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鶯靜靜的聽他說完，眼眶紅紅的，想不到這人還是個痴情男人。
「不會吧，你還哭了，不至於啊，我表達能力這麼強嗎？」葉不凡開玩笑說道。
「切，你才哭了呢？」黃鶯用手擦了一下眼睛，不承認自己流了眼淚。
「所以你到現在還忘不了她。」
「怎麼可能。」
「那你剛才那種表現，很明顯沒有釋懷。」
葉不凡搖了搖頭，「此言差矣。」
沉思了一會，聲音緩慢而平靜，「我就是覺得噁心。」
「噁心在哪裡？」
黃鶯不明白，這有什麼噁心的，她長得很漂亮，也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怎麼就惹你噁心了？
「戀人既然分開，就不要再見，尤其曾經真心的愛過，無論和平分手，還是因為背叛分手，都會留有遺憾，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無所謂，有些噁心事情，哪怕過了好幾年，也還是噁心的事情。」
說著，捂住胸口，作勢要噦。
他這些話黃鶯深以為然，有的人就是這樣，不見面，不勾起不堪的過往一切都好，一旦勾起來，確實無法做到風輕雲淡，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裡無關其他，無關愛情，也無關不舍，單純就是做的事讓人噁心。
「我不知道你怎麼看，我想的是，戀人分手後最好一輩子不見，偶然遇到能躲就躲，還上趕子來打招呼，說什麼好久不見，當寫小說呢，還是當演電視劇呢？裝什麼文藝范，在一起那麼久也沒見平時多熱愛文學啊。」
說完，又做捂著胸口，再次做了一個噦的姿勢。
黃鶯感到好笑，「行了，別噦了，正吃飯呢？」
「要不等會我把她微信刪了吧，本是替你加的，我又不認識她。」
「隨你，想刪就刪。」葉不凡切了一塊牛排，用叉子放進嘴裡。
「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了。」
黃鶯還是有點不信，為她付出了這麼多，被她給蹬了，就真的那麼大度，真的萬事皆空？
「真不在乎，就是遺憾。」
「遺憾什麼。」
葉不凡情緒有點激動，顯得有點生氣，「遺憾不是我蹬的她，媽的，付出這麼多，還被人給蹬了，擱你氣不氣，愛不愛的先不說，肯定是不愛，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一想起這事就來氣，讓我甩她一下才甘心。」
「你這想法可不男人啊。」黃鶯調侃道。
「沒關係，不要當我是男人，拿我當女人，做你閨蜜。」葉不凡笑著說道。
「去你的。」
兩人談談說說，這頓飯吃了快兩個小時，菜很精緻，擺盤非常好看，就是這個味道太寡淡，實在談不上好吃。
老外總是暴殄天物，這上好的牛肉，真是浪費了。
葉不凡又按了桌上的按鈕，服務員過來結帳，不用再去前台結帳。
還是同一個服務員，只是這次臉上笑容更加明顯，本就無可指摘的服務態度更加的完美。
葉不凡吐槽，「果然見錢眼開。」
「您好葉先生，您和這位女士一共消費180元，我掃您。」服務員說出付款金額。
葉不凡和黃鶯同時錯愕，瞪大了眼睛，又要過小票看了看。
「不對啊，怎麼才180塊，這一塊牛排就320，你搞錯了吧。」
服務員笑容更加燦爛，「沒搞錯，葉先生，是這樣的，我們餐廳開業不久，為了回饋客戶，從開業起，每天都會抽出一位幸運客人，抽到的客人無論是一個人，還是和朋友一起，都可以享受用餐總價格的一折。」
「一折？力度這麼大。」
「是的，女士。」
這麼好的事情竟讓我們攤上了，頓時喜上眉梢，用手拍了一下葉不凡。
葉不凡半信半疑，「真的？」
「是的，葉先生。您要是沒什麼問題，這邊結帳，我掃您。」
葉不凡打開手機二維碼，「叮咚，支付寶到帳180元。」
兩人邊說邊笑，往門口走去。
……
服務員目送他們離開，只露出八顆牙的笑容十分標準，然而就在他們走出門口的瞬間，服務員舒了一口氣，笑容隨即消失。
忽然對著耳麥說道，「李經理，少爺已走。」
「沒懷疑吧！」耳麥里傳來中年男人低沉的聲音。
「沒有懷疑，李經理，下次少爺再來用餐，還用什麼理由。」
「想。」李經理吩咐道。
頓了頓，「通知餐廳所有人員，一定不要讓少爺懷疑。」
「好的，李經理。」
……
兩人出來，天還未完全黑透，西邊的雲彩依稀可見橙紅色，但華燈已上，車燈耀眼，整個城市進入了非黑非白的狀態，白天和黑夜在此刻交匯。
「你現在回去嗎？」
葉不凡把鑰匙交還給黃鶯，對她說道。
黃鶯見天還早，現在回去也沒什麼事情，也沒有什麼好劇值得追，回去躺著也是無聊，於是問道：「你要去哪裡？」
暮春的風已經有點熱氣，但不是仲夏那種惱人的熱，吹在人的身上很舒服，葉不凡在風中伸了個懶腰。
「我想去河邊轉轉，吹吹風，這麼舒服的夜晚，不想浪費，要不你和我一塊去。」
「你還挺會享受，走。」
葉不凡大喜，奪過鑰匙，坐在小電爐上，用手拍了拍后座，「上來。」
晚風真是醉人。
「電還夠不夠？」
黃鶯有些擔心，小電驢今天跑的距離比較長，萬一回家的時候，半路沒電，那可糟糕。
「不夠就不夠，打車回去。」
葉不凡安慰道，絲毫不在乎電的問題，「哦吼」一聲，電門擰到底，小電驢馬力拉滿，直奔河邊。
河邊人很多，都是年輕的情侶，兩人走在堤壩上，晚風吹動了黃鶯的頭髮，飄在葉不凡的臉上，有點癢。
葉不凡忍不住道：「你覺得我這人怎麼樣？」
「很好啊。」
「真心話。」
「當然是真心話。」
黃鶯轉過身來，倒退著慢慢走，和葉不凡面對面。
「剛認識的時候就覺得你這人還行，沒訛人。」
「沒訛人就還行，這不是做人的基本道德嗎？你對還行就這麼點要求。」
葉不凡脫口問道，這個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完全不是他期望的。
黃鶯不認同，這要求已經不低了，不訛人，是什麼就是什麼，確實是做人的基本道德，但很多人都做不到，看似很低的要求，其實仔細想想，能做到的有幾個？
「那可不是，如果連最基本的都做不到，其他也沒什麼值得說的。」
「你說的都對。」
葉不凡懷疑黃鶯在裝傻，只好無奈說道。
又想，「難道是在考驗自己？請吃一頓飯就想表白，太急功近利了，目的性太強，我要是女人面對這種問題也得裝傻充愣，理解，完全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