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東西,奚枂喉間一陣翻湧,她快步跑到垃圾桶前俯下身子,差點把膽汁吐出來。
奚枂一手撐著地板,腦袋幾乎埋進垃圾桶里。接連的乾嘔聲充斥著整個空間,直到胃裡徹底清空,什麼都吐不出來,奚枂才軟倒在一邊。
宗渡看著地上的套子,目光沉沉地在想著什麼。
奚枂緩了緩,抖著手把那東西扔進垃圾桶,又像扔炸彈似的把垃圾桶抱出房間。
半個小時後回來,奚枂已經重新洗了澡,還拿回一個新的垃圾桶。
宗渡看著她口鼻通紅,眼角掛淚的樣子,心情突然有些雀躍:「林妍妍給你的……獎勵?」
奚枂點點頭。
宗渡聞著她身上清爽的沐浴乳香味,勾勾唇:「收拾乾淨了?」
奚枂點點頭,聲音略帶沙啞道:「時間不早了,少爺休息吧。」
宗渡睨她,眼底興味漸濃:「怎麼,不想報復回來?」
奚枂搖頭:「沒什麼可報復的,我相信這只是林小姐的一個玩笑。」
「玩笑?」宗渡聲音低低沉沉,「我以為,她是在炫耀。」
奚枂看了宗渡一眼,又收回眼神:「我不懂。」
她不懂林妍妍的腦迴路,不懂有錢人畸形的感情觀。
哪怕她給自己一巴掌、罵自己幾句,奚枂覺得自己都能理解。
可是,給她一個用過的套子?
宗渡勾勾唇:「她給你一個,你給她兩個,怎麼樣?」
奚枂猛地抬頭:「少爺,我身上有傷。」
「我不也有?」宗渡掀開被子,一條腿曲起,露出興致勃勃的部位,「很公平。」
公平個屁!
奚枂想一走了之,可還不等轉身,宗渡命令道:「把房門反鎖。」
「少爺!」奚枂臉上浮上怒火,「少爺是想證明什麼?證明自己——」
「奚枂,」宗渡表情未變,聲音卻冷了下來,目光中沒有絲毫的妥協,「或者,你想當著她的面跟我做?」
奚枂像是被掐住了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他幹得出來。
宗渡不悅道:「你有什麼資格拒絕我?我給你臉了?!」
奚枂臉上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最後她僵著身子轉過身,將房門反鎖。
再回身時,眼底一片麻木。她一邊走向床沿,一邊認命地解開扣子脫下衣服。
等站到宗渡面前時,身上已經不剩什麼了。
宗渡抬起手,勾了勾她內褲的邊沿:「我喜歡懂事的人。」
奚枂主動脫下最後的衣物爬上床,跨坐在宗渡腰間。
宗渡摸著她纖細緊緻的腰:「自己動?」
奚枂咬住唇,兩手小心扶著床頭的欄杆,一邊調整姿勢。
她動作生澀,又極力壓著聲音,並沒有讓宗渡很舒服。
但是看著她滿臉哀莫大於心死卻又不得不使盡渾身解數地取悅他,讓宗渡有種精神上的滿足。
他對她而言,是特殊的。
這樣的認知讓宗渡更為興致勃勃。
等從床上下來時,奚枂感覺自己得做了八千個深蹲。
宗渡饜足地指了指地上的三個套子:「要裝起來送給林妍妍嗎?」
奚枂閉了閉眼,從床上下來,腿軟地趴在地鋪上:「少爺,您該睡了。」
...
翌日一早,奚枂拖著快斷了似的腰起床。
默不作聲地吃了個雞蛋就出門上課去了。
到學校的時候,她腦子還有點發蒙。
剛走到校門,突然被人拽住胳膊拉走。
「誰?」
「你老子!」
奚闊山把奚枂拉到一旁樹叢後,隨手把人往地上一甩,奪過她的包:「錢,給我錢!」
奚枂嘶嘶吸了口氣,手肘、膝蓋都被磕破了,血噌一下就流出來。
她憤恨地看向奚闊山:「你瘋了!這是學校!」
「媽的,要不是你跟那個賤人在宗家不出來,我用得著跑到這裡!錢呢?我要錢!」
奚闊山比上次看上去更加狼狽,滿身的酸臭說明他不知流浪了多久。
奚枂躲了躲:「我是一個學生,哪裡來的錢。你不要忘了,前些天你剛把我的存款搶走了!」
奚闊山整個人就像一件大垃圾。
頭髮不知多久沒洗,一縷一縷地耷拉著。身上的衣服滿是油污塵土,隔著兩米她都能聞到一股臭味。
烏黑的指甲、被眼屎糊住的眼角。
奚闊山沒翻到錢,將書包扔到地上,上前薅住奚枂的頭髮,面目猙獰:「錢,我要錢,在哪兒!」
「別逼我報警!」奚枂發著抖,仰頭瞪他,「奚闊山,別以為我——」
「啪!」
奚闊山直接甩了奚枂一巴掌:「怎麼,還敢威脅你老子?!」
他伸手推倒奚枂,朝著她的大腿狠狠踢了一腳:「你是老子女兒,就得養我!天經地義!沒錢?沒錢你他媽就去當雞!
敢不給錢,老子把你腎摘了肝割了!」
他像發了瘋的無能猴子,將全部的憤怒朝著奚枂全力傾倒。
接三連四的拳腳悉數落在奚枂身上,幼時被毆打的記憶頃刻甦醒,身體一瞬僵住,不聽使喚。
奚枂狠狠喘了幾口粗氣,使出吃奶的力氣提起雙手,護住頭,又將全身縮成一團護住要害。
她死死咬著牙。
別怕,奚枂,別怕。
老東西年紀大了,又被掏空了身體,他根本沒辦法傷到你!
很快結束,很快就結束了。
他再也不能把你打到胃出血,再也不能踢壞你的脾臟。
……
自我麻醉的每分鐘都被拉長成數倍,奚枂不自覺咬破了唇角,依舊死死不肯鬆開。
奚闊山沒控制音量,樹叢後暴亂的聲音很快引起學生注意,有人大聲喊來保安。
聽到有人朝這邊跑過來,奚闊山氣喘吁吁停了手。
「給你三天時間,你要是湊不夠兩百萬,我讓你跟你那賤人媽一起死!
別以為躲在宗家就安全了,你們總有出門的時候!
奚枂,你倆生是我奚家的人,死是我奚家的鬼,別想逃!」
奚闊山狠狠威脅完,轉身拖著瘸腿跑開。
保安跑過來,見奚枂縮在地上,忙把人扶起來:「同學,你沒事吧?」
奚枂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沒事。」
「真沒事?要不要報警?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奚枂站起身,「我自己會處理的。」
奚闊山是她戶口本上的父親,又是個屢教不改的癩皮狗,即使報警,「家務事」也會被小而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