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派府中全部奴僕侍衛出去尋找公子下落,找不到的話就提頭來見!切記,不要讓公子受傷!」
顏文昌翻身下馬,疾步如飛,手裡還攥著那幅畫。
如今因立儲君之事與林業樓分隔兩個陣營,已經勢同水火,剛才又因林躍然和他起了口舌之爭,我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任何岔子,否則多年布局一朝喪,可憐可嘆可恨!
這老匹夫手段雷厲風行,說不定會以牙還牙傷害顏亦晟,我絕對不允許我兒受到任何威脅。
顏文昌臉色黑沉沉的,顏亦晟到底去哪裡了!
「多年不見,故人已經當上了顏太傅~」
顏文昌剛要抬腿進府,猛然見到大廳門上的石階處立著一人,此人身著杏色粗布麻衣,背對於他,右手執白色拂塵,一副道士打扮。
阿寶連忙上前稟報:「老爺,此人說是您的舊識,我便讓他來廳中候您。」
「舊識?我從不認識什麼道士!」
道士陰笑一番,轉過身來:「真的不認識嗎?」
顏文昌頓時目瞪口呆:「是……是你!」
「你若要找貴公子,去清水鎮定能找到!同行的有個叫水無月的女子最好能一併捉回來,要活的~」
侍衛們半信半疑,紛紛看向顏文昌,他驚魂未定,只怒斥道:「沒聽到道長說嗎?去清水鎮把公子綁回來。」
久經官場,見慣大小場面的顏文昌竟在此刻露出一絲慌亂的表情。
他恭敬地請道士去到書房,並讓下人沏了壺上好的鐵觀音。
道士相貌端正,眼眸深邃,耳鬢兩邊飄逸的長髮隨風而動,遠看仙風道骨,近看竟略帶邪魅之感。
顏文昌藏起畫卷,戰戰兢兢地看著他。
「顏太傅,不用緊張,我來是為你好。」
顏文昌舔了舔乾燥的唇:「五年前不是說好了不再見面的嗎?」
「你是質問?」道士壓低了尾音,聽了令人寒毛直立。
「不不不,您誤會了。我只是想知道出了什麼事,需勞您出山?」
道士嘴角斜斜揚起,陰笑:「事出緊急,才沒來得及和你打招呼。你知道顏亦晟為什麼去清水鎮?又是跟何人同往嗎?」
顏文昌不解搖頭。
「他去清水鎮是要查五年前和二十三年前的事,跟他同往的你猜是誰?」道士不急不慢,喝了口茶,「正是莫家姐妹二人,還有一個獵鬼師。」
顏文昌雙眸地震,腳下發軟,呼吸異常紊亂。
他顫顫巍巍地問道:「莫家姐妹均死於五年前,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俗世?不可能….不可能。秦小思更是死了二十多年,我從未向他提起,他又緣何要查?」
「你在懷疑我?」道士語調當中摻雜著不易察覺的殺戮氣,顏文昌突然不敢說話,「你袖中的畫是林躍然所畫,可是他只是臨摹的。」
「臨摹?」顏文昌下意識拿出殘梅畫來看上一眼。
「他是根據顏亦晟給的手絹描摹的。而這手絹就是莫淺熙從秦小思屍骨上所得,現在你明白了吧,莫淺熙的陰靈藉助獵鬼師南夜從陣式中逃了出來,得知了秦小思被謀殺的,又在途中碰見了她妹妹,接著利用顏亦晟剝絲抽繭意欲查出真相,你現在處境很危險,太傅~」
顏文昌眉毛擰成了一團,竭力控制自己別慌了陣腳。
「你想想,要是貴公子如果知道了秦小思的真實身份,知道你五年前做下的惡事,他會不會恨透了你,會不會選擇自戕?到那時,你也就……」
顏文昌將手中的畫揉成一團,憤怒地扔進紙簍:「這一切也不是我一人所為,道長也參與其中不是嗎?」
道士玩著手上的拂塵:「當然,所以我來幫你了。」
「請道長賜教~」
「很簡單,莫淺熙的記憶被我用法術封印著,並未記起所有事情,如今我要做的就是把她重新封印,你盡可利用她沒有記憶的這個弱點,將其引至無人之地,之後的事由我來做。我已命令手下接應,你不用擔心。在顏亦晟面前,你別露出馬腳,其他的人或鬼,殺了就好~」
「殺過的人再殺一次麼?"
「顏太傅手上染了那麼多的鮮血,現在害怕了?」道士嘲諷他。
那日聽慕辰說有一個叫水無月的魂魄與一行人在查厲鬼之事,當時預感就覺得是莫淺熙,隨後用法術探知柳林坡的桃木陣,果然失去了維繫感,難怪最近厲鬼如此不安分。
她身邊有南夜,是個大麻煩。如若被他知道解陣之法,那就大事不妙了!
所以,必須儘快除掉他們,以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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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寢殿。
「皇上,把藥喝了吧~」
內侍曹公公端著藥碗遞到皇帝面前,皇帝精神恍惚,並未發覺曹公公臉上的奸邪,將藥喝了個精光。
接過空碗,他泛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