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輪到裴韞玉本人沉默。
他承受能力還算可以，這下又提升一個level了。
靜靜地，劉姨乾笑了兩下，打圓場解釋。「小裴啊，阿姨就隨口問問。」
裴韞玉喉結滾了滾，臉色實在是有些怪。
他轉身，「阿姨，早點下班。」
「哎等等。」劉姨拉住了他的衣角，「等會等會啊。」
真是上了年紀了少女心不變啊，心態年輕得很。「所以，到底是不是啊。」她執著地問。
眼神都帶著幾分小心好奇探究。
「……」
裴韞玉輕輕別開衣擺處的那隻手，「阿姨，我不是男同。」
他不喜歡男的。
在學校也沒少人傳過他性取向的問題，就因為他不怎麼和女生接觸的原因嗎。
這也太荒謬了點。
劉姨哦了一聲，眼神讓別人讀出了一種失望。「原來如此，不是啊。」
「不是就好，不是挺好的。」
他當然不是，他只喜歡鹿靈。
裴韞玉皺眉，臨走前。「願世界接受異性戀。」
劉姨尬笑了兩聲，目送著他冷意倔強籠罩的背影從大門離去。
她又不是故意的，都怪她女兒，一天到晚就給她推薦男漫畫，這下好了！
有機會她想看看小裴喜歡的女孩長什麼模樣，一定很有個性吧，能被裴韞玉這孩子喜歡，劉姨托著腮，一臉慈母笑。
剛她還見著了少年外表裝作淡定陳述自己心聲時那不安顫動的睫毛，以及微微粉紅的眼角。
孩子們青澀的感情，真好。
是她老了。
……
第二天早讀。
早讀幾分鐘前，鹿靈差點遲到，幸好還差兩分鐘。
她看著桌面上的兩盒藥，放下書包疑惑。「誰的？誰放的。」
盒子上的說明，很適合她的症狀，像是刻意留給她放在她桌上的。
「嫣然，是你給的？」她看向同桌。
昨晚她當著同桌的面請假回去了，或許是細心的她發現了自己的不適。
周嫣然喝完最後一口豆漿，放下杯子後搖頭。「不是我。」
鹿靈轉頭問了一圈，都不是同學們送的，又接著問「誰看到誰放這裡了？」
也無人應答。
看樣子都不知道。
「這，我也不能收吧，平白無故的。」鹿靈有點為難。
任祁莫名其妙接收到一個眼神的通知後，他無奈起身，走到鹿靈的旁邊，接過她手上的藥盒。
「我送的，這個藥很管用的，我朋友就是偏頭痛，吃了幾次好很多，平時容易疲勞也減少了。」
鹿靈後退一步，「任祁，你什麼時候這麼體貼了？」
「咱倆和好行嗎，就當我賠罪了。」
在後面那道視線的注視之下 ，任祁臉不紅，心不跳，正經解釋。「也謝謝你之前對我這個老朋友的關照，我這麼做是應該的。」
鹿靈安靜了一會，「行，和好，但以後還是少說話。」
任祁也滿不在乎道，「行，隨便你。」
臨走前，他還聽見了鹿靈同桌那位周嫣然的小聲嘀咕，「哎鹿鹿，你說任祁他小子該不會真的喜歡你吧。」
任祁差點氣吐血了，骨子裡的躁動勁兒想折返回去辯論幾句來著，現在上課鈴響起，算了。
懶得噴。
還有這個裴韞玉，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麼，送什麼玩意都要以他的名義，再這樣下去，他和鹿靈的緋聞熱度都要超過裴韞玉的了。
不過也理解，當下這個尷尬的境地，裴韞玉要是讓鹿靈知道這是他送的，那鹿靈會收嗎？會接受麼？
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這個擋板就交給任祁了。
早讀的間隙，任祁和裴韞玉對視好幾次，前者無語加不屑，裴韞玉突然沖他溫和地笑笑，有感激，也多了幾分寬容。
回頭想到了什麼，劉姨昨晚在藥店的那句話，他的笑瞬間就僵在臉上了，嘴角一板，速度收回來，眼神恢復平靜死水。
他才不是男同，以後還是少給同性笑臉吧。
任祁：「？」
有夠癲的，一天到晚陰晴不定的。
鹿靈看著面前的藥盒，早讀的時候狀態不說很在線。
要不說心有靈犀呢，她居然回想起靈點什麼，如果記得沒錯的話，裴韞玉他……
也有類似的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