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媽的笑容溫柔可親,「那個,明月啊,小季的病不是早就好了嗎?你什麼時候去探望探望?」
說完蕭媽給蕭爸使了個眼色,蕭爸頓時反應過來,
「是啊,你都來高巴勒城這麼久了,還沒正式探望過人家呢,季總對我們家照顧有加,人家從生病到恢復,我們還沒探望過,顯得我們多沒禮數一樣!」
「之前不是情況特殊嗎,到處都封禁,連門都出不去,傳染病那麼嚴重,怎麼探望?」蕭明月解釋道。
蕭媽立馬又說:「之前情有可原,現在可以去了,小季的病好了,你也打了疫苗,不怕感染,
而且很多地方都解封可以出門了。找個時間去探望探望人家吧,要不,就明天?」
蕭明月點頭,「行。」
她本來也打算等打上勝利疫苗,就去探望他來著。
自從上回在醫院拆穿黃鸝那次,她也很久沒看到季珊珊了。
聽到蕭明月應下來,蕭家人的表情都瞬間欣喜。
「你們幹嘛這麼高興,跟中了彩票一樣?」蕭明月失笑。
「哪有,打上勝利疫苗能不高興嗎?」蕭媽說。
蕭爸附和:「對,這針扎的可真高興。」
蕭明月笑而不語,真當她看不出來呢,
哼,她心裡可跟明鏡一樣。
回到家,車子在大門口剛停下,隔壁西戶的門口探出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隔壁的男主人,奎尼。
奎尼走了過來,努力扯起笑容,故作親和道:
「你們回來了?打針去了吧?」
他不經常笑,這麼一笑,顯得尤其突兀,表情很奇怪,還不如不笑。
蕭爸面無表情問:「你有什麼事?」
奎尼搓了搓手,「沒事,我是覺得,鄰居間別鬧的太難看,之前那事是我們不對,你們也把我家的玻璃砸了,這事就當過去了,怎麼樣?」
蕭媽狐疑地打量著他,他是來求和的?
蕭爸和蕭媽對視了一眼,蕭爸說:
「鄰居間能好好相處,那當然是好的,我們也不是不安分的人。」
蕭爸說著場面話。
奎尼連連附和,「是是,那是當然。」
他雖然是在跟蕭爸蕭媽說話,但眼神卻有意無意地瞥向蕭明月。
這種事情,還輪不到蕭明月這個小孩來應付,所以她收拾好東西準備進家門。
可奎尼卻叫住了她,「哎,美麗的姑娘,我是來跟你道歉的,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諒。」
蕭明月看了眼他滿臉的大鬍子,冷漠地嗯了聲,轉身回家。
她實在對這種人提不起好臉色。
奎尼還想說什麼,但蕭明月的身影已經消失,奎尼有些失望,他今天特地換上了年輕時候的衣服,難道真老了?
蕭媽的笑容既客套又虛偽,「小孩子不懂事,你別跟孩子計較,那事我們也有不對,就當過去了,以後大家還是鄰居。我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哈。」
奎尼笑著點點頭,「好。」
一進家門,蕭媽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跟蕭爸嘀咕道:
「那老頭打的什麼注意,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才想起來道歉,我看也不是真心的。」
蕭爸隨口說:「管他打什麼主意,場面上過得去就行,咱們以後也少搭理他。」
蕭媽又嘟囔了句,「看著不像個正常人,桃花嬸子說他有兩個老婆,什麼民族啊這麼荒唐?毛病兮兮的,不理他!」
……
隔日,
「明月姐!你終於到了,我盼星星盼月亮的,總算把你盼來了!我可想你了,你想我了沒?」
季珊珊一看到蕭明月,就立馬跑過來迎接親昵地挽著蕭明月的胳膊不撒手。
蕭明月的語氣寵溺,「想你想你,這不就來看你了嗎。」
季聞兮走了過來,眉疏目朗,眸光炙熱,
「你來了。」
蕭明月微一頷首,「你身體感覺怎麼樣,好了嗎?還有後遺症嗎?」
「吃了你給的藥,已經全好了,現在的身體比以前還好。」季聞兮輕聲道。
他定定地看著她,那一雙黑眸子裡,藏著萬千情緒,
他有很多話想問她。
「好了就行。」
季珊珊噘嘴不滿,「走嘛,我們為什麼要在門口說話,進家裡說呀!明月姐,其實我一直可好奇了,你是怎麼跑到苴靈城去的,那段時間又經歷了什麼,你可得跟我好好聊聊……」
