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總是遇到瘋子的.(4.3k)
「你說你跟寧澗是死對頭?」
看著手中的報告,卞璇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這上邊的一句話她都不信,在一番詢問後得出的這份報告,在她看來,簡直跟一張廢紙沒什麼區別,比如與寧澗認識的經過,這貨居然回答得跟資料上幾乎一模一樣,她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背下來了。
不僅如此,就算這傢伙記憶力超群,並且描述也只是與資料恰巧相同。
那單論資料上的記錄,也足夠離譜了。
一個瀕臨絕嗣的超凡家族,連著三代沒有任何能力者覺醒,偶然出現一個血脈返祖,靈視水平也就中下,能力評級為C,在進入學院之前,沒有經歷過任何戰鬥訓練,所有關於超凡的一切,都源自於家族那幾近失傳的各種資料,與身為普通人的父母教導,幾乎可以說是學院裡的吊車尾預定。
按理來說,這傢伙就是一個學院裡最不起眼的傢伙,哪怕是拼盡全力的努力,也最多是達到及格或良好水平,畢業後能進入執行部,或者是別的什麼組織,像是緘默者那樣的,都算是燒高香了。
然後,震撼她的就來了。
這傢伙居然憑一己之力,擊退數十名經過嚴格訓練的襲擊者,並且在之後的行動中屢次挫敗襲擊者的進攻企圖。
要知道,按理來說,這傢伙在進入學院之前,連槍都沒有碰過。
阻擊?開什麼玩笑?
送死還差不多。
可資料里,偏偏又附上了與其戰鬥有關的照片和錄像,雖然簡短,但她也看得出,這傢伙的確是沒接受過訓練,戰術動作不規範,各種行為更趨近於本能的反應,但絕對不能說是沒有戰鬥力。
甚至在她看來,能說得上是戰鬥經驗豐富。
對應其先前的資料來看,就顯得非常離譜,想要解釋這個事情的話,要麼是學院調查工作沒做到位,要麼是這貨有鬼!
而這還不是最離譜的。
資料里表明,這傢伙在戰鬥的過程中,居然還得提防寧澗和另一個墮落者暗算,並且在這時意識到了寧澗和另一個墮落者,並不是學院裡的學生,才避免了之後的偷襲。
這是什麼逆天戰鬥力?
不說另外一個墮落者是誰,能跟寧澗那傢伙混一起,還沒被幹掉的人,一定不簡單。
對此,跟寧澗有過接觸的她,深有體會。
可結果這傢伙居然什麼事都沒有,直到後來更是在後山收容失效的情況下,將倆人一個放逐進異界,並且擊退另外一個.當初看到這裡的時候,她可謂是大受震撼,直到現在再看,也還是依舊的驚愕。🍭💜 ➅❾𝐒卄Ux.Č𝐎𝔪 🐜★
不是這貨憑啥啊???
她是得承認,從錄像里來看,萊昂納多是有一點戰鬥力,但那僅局限於她打這傢伙的時候,會用兩隻手還是一隻手,除了那看似本能所帶來的戰鬥力以外,這傢伙只是有過簡單的健身,身體素質基於自身的超凡特性來說,算是還可以。
但這不是這貨能活下來的原因。
同樣是面對寧澗的偽裝和偷襲,在過去她和曾經的異調局隊員,幾乎是全軍覆沒,而那時的寧澗,還幾乎可以說是一個普通人,反觀她們,不說那些早已身經百戰的異調局成員,就單論裡邊最菜的她,那也是學院當年的全校第一,戰鬥科目全A,理論知識課程全A,就連選修課都是全A,就算是這樣,當年在寧澗露出獠牙之前,他們當年也沒有一個人察覺到寧澗的不對勁。
甚至是在寧澗偷襲過後的那一段時間,她都還在覺得,寧澗是被陷害了。
就這麼一個偽裝能力超群的傢伙,能被如此輕而易舉地識破?還因為如此低劣的方式而暴露.在戰鬥中偷襲,而且還沒奏效?
回想了一下當年,寧澗所忽然爆發出的兇悍戰鬥力,以及其有意無意展露出的縝密心思。
卞璇覺得這資料上的記錄,在侮辱她的智商。
最過分的是,這資料上赫然寫著在經歷了那一場戰鬥後,萊昂納多全身上下,就只受了一次傷,還是在最後反擊之時,被除寧澗以外的另一個墮落者,用學院配發的手槍所打傷,最終陷入昏迷,而那個墮落者也得以遁走
意思是說,如果要是沒被打傷,這小子還能逮住一個是吧?
