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漾本來對如偌是無感的，就算當時如偌拿神力壓他，他也覺得沒什麼。
畢竟是他自己太弱了。
但是他不會永遠這麼弱的，遲早有一天他會成為比她還強的人。
他才剛踏上這條路，前途無限。
可是當燕漾這次在沈余念的院子裡見到如偌的時候，第一次產生了濃濃的危機感。
沈余念此刻望著如偌，是有些無語的。
「你又來幹什麼？」
如偌微微一笑，坐在石桌對面：「我來看看你啊。」
她眼角輕輕一挑：「畢竟是多年好友，我來慰問一下你。」
沈余念嘖了一聲，兩個人互損慣了，也沒覺得有什麼。
她視線偏向不遠處站在亭子旁的男子：「那個呢？」
沈余念扯出一個虛偽的笑：「你老相好？」
「這哪能啊……」如偌看著她，眼睛輕輕眯起：「他在長槍方面有些問題，我受人之託，帶他來你這。」
「你幫他指點指點。」
沈余念笑了聲，視線微微偏了下，打量著對方：「我長槍也不怎麼樣吧？」
「你謙虛了。」如偌微笑回應。
沈余念呵了聲，有些想動手。
要不是她傷還沒好，真想痛痛快快打一架。
沈余念雖然沒直說，但是如偌猜到了。
女子拍拍她，頗有一種小人得志之感：「知道你自己傷還沒好，就別想了。」
「等到恢復了，你和我可以再切磋切磋。」如偌輕笑：「到時候讓你知道什麼叫差距。」
放狠話誰不會啊，沈余念並不在意，她和如偌交手，雖然不能確保每一次都贏，但是差距也沒有多大。
天雷淬體雖然帶來的傷害挺大的，但是又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沈余念拍開她的手：「你也知道我傷沒好，這人我不收。」
「還不夠煩的呢。」
「哦。」如偌望向不遠處的燕漾：「這人就不煩？」
「他可瞧著不像那種乖巧可人的。」
沈余念翻了個白眼：「要你管。」
真是閒的沒事了，管到她頭上來了。
沈余念本身就不是那種特別守規矩的，必要的底線她遵守，其餘的，礙不著她。
如偌給她送人，沈余念大概也能猜出她的意思。
估計是燕漾這事兒傳到那些神界老傢伙那裡了。
既然現在那些人沒有派人來找她，就說明在顧忌什麼，沈余念想了一下也知道，估計是時澤出手了。
人最後還是留在了沈余念這兒，不過沈余念並不打算讓他久待。
燕漾倒是反應比較大，被沈余念按下去了。
好在那男子也沒有非常失禮，也挺好說話的，沈余念乾脆就把燕漾拉了過去。
「你和他打。」沈余念指了下燕漾：「打贏了，我就指點你，打輸了，那你還是繼續回去練基本功吧。」
神界的切磋其實並不少，尤其是武神，畢竟有些東西，只有在不斷切磋之中才能得到提升。
對方望著她，然後拱拱手：「好。」
「不過……」對方打量著燕漾，似乎有些為難：「如果他出什麼事……」
燕漾立馬知道自己被看不起了，他又沒有神位，對方怕把他打出問題。
「他不會出什麼事。」沈余念並不在意：「如果出事，我會出手，你儘管打。」
「他打贏了，你給他指導。」在沈余念轉身打算走的時候，燕漾拽住了她的袖子：「我呢？」
少年像是真的想要一個說法，喉結滾動，眼神定定地望著她：「我有什麼獎勵嗎？」
沈余念望了他一眼，最後拍拍自己的袖子：「你打贏再說。」
沈余念並沒有觀戰，她抄近道，回到了自己的臥房。
房內最里側，存了一堆好酒。
她還未歷劫之前，也算是……家財萬貫了吧。
沈余念還是比較會享受的，她在年少的時候去過很多地方，因為父母的原因也活的非常恣意。
她的父親本是書生，最後從商也混出不小的名堂，所以沈余念從來就不缺錢，揮金如土對於她來說也並不是難事。
由於她的母親比較豪放，所以她自小習武。
她的母親在山寨的時候就經常會給她捧一堆武學的書。
她的父親就會心疼，說女兒家學這麼多幹什麼。
她的母親就會把手中的長刀往地下一插：「我女兒，我愛教什麼就教什麼。」
「女兒家怎麼了，女兒家就不能舞刀弄槍了？」
「我偏要把她教出來，讓天下男兒為之俯首。」
「就算她沒有辦法打遍天下無敵手，她至少也不至於遇到壞人後被欺辱。」
然後她的母親就會很囂張地望著她的父親：「至少遇到好看的，能直接搶回來。」
文人六藝經傳皆通習，禮、樂、射、御、書、數一樣不差。
沈余念見過她的父親動手，很厲害。
而她本身可能更像她母親一點，恣意也要有恣意的資本，她天生就比較強勢，自然也追逐強大。
所以她小時候其實練武吃了不少苦。
那都是前塵往事了，再多的沈余念也不太能記得清楚了，歷劫之後，往事就淡了。
反正她以前活的確實怪痛快的。
後來塵歸塵，土歸土，可能是年少去過了最繁華的地方，見過了紅顏色衰，功名塵土。
她成神之後，對這些就沒有太執著了，尤其是金銀。
世事繁華，終究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
這也就是她為什麼這麼窮的原因……
沈余念其實要是真想搞錢，不一定比誰差，但是她懶得費這個心思。
她又不是沒有經過商。
不過她雖然看著窮，但是該有的東西可都有。
好酒，好兵器，珍貴的藥……
她娘親說了，以她的本事，想做什麼都行，想要什麼都可以。
後來落魄的時候，她的娘親已經垂垂老矣了。
歲月給她留下了皺紋，卻沒遮掩她最初的霸氣和自信。
那是她母親的底色，很明艷，導致沈余念這麼多年都沒有忘記她的模樣。
但是身為人母，那種底色上又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溫柔。
沈余念記得她說：「以後你要是尋人共度餘生，要尋個體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