進了家,蕭明月沒有看到季老爺子的身影,所以問了句:
「季爺爺呢?」
季珊珊想到沒想,說:
「我爺爺有重要的事,忙去了,本來我哥也要去的,這不是聽說你要來嗎,所以就沒去,我爺爺和吉安叔去的。」
此時,保姆端來了點心水果。
蕭明月看向季聞兮,「你本來有事嗎?」
季聞兮把果盤推到她面前,「不忙,珊珊說話一向很誇張,不是什麼大事,吃點水果,特地為你準備,都是你喜歡的。」
季聞兮的語氣難掩憐惜之情,「之前在電話里,你一直推脫說三言兩語說不清,現在可以說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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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你失蹤之後發生了什麼,你一個人,是怎麼生活的,又是怎麼跑到苴靈城碰到毒蛇,我想聽。」
他一直都不敢想,蕭明月是怎麼一個人度過那段時光的,一定很艱難吧。
珊珊挪了挪屁股,坐在蕭明月旁邊,關心道:
「是啊明月姐,你快說說吧,我們都很擔心你。」
蕭明月拍了拍她的手,「擔心什麼,我這不好好的嗎。」
「你說毒蛇,你也知道他?」蕭明月看向季聞兮。
季聞兮神色複雜,「知道,我還知道,他很喜歡你,是不是?」
他當然有辦法知道,她在苴靈城都發生了什麼。
毒蛇對她的多番照顧,蕭明月被審訊的過程,
蕭明月被審訊時說的話,都經人轉述,一字不落地聽到了季聞兮的耳朵里。
包括他們是怎麼相遇的,如何相識的,又是怎麼互相解圍的……
季聞兮一直沒提起,就想等今天,當面說清楚。
華翰小區的後山,同樣是後山,記得他也和她在那相遇過,而她是怎麼對自己的?
一掌把他劈暈。
為什麼明明都在後山碰到過,待遇卻天差地別?
季聞兮了解蕭明月,她不是多管閒事的人,可為什麼,她就救了毒蛇?
聽說,毒蛇長得不錯……
每次想到這些,季聞兮就像囤了顆石頭一樣,五臟六腑都隱隱難受,彆扭、不屑、生氣……什麼情緒都有。
蕭明月一愣,脫口而出:
「你怎麼知道?」
對上他如怨婦般的眼神,蕭明月趕緊找補,
「呃,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這麼說?」
她可從沒跟百里墨臣有什麼,可被他這麼看著,莫名有些心虛,這是怎麼回事?
季聞兮略略瞪了她一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蕭明月:……
季珊珊看了看季聞兮,又看了看蕭明月,一臉茫然道:
「誰啊?誰?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蕭明月勉強扯了扯嘴角,「那什麼,都是誤會,誤會,他人已經死了,說這些幹什麼呢,沒什麼好說的。」
季聞兮的眸子顫了顫,是啊,已經是個死人了,他何必計較,可話是這麼說,胸口總有股氣堵著,不上不下。
在苴靈城,毒蛇被搶救回來,說出大量境外情報之後,就被秘密關押。
經核實,他說出的情報都是真的。
可他還是死了。
不是被政府槍決的,是自殺。
毒蛇自殺了。
他用寫遺書的筆,親手扎進了自己的脖頸大動脈。
遺書上說,這世界太踏馬混蛋,他下輩子不想做人。
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選擇自殺,明明之前在苴靈城,他還選擇投降配合,以求活命。
或許是一時沒想通,又或許是想通了什麼。
總之,等發現的時候,人已經失去生命體徵,無法搶救。
這條消息知道的人不多。
而毒蛇的姐姐聽說之後,也瘋了,現在人瘋瘋癲癲的,被獨立關押。
「罷了,不提他,說說你吧,你是怎麼去苴靈城的?彭京市離苴靈城那麼遠,你一定…一定很辛苦吧?」
季聞兮扯開話題。
蕭明月仔細整理了一下語言,遮遮掩掩的,將自己獨自流浪的那段經歷講了出來。
「其實也還好,我的運氣不錯,在彭京市遇到紅鼻涕洪流之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