這是什麼龍傲天?
要不是資料上就寫著,這傢伙是C級超凡能力,她得覺得這傢伙的能力,是個超級幸運,或者是什麼氣運之子。
因為這傢伙在這次面對神使的戰鬥中,居然也是什麼傷都沒有!
唯一的傷,還是寧澗在臨走前,說要宰了這傢伙,卻只是一拳將其打暈,連骨頭都沒有一點問題,反觀那個神使,一腳都差點踹斷氣了。
然後這傢伙還在她面前,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跟寧澗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對啊,下次我一定會抓住他!」
看著眼前這個說得煞有其事的金毛老外,卞璇只想翻一個白眼。
這是真的打算將他們當傻子騙啊。
當然,對付這種嘴硬的傢伙,異調局也不是沒有辦法,超凡圈子裡的各種奇妙能力層出不窮,針對腦子的也不少,若異調局真打算在一個人的腦子裡找些什麼東西,那不會費什麼功夫。¸,ø¤º°`°º¤ø,¸ ➅9𝕊HUⓍ.C๏ᗰ ¸,ø¤º°`°º¤ø,¸
唯一的麻煩是,這傢伙是學院的學生。
而且,這傢伙從目前來說,還是拯救了學院的英雄。
異調局無論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都是在對學院挑釁,甚至是冒犯,對於雙方本就可有可無的關係而言,算得上是毀滅性的打擊了。
所以,哪怕是現在,她覺得這傢伙有問題。
也只能是詢問,而不是審問。
但這不妨礙她多說一些話:「你覺得,這份資料可信麼?」
卞璇將那份她從學院裡拿到的,關於萊昂納多的個人資料,丟到了桌上,看著萊昂納多尷尬的表情,她進一步問道:「伱覺得有多少人會相信這個說辭?這次你回去之後,學院會怎麼處理你?費奧多爾昏迷,唯一的知情人是你,帶著他出來的人也是你,用他來保下寧澗的還是你。」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萊昂納多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看來這傢伙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並且很清楚其中的後果,看著給的壓力差不多了,她說出最後一段話。
「你覺得,學院會用多少種方式,從你腦子裡,掏出他們想要的東西?而你又有什麼辦法阻止?」
聽完這句話,萊昂納多的臉色幾經變化,最後十分難看地笑了起來。
「是啊,我又有什麼辦法阻止?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家族裡的一個不起眼的後裔,莫名其妙就覺醒了一個不起眼的能力,然後就入學了,接著就莫名其妙地卷進了一堆事情當中,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都成了所有人都會關注的事情,不過我覺得,入學的那一天,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時刻,事實上,直到今天,我依舊是這麼覺得,在那個站台上,我做出了一個讓我慶幸的選擇,也是改變了一切的選擇。」
說到這,萊昂納多卻閉上了嘴,沒有再往下說,而是掛著得意的笑容,一副大不了走著瞧的樣子。
這讓幾乎要套出話的卞璇很不爽,只能問道:「選擇?什麼選擇?」
「嘿嘿,我不會告訴你這個選擇,但我會告訴你,學院沒法把我怎麼樣,你也一樣。」
「你真這麼覺得?」
卞璇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而萊昂納多依舊不慫,傲然地說道:「當然,而且,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為什麼校長要把我帶在身邊?」
「.」
這一句話,讓卞璇愣住了。
的確,她從沒有考慮到這一點,由於那老傢伙的能力,她經常在進行邏輯推理的時候,將其丟到一旁,現在加進來之後,就發現事情似乎都可以解釋了起來。
至少能夠解釋,在為什麼有如此離譜的事件報告下,這貨依舊能夠在學院裡逍遙自在,哪怕學院裡也有很多人質疑她曾質疑過的問題。
因為有一個人能壓下這一切,也只有一個人能壓下這一切。
費奧多爾這個老東西到底在想些什麼?
看著對面那位卞組長沉思的模樣,萊昂納多也悄悄鬆了口氣,努力抑制著自己顫抖的手。
他其實也很害怕。
萬一這位真的不管不顧起來,他的確沒有任何辦法,他也的確是被嚇到,才說了那些話,看似是嘲諷,實際上更多的是,用來給自己打氣。
但他實際上心裡也沒底,卞璇的話也的確戳到了他的痛處。
現在校長昏迷了,鬼知道學院裡的那些人會怎麼對他?抓起來打一頓再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又或者是乾脆用鍊金術將他腦子都掏出來,里里外外翻個乾淨?
