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照片、聯絡方式、虛假GG瞬間鋪滿網絡,奚枂足足翻了十八頁都沒能翻完,還不斷有新的信息更新出來。
這是一場有計劃、有預謀的網暴。
奚枂面色發白,呼吸都緊了幾分。
不一會兒,安靜下去的手機又鬧了起來。
手機嗡嗡聲不斷,震動到她掌心發麻。
奚枂下意識鬆了手,手機啪一下跌在地上,機身在木地板上發出極速而規律的嗡嗡震動。
只見微信右上角的圖標不斷+1+1+1,很快,就變成了99+。
微信也暴露了。
...
直到手機沒電關機,奚枂才把發放的手機從地上撿起來。
將手機充上電,猶豫了下,奚枂還是開了機。
手機一亮,不等連上信號,奚枂想把微信給卸載。
誰知信號反應比她快,手指剛放上去,信號連上,手機又在叮叮聲中變成了磚頭。
倏然,房門被敲響。
奚枂被嚇了一跳,「誰!」
房門又被敲了兩下。
奚枂以為是傭人來叫她吃午飯,啞聲道:「我不吃午飯了。」
「枂枂,」莊怡的聲音響起,「你同學來找你。」
同學?
奚枂遲疑著過去打開門:「是誰?」
莊怡低聲道:「大門口有個人,說是你同學。」
看見奚枂嘴角的青紫,她伸出手想摸一下,又怕弄疼她:「疼不疼啊?」
奚枂正心煩意亂,看她:「你猜呢?」
莊怡臉上一白。
奚枂繞開她直接往門口走去。
到了大門,就見到崔甜甜穿著黑色緊身皮衣,帶著一臉濃妝焦急地站在門口。
保安團團圍著她,仿佛把她當成了洪水猛獸,困在離大門兩米開外的大太陽下。
奚枂板著臉走過去,無視保安們鄙夷諷刺的眼神,拉著崔甜甜到一旁的樹蔭下站定:「你怎麼過來了?」
崔甜甜看見奚枂臉上的傷口有些吃驚:「你這傷?」
「沒事,你怎麼過來的?」
崔甜甜:「我問方莫要了你家地址。」
她朝大門內看了眼,看見宗家寬闊精緻的院子,再看向足足五層高的別墅……不,那不是別墅,那簡直是城堡!
崔甜甜眼底划過羨慕:「奚枂姐,你家這麼有錢啊?」
奚枂苦笑:「我家要是有錢,我會去Vee打工,會被人打成這樣?
我媽是這家的家庭老師,我從小跟她住在主人家,勤工儉學。」
崔甜甜啊了聲:「這樣啊。」
比奚枂還遺憾。
「這個點你不是該在Vee嗎,過來做什麼?」
崔甜甜想起正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疊成巴掌大小的藍色手繪報:「吶,看下這個吧。
我先警告你啊,淡定點,看完了別生氣。」
奚枂接過來,將紙張打開:「什麼東西能把我氣著,你的果照嗎?這是——」
等看見上面的東西,奚枂一愣,臉色立刻黑了下來。
不是崔甜甜的果照,是她的。
「今天早上不知道是誰貼在教學樓門口的公告欄上,反正第一節課下課以後,全校都貼滿了。」
「我發現以後就給你打電話,誰知道電話一直打不通。」她拿出手機給奚枂看校友群,裡面的消息幾十秒就999+,可見大家討論得有多激烈。
奚枂下意識攥緊手抄報。
從她回來到現在,少說也有四個小時了。
心臟像被人狠狠抓住,連呼吸都變得壓迫。緩了緩,奚枂問道:「學校有監控嗎?」
「沒有,教務處說今天學校的監控設備正在檢修,剛好沒拍到。」
奚枂低頭又看了一眼手繪報。
藍色的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標誌性的口號、誇大其詞的羞辱、引導性的詞彙。
還配上了許多照片。
這些照片,是她在汪縉那裡見過的。
奚枂:「汪縉學長在學校嗎?」
「沒有,自從申請出國後他就沒在學校出現過,聽說前幾天人就飛走了。」
不是他?
崔甜甜拉了拉奚枂的手:「先別想雜七雜八的了,剛才你手機一直打不通,有人……就把電話打到我這裡了。」
奚枂詫異:「誰?」
崔甜甜咬咬唇:「許哥。我不知道他想跟你說什麼,但是以他的實力,如果他願意幫忙,你這件事會輕鬆解決。」
但至於付出什麼代價,她就不知道了。
奚枂擰眉:「許先生?他也知道這件事了?」
「中午的時候有人找到Vee來,說想點名讓你跳艷舞,被許哥撞上了。」崔甜甜含含糊糊道。
奚枂沉默起來。
「這件事鬧大了對你沒好處,」崔甜甜擔憂地看著她,「你就打電話問一下,萬一他願意幫你呢?」
奚枂還沒來得及說話,出門散步的宗太太從外面走回來。
「奚枂,」宗太太擰著眉,挑剔地打量著崔甜甜,那眼神仿佛在看垃圾,「你每天就跟這樣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現在氣溫已經超過三十度,崔甜甜卻穿著一身黑色的抹胸緊身皮衣,臉上還化著濃濃的煙燻妝,怎麼看都不像正經人。
奚枂習慣了宗太太的毒舌,卻不想任由她羞辱自己的朋友:「太太,她是我的同學,穿成這樣只是——」
「行了,」宗太太瞪向奚枂,「趕緊滾!騷成這樣也敢出門,滾遠點!別髒了我家的門!」
崔甜甜還沒怎麼,奚枂臉上先燒了起來。
她想爭辯兩句,可宗太太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氣呼呼轉身回了家。
崔甜甜無語:「這老畢登幹嘛的?」
奚枂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女主人。」
崔甜甜立刻一臉同情地看著她:「你真慘。」
見她還有閒心開玩笑,奚枂鬆弛了些:「你別往心裡去,她那個人就那樣。」
崔甜甜不在意:「你先去打電話,你的事情要緊。」
奚枂拿著手機給許鑄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