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善墮
烈焰,在城市中燃燒。
忽如其來的爆炸,波及到了整個城市,熾熱的蒼白火焰自城市邊緣燃起,漫天的灰燼飄然落下,猶如一場鵝毛大雪。
一切就好像是神罰,人們在驚恐呼喊中,拼命往城市中心逃跑。
好在,在這一切開始之前,就已經有人組織了疏散,通知和命令被直接下達到每一個人,讓損失儘可能地降到了最低。
但這仍舊免不了恐慌的蔓延。
人們在漫無目標地狂奔,企圖逃離那未知的恐懼,與燃起的烈焰。
僅有少數人在警察維持的秩序下,趕到了臨時的安置點。
在喧鬧的街道上,一眾逃跑的人群當中,一個逆行的身影尤為奇特,尤其是當這個人的樣貌並非本地人,且是一個柔弱的年輕女性時,這個身影就迎來了很多注意,不少行人慌張跑過大喊著試圖提醒這個年輕女人。
然而也不知其是不是沒聽懂,又或者是本身有什麼古怪,這個年輕女人居然笑著,對這些提醒自己的人點了點頭,又再繼續往前走去。
不知是傻了,還是去找死。
「高先生,他們一般是稱呼你為牧者是嗎?」
只有女人自己知道,她是在聽從腦海里的那個人。
不過在這些天的交流里,對方好像顯得有些不耐煩了起來。
「是的,你話怎麼那麼多?我從前可沒見你說過那麼多話。」牧者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如果現在還有的話。
從前他不是沒跟這個女人說過話,但他可從來沒見過,這女人會說那麼多話。
自從他在對方身體裡甦醒開始,這個女人就一直在絮絮叨叨,講的都是一堆廢話,更要命的是這些話還跟他,或者她自個無關,也沒哭鬧著哀求過他離開,就是扯著家常,從小時候一直聊到倆人見面,又聊到發現他開始奪取身體時的感受。
就在他以為這女人沒話聊的時候,她居然又倒回去,問起了他還記不記得小時候,隔壁鄰居家的狗.
折騰得他都快崩潰了。
也就是等這女人累了,好不容易睡著後,他才能清靜一會。
「那是因為,您以前聽不到我的心裡話嘛,所以才覺得人家話少。」
女人眉開眼笑地說著,似乎完全沒有因為自己的身體將被奪取,靈魂就快要被吞噬的遭遇,而感到恐懼,反倒有種少女般的天真爛漫。
面對危險毫無察覺,對著即將害死自己的惡人,還在嬉笑地講著令人哭笑不得的話語。
就連牧者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甚至有點想要看一看,如果當初自己並不是以這種方式奪取女人的身體,而是面對面地揭露真相,並且奪走對方的生命,這個女人又會有怎樣的反應?
可惜,錯過了。
他有些懊惱地嘆了口氣。
這一聲嘆氣卻被女人察覺到了,竟若有所思地問道:「您現在能感受到什麼了嗎?」
「什麼?」牧者有些不解。
「就是情緒啊,您不是說,您自己感受不了任何美好,並且會因為作惡而興奮嗎?現在呢?」
「一樣。」
牧者悻悻地說道。
他當然明白女人的意思是什麼。
這種天真的幻想,怎麼可能會成功?
「我是一個惡人,天生的惡人,這是源自於天生的惡,是靈魂上的扭曲,而非是什麼後天的刺激。」他漫不經心的解釋。
卻沒讓女人感到氣餒,反倒像是鼓舞了對方一般。
「嗯,我懂了,那我一定要更善良一點。」
「什麼意思?」
「您不是要占據我的身體嗎?在占據的過程中,您還得吞噬我的靈魂,這樣一來,那我只要善良多一些,您吃了我之後,肯定也會多一點善良嘛。」女人天馬行空的描述。
讓牧者深深懷疑起了這個女人的精神狀態。
怎麼看起來比他還顛?
想讓他消化不良是吧?
天真
「伱與其想讓我變得更善良一些,不如想想,怎麼才能讓自己活下去。」
「為什麼一定要活下去呢?」
女人有些悵惘地說出了這看起來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語,但沒有過度的深入,反倒開玩笑似地講道:「不論怎麼看,我活下去的概率都很小嘛,所以,還不如思考一下,怎麼樣才能讓您變得更好。」
「那你就是在白費力氣了。」牧者冷冷地說道。
聽到這裡,女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笑眯眯地問道:「高先生,你現在已經能夠趁我睡著的時候,控制我的身體了吧?我能感覺到呢。」
「是又怎樣?」
「做女人的感覺怎麼樣?很新奇吧?」
「你是沒察覺到自己的靈魂在變得虛弱嗎?」
「是啊,所以我要抓緊時間讓您善墮!」
「.」牧者深吸一口氣,他是真的受夠了。
這女人的腦子裡,都是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與其想這麼多沒用的,還不如考慮一下,待會怎麼才能活下來。」他冷冷地說道。
說到這,女人也才注意起眼前的事情。
劇烈的爆炸,加上升騰的烈焰,仿佛有人想要把整個城市都炸上天去。
面對此種情況,她也挺害怕的,只是自個反正也活不了多久,再加上腦海里的那位,她也才壯著膽子過來。
所以,在討論起這個話題後,也不由得好奇地問道:「是您把這個城市變成這幅模樣的嗎?」
她的思路很簡單。
牧者是壞人,而牧者所說的朋友,則是為了保護城市,而殺了牧者,所以是一個好人,眼下牧者讓她來到這個異國他鄉尋找他的朋友,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所以,肯定是牧者乾的!為的就是引誘他的朋友過來拯救這個城市!
牧者:???
「你是基於怎麼樣的情報與認知,才通過分析得出這樣的結果?」牧者感覺到自己不存在的眼角,可能在拼命抽搐。
我都這樣了,還覺得是我乾的?
這還講道理嗎?
雖然我的確想要這麼幹,但這可是我活著之前,都沒想出該怎麼辦到的事情,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那個傢伙了,有著那種近乎耍賴的能力,又有什麼辦不到的?
他甚至懷疑,他讓女人來到這裡的事情,對方已經見過無數次了,只是他還不知道。
「這分明就是那傢伙乾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牧者少見地為自己辯解了一下:「你以為他是什麼好人嗎?他跟我一樣,也是個瘋子。」
「唔」女人停下了腳步,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猶豫地說道:「這樣的話,需要善墮的人又多了一個呢,可我已經不想讓另外的人進入我的身體了。」
聽著女人的嘟囔,牧者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想死。
現在就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