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姨看著她的傷口處眉頭皺的死死的，「怎麼又受傷了，前些日子跟我保證過的話都變成空氣了？」
溫柔輕緩的聲音，壓迫感妥妥的。
鹿靈坐在休息的床榻上，尷尬得抬不起頭。
顧彥安見狀，替她說好話。「林阿姨，鹿靈她不是故意的，今天剛好有體育課，跑步過程中沒能及時提放。」
林阿姨正準備蹲下身，拿著藥貼和紗布的手一頓。「行行行，阿姨不懂，你給她貼上。」
說完她直接塞到顧彥安手裡。「簡單的上藥按穴位會吧？」
鹿靈和顧彥安尷尬地對視一眼，鹿靈說，」還是我自己來吧。「
一會。安靜的房間內。
林華手裡磨著中藥，時不時瞄顧彥安幾眼，認真端詳後內心感慨，幾年沒見到這孩子，真是長開很多，多年前前還是個小豆芽，發育未全營養不良的模樣，她看著都直搖頭。
裴韞玉來到校醫室門口，林校醫的不緊不慢的聲音恰好傳進他耳朵里。
「你們兩個啊，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來南中工作也有四五年了，轉眼都這麼俊俏咯，再過幾年，都可以結婚生子了。」
鹿靈臉頰微微發紅，乾笑了一聲，「阿姨，沒那麼誇張，等我們兩個結婚，還得等個十年左右呢，我們以後目標也是先搞事業為主。」
顧彥安也附和應著，他微笑。「現在的社會確實不一樣了。」
林阿姨笑了笑，言語之間儘是調侃，「你們兩個小孩可不能早戀哦，尤其是鹿靈，追小男生那一套暫時先收起來，放到大學再用。小彥，你可得要好好監督她，不要每天整得瘋瘋癲癲的，沒點姑娘樣。「
鹿靈在旁邊聽著一時語塞，上下唇瓣動了動想了想還是不說了。
林華眼神流露的意思實在過於明顯，顧彥安想故意裝看不見那從中的暗示都難。
這下輪到顧彥安不自在了，他佯裝自然地咳了兩下，「阿姨，我會監督好她的，盡到兄長應盡的責任。「
鹿靈也不瞎不傻，她自然明白林阿姨話裡有話，她眼睛彎彎，「阿姨你就別想了，你說我？你還不如管管顧彥安，他自己有暗戀的女生還死活不說呢，別被他乖乖男的外表給騙了。」
誰不了解誰。
顧彥安眼裡閃過一絲類似尷尬的色彩，好在屋裡都是熟人，鹿靈緊接著不停打趣，「阿姨你讓他管我，倒不如讓我來管管他。」
居然是這樣。
林華嘖嘖兩聲，「要真是如此，你們兩個不相上下，一個暗藏小秘密，一個喜歡裴家那小子喜歡得死去活來。」
說完她又低頭含笑，聲音當中儘是無奈。「不過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做出大人不理解的行為出來也再正常不過。」
鹿靈雞皮疙瘩豎起，著急打斷。「別別別，阿姨您別再提這個了，我保證過已經不會再喜歡他了，現在我的心中只有黨和人民，還有學業。」
她努力擠出一個光明磊落的假笑。
那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不知道多久了，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這麼僵持著。
女孩堅定的那句「我已經不喜歡他了」時，他的表情有過那麼一絲變化，眼眸的光閃爍了下。
他描述不清那是怎樣的感覺，當下有著強烈的怪異感。
他轉過身，很想一走了之。
可鹿靈那老死不相往來的態度再次叫醒了他，同樣的的場景在校醫室，現在回想起來依舊曆歷在目。
如果他真的哪裡惹到她了，那就勉為其難道個歉吧。
能有這樣的妥協，也是難得。
林阿姨把磨好的粉末倒進薄薄的紙片中，「這樣想最好，長輩的角度也不是說不允許你們喜歡異性，只是要把態度放端正來，不可過於迷戀而耽誤了正經事，再者，是要值得，懂得權衡利弊。」
「報告。」
裴韞玉那具有辨識度的聲音迴蕩在校醫室內。
幾人的對話短暫的停滯了幾秒。
他高大的身子堵在正面中間，視線很快地在顧彥安和鹿靈身上掃過，又不動聲色轉移。
林華蹙眉，「是你啊，哪裡不舒服，進來。」
一秒…兩秒…三秒……
第四秒。裴韞玉一臉淡定地走向鹿靈，看著她眼睛的瞬間，強忍著異樣的心臟跳動，平靜詢問道，「你情況怎麼樣了。」
顧彥安順勢視線轉向了她的臉。
鹿靈皺眉。
他什麼意思。
不是前幾天還跟她說，讓她別後悔嗎。那副「我可不會主動跟你多說一句話」，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態度。
這又算是哪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