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策啊……」江吟的聲音悠悠傳來:「你人不大,管的真有點兒多了。」
「知道的多,可不是好事。」江吟又曲指敲了一下李澄策的頭:「想這麼多小心掉頭髮。」
李澄策:……
他在和她談正經事!
「你要是真喜歡狐狸,過幾日我可以從山下給你買只來。」
江吟確實挺喜歡毛茸茸的東西的,她欣然點頭:「這個可以,還有,我糖沒了。」
「記得再給我帶點糖。」
李澄策嘆口氣,對她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表示深深的無奈:「好。」
小師弟揣著滿滿的心思回去了。
江吟想了會兒,才漫步入妄淵。
妄淵並不屬於仙界。
神,仙,人,妖,鬼,魔六界互通,妄淵裡妖鬼魔三氣濃厚,應該被劃分在妖界才對。
不過這些年仙界勢大,搶點兒地盤也很正常。
這種地方對江吟來說還好,對時澤這種有仙氣靈力的,估計就不是很友好了。
月光如同銀色絲綢,柔軟地鋪在大地上。
江吟避開野蠻生長的草叢,慢慢地找著時澤的位置。
獸類的嗅覺最是敏感,江吟踏入妄淵的那一瞬間,時澤就知道她來了。
不過江吟沒有先找到時澤,倒是先碰見了一頭凶獸。
那雙血紅色的眼睛散發著凶光,如銅鈴般大小,隱藏在草叢之中。
也不知道江吟有什麼讓它忌憚的,這頭凶獸沒有動彈,只是死死地盯著江吟。
它覺得江吟闖了它的領地。
江吟停下腳步,在斟酌要不要繼續走。
她雖然不怕這頭凶獸,但是大晚上,她不是很想動手。
就這麼一個停頓,惹得結界裡的白狐更加的焦躁。
為什麼阿吟不來了?她是不要他了嗎?
是神相惹她生氣了?
江吟最後決定轉身離開。
算了,她換條路走吧。
然而她沒來得及邁步。
妖氣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從結界裡爆發,帶著黑色梵文的結界在那一瞬間變成碎片紛紛揚揚而下。
一隻雪白的狐尾不由分說的圈住江吟的腰身。
「阿吟是不要我了嗎?」有人在黑暗中低聲問。
他的眼睫細細密密地垂下,遮住了眸子裡翻滾的欲望和暴虐,顯得有點兒乖巧無害。
翻滾的妖氣引起凶獸的不安,它的爪子在妄淵的地上刮出幾道深深的爪痕。
鋒利的牙齒朝著他們露出,凶獸的喉嚨發出嚕嚕的警告聲,很危險地盯著江吟和時澤。
妖相偏過頭,看向那隻凶獸。
冰冷的藍眸像是運轉著宇宙的星河,卻又寒光乍現,和那凶獸對視上的時候,凶獸罕見地頓住了。
一條長尾朝著凶獸而來。
發情期的獸類本就敏感,和伴侶相處的時候任何東西的出現都會激怒他們,更何況時澤處在嚴重的患得患失期。
「沒東西了。」天山雪狐的抹殺來得迅速而殘忍,他的尾巴不然纖塵,凶獸的死亡甚至沒能給雪白染上一絲紅。
其他幾根尾巴的尾尖一點點順著江吟的小腿往上纏。
「阿吟……」他垂下那雙湛藍幽深的眸子,低聲道:「你摸摸我。」
白狐的耳尖微動,他央她。
江吟看著他伏在發間的耳朵,伸手揉搓了一把。
手感還行。
本來只是想央著伴侶撫摸安慰的白狐突然頓住,就連作亂的尾尖也停滯住了。
「阿吟……」他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裡,灼熱熾烈的呼吸噴灑在她偏冷質的肌膚上,他環住她:「狐狸的耳朵和尾巴是不能亂碰的。」
情慾翻湧澎湃,妖相抱著她尋了處地,在她耳邊微微喘息。
那雙藍色的眸子宛若洶湧的大海,翻滾著一層又一層的浪花,帶著吞噬的欲望。
江吟是真的知道他發情期到底有多難受了。
沒有伴侶的存在,天山雪狐的生理和心理都會受到極大的刺激。
他們會不安,會焦躁,會感受到被拋棄的感覺,占有欲會沸騰,性子會變得殘暴,更嚴重的,他們甚至可能會失去理智。
同時,身體上的折磨也半分沒比心理上的少。
妖相不比衣衫永遠貼身合縫的神相,他出現在江吟面前的時候,衣衫已經很鬆散了。
青年極為有力的腰腹精瘦好看,他壓著她索要。
真正的發情期對於天山雪狐來說是最為失控地時期。
江吟甚至能感覺到時澤動情的時候已經在極力壓制自己的力道了,但是還是很重。
「我送東西給阿吟好嗎?」他的聲音啞著,還帶著未褪的情慾,尾巴磨蹭著她:「我把這個送給阿吟,阿吟就不會不要我了。」
江吟怠懶地掀起眸子,聲音也有些偏啞:「沒有不要你。」
「騙子。」
明明剛剛還想轉身離開。
妖相扣住她的手腕,一縷雪白的靈氣摻雜著妖氣一點點纏繞在她手腕上。
最後,兩氣化形,變成了一個似鏤空銀鐲一般的手環。
「什麼東西?」江吟搖了搖這個鐲子,她有些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卻沒有過分在意。
「嗯……」妖相沒有回答他,夜色隱藏了白狐對伴侶過分的占有:「你日後會知道的 」
雖然妖相沒說,但是江吟也能察覺到一些什麼,她任由著妖相折騰,在最後有些倦地想起李澄策的話。
「你難道就不怕最後甩不掉他嗎?」
分明當年在神界的時候,也沒見他這麼纏人的……
而且當時她和許知羨的傳聞滿天飛的時候,高高在上的神明也並沒有什麼反應。
怎麼分了神妖相,和當年的他差別這麼大……
「阿吟,別走神。」
那人在她耳邊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