光是想想,他都不寒而慄。
學院教的,可不是三好學生,而是最好的獵手,冷酷無情才是其真正的底色。
雖然瀋河說有能讓他去緘默者實習,可.具體是什麼時候?鬼知道在消息過來的期間,他會不會已經被搞成傻子了?
對此,他的心情格外的沉重。
而對面的卞璇,也在皺眉思索了片刻後,猶豫著說道:「我不清楚你跟費奧多爾的關係,但他傷得挺重,再加上年紀.可能要一兩個月才能恢復。」
一兩個月?
萊昂納多知道,這句話是在提醒他,堅持一兩個月,費奧多爾就會醒來,他就可以脫困了。
但問題是,一兩個月,已經不是變不變成傻子的問題,而是校長需要去哪個下水溝里找他的問題,如果瀋河的辦法沒有奏效的話.
這時,門外進來了一個異調局的人,彎腰在卞璇身邊耳語幾句後,卞璇頓時是變了臉色,驚詫道:「找到了?」
來送消息的隊員告知她,在多方搜尋後,他們終於找到了寧泉。
得到這個消息的卞璇,也不打算再在萊昂納多身上浪費時間了,這本來她就沒法插上手,學院的事,就讓學院去頭疼吧,她現在更希望抓住A,只是能夠順帶了解到寧澗的事情也不錯而已。
她迅速起身,留下悵然若失的萊昂納多待在屋裡,出門去找了寧泉。
這個被在郊外找到,之後就被迅速帶回局裡的年輕人,正失魂落魄地坐在長椅上,低垂著腦袋。
那一刻,卞璇覺得,好像又看到了多年前,剛剛從那個醫院裡逃出來的年輕人,那時候的他,也是這個樣子。
「他走了。」
見到她走來,寧泉便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地說道。
「A?還是.」她試圖確認身份。
「是A,他離開了這座城市。」
「那小女孩和貓呢?」
「他只帶了貓」
說完這話,寧泉便垂下了頭。
而卞璇也意識到,這需要時間恢復,於是就看向了身旁找到寧泉的隊員,就見著隊員表情複雜地小聲說:「他好像是從A的追殺中,逃出來了,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試圖躲避著什麼東西,有被精神攻擊的痕跡.」
聽到這消息,卞璇的表情也有些複雜。
這是什麼倒霉蛋,連著被寧澗跟A這樣的人針對,幾年前才差點被自己哥哥給殺了,幾年後則是差點被自己哥哥叫來的人給殺了,精神攻擊寧澗這傢伙是真的打算弄死自己弟弟啊.
不過,寧泉這表現也有點離譜了。
居然能連著從兩個變態手中逃掉她一邊想著,一邊開始吩咐隊員,趕快去找可能被落下的小女孩,或者是屍體
至於寧泉,先讓他慢慢恢復一下吧,精神攻擊不是那麼容易消去影響的。
瞥見寧泉放在雙腿上,依舊在不斷顫抖的手,她都有點可憐這個倒霉蛋了。
但寬慰受害者最好的方法,不是坐在那說安慰的話,而是把加害者抓回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寧泉那顫抖的手,並非是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而恐懼,而是因為一句話,一句縈繞在他耳邊,如夢魘般揮之不去的話。
「啊~我懂了,原來那份熟悉感是這麼回事,你和你哥一樣,都是瘋子」
幻覺中,那個在幽暗的鋼鐵密林里,看不清面孔,只見到一雙金色瞳孔,並且在像霧氣一般,不斷飄散晃動的黑色身影,拄著手杖,用那玩味的語氣,拿捏著腔調說道,之後則轉變為一種鬱悶的吐槽。
「說實話,像你這樣的瘋子,我見過幾個,或者說,為什麼我總能碰到你這樣的瘋子。」
吐槽完這一句後,則是變為了純粹的惡趣味。
「看起來你還在抗拒你的本性,有意思,你覺得這有用嗎?我見過的瘋子當中,有一個就曾是如此地抗拒自己,想要摒棄那惡劣的天性,為此不惜求神拜佛,清心寡欲的修道,可還是墮落成了扭曲的可憎之物,只為了一時的刺激與愉悅而活,哪怕為此需要犧牲一城的人。
我很好奇,你離那天還有多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