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逗你了?」江吟想了下,不知道從儲物袋的哪個角落裡找了個凡界的畫冊,指著上面畫著的專門用來嚇小孩的魔鬼畫像道:「就長這樣的,你自己看看。」
那個魔鬼畫像畫的確實是怪瘮人的,三個頭長得那叫一個寒磣醜陋,八條手臂跟大型蜘蛛一樣,而且這個畫像之中,魔還沒穿衣服,光著膀子,露出他那肌肉盤虬的腰腹。
李澄策:「……」
時澤在一旁聽著,也沒有催他們,眸色明明暗暗,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從哪兒來的這書?」李澄策從江吟手裡奪過那本畫冊,訓她:「我告訴過你多少遍了,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畫冊。」
江吟不怎麼看話本,因為她對凡界的文字不是很熟悉,但是那些畫冊她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尤其是看那些把魔神畫的歪七扭八,千奇百怪的話畫冊。
「唉,算了,走吧。」李澄策拿著那本畫冊,最後妥協了,伸手掐了符。
早晚有一天,他會回來探個清楚的。
江吟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對嘛,小孩子犟什麼。」
李澄策朝著她翻了個白眼。
回到了北琮山,時澤也不用再去妄淵了,按照燕掌門的意思是他帶人找到了失蹤的弟子,用功抵過。
不過江吟覺得就是那幾個老頭在外面,北琮山沒有人管事,把時澤撈出來當苦力了。
時澤不用去妄淵,江吟也就是要正式跟著時澤學習了,不過時澤並沒有很管著她,甚至說,自從神相上次失控之後,他每次都會刻意地避開和她的接觸。
神相這樣就算了,妖相沒來找她可就不正常了,江吟正好晚上也沒事兒,就去了時澤的住所。
夜晚的山頂能看到湛黑的蒼穹,繁星化河在夜幕中緩緩流動,微風從山崗往上拂,清涼又溫柔,而木屋裡的燭火微動,顯得有點兒溫暖。
比她那六人間好多了。
江吟吹了一會兒風,坐在高處靜靜地看了很久山脈,還沒往木屋去,一條白尾就蹭過來了。
「阿吟……」妖相從後面圈住她,可憐兮兮地:「你可算來找我了。」
他的聲音有一種濕漉漉的感覺,但細聽又十分沙啞,他朝著她低聲道:「頭好疼。」
「好難受。」
白尾蹭啊蹭,像是尋求她的安慰。
「頭疼?」江吟偏過頭,和他湛藍色的眸子對視:「怎麼了?」
「淨明鏡的作用。」他就著這個姿勢蹭她,動作又慢又緩,確實是獸類在尋求安慰了。
「那個東西應該對有神格的人沒用的。」江吟一把一把地撫摸著白尾,看著他猜想道:「可能是你雙相分裂了,才會這麼難受。」
「嗯。」聲音悶悶的,這隻狐狸像生病了一樣可憐。
「阿吟留下來陪我好不好……」其餘幾條尾巴因為伴侶的撫摸而舒適地甩在空中,他央道。
「留下來陪你?」江吟隨口道:「你和神相商量了嗎?」
「管他做什麼。」妖相哼唧道:「你是我的,大不了你待在這兒,不和他交流就是。」
江吟挑了挑眉。
「阿吟你心軟他……」沒聽到江吟的回答,妖相眸子漸深:「是因為他更偏向初生神的狀態嗎?」
江吟笑了,這人自己還和自己爭風吃醋,她哄道:「沒有心軟。」
「你把我抱過去吧,我累了。」
「嗯。」妖相很滿意這個結果,聽話地抱起她。
「過幾日李澄策他們要下山,我得跟著他。」
木屋裡沒有風,燭光搖曳溫暖。
江吟的話讓妖相腳步頓住。
「阿吟很喜歡那個小孩子嗎……」他低聲問道。
「時澤。」江吟把他按在床上,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體位,江吟強勢地開口道:「不許動他,聽到沒有。」
「你護著他。」這是肯定句,妖相仰頭看著江吟,眸色漸深:「我不動他。」
他喉結滾動,那雙湛藍色的眼睛染了霧:「那你可以對我好一些嗎?」
「你陪他走,在神魔遺蹟的時候,你拋下了神相。」狐狸最是會纏人,他沒有掙扎,還讓江吟按著,自己卻仰起頭在她耳邊輕喘了一下。
有那麼一瞬間,江吟聽到耳畔的喘息,突然就明白當年在魔界,時澤為什麼避開她的索要了。
要是真給了,說不好她就是第一任被狐狸精勾的成為昏君的魔神了。
「他不說,但是我能感覺到……」白狐的尾巴挑開她的衣衫,解開她的髮帶。
「你可以不喜歡神相,但是可以別拋下他嗎?」他偏過頭輕咬她的耳垂:「我也很難受的。」
正如夜晚發生了什麼神相都會知道一樣,白日的事情妖相也很清楚。
她拋下了神相,可他和神相本就是一體的。
她拋下了他。
江吟被這人勾搭的氣息都亂了,看著他那張絕美的臉道:「你們狐狸都這樣嗎?」
磨人,善妒。
「別的狐狸不知道。」長尾伸到了不該伸到的地方,妖相在她耳邊誘惑道:「天山雪狐是只對伴侶這樣的。」
很多年以前的記憶突然襲來,那個時候這隻狐狸被她鎖在陰濕狹小的私牢里,被她折騰的一直在輕喘。
瀆神的快樂極大程度上滿足了魔的詭異心理,但是無論江吟怎麼勾,給他用什麼藥,他永遠都沒有答應過最後一步。
魔神不喜歡強迫人,但是老是被拒絕讓她有一種莫名的挫敗感,於是她那天就去找許知羨拼酒了。
許知羨嘴也毒,聽完江吟苦惱地吐槽以後哈哈大笑,眉眼促狹:「不是,你關他這麼多天了,還沒睡到?」
魔界又沒有什麼潔身自好的規定,能睡到神力強大的人對自身修為也有利,甚至很多低級魔都靠這個為生。
江吟走的不是這條道,自然之前也就沒碰過這方面的事情,第一次有了這個念頭,卻怎麼都成功不了。
年少貌美的魔神對自己的魅力第一次產生了懷疑,真的是十分挫敗啊!
然後那一天她和許知羨拼酒拼到最後,她喝醉了,是許知羨背著她回去的。
最後非常不碰巧,這件事被那隻狐狸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