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縱頹廢的說:「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死了之後就回到了這裡,哪也去不了,更沒有所謂的投胎。」
這個時候小菊醒了,含含糊糊的問:「小姐,你和誰說話呢?」
「杜英縱。」秋問夏簡短的回道。
結果小菊像是沒聽到一樣,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你這個丫鬟和你一樣,蠢笨如豬。」杜英縱說道。
「有完沒完,你這個人的嘴巴真惡毒。」秋問夏以前不太了解杜英縱,也沒必要了解,反正都已經死了,去揣摩他的脾氣,了解他的過去就是在浪費時間。
現在她知道了,杜英縱這個人小肚雞腸,沒有氣量,說話惡毒,就空長了一張臉而已。男人怎麼都這樣,全是花拳繡腿。
「我......」他想說我一直這樣,你嫁進來之前不知道麼。
後來想了想,覺得秋問夏根本不會在乎他的脾氣,甚至可能都不知道他的字,因為他已經死了,她不需要和自己相處。
小菊突然想到杜英縱是誰了,突然起身說:「小姐,你看見鬼了?」
杜英縱和秋問夏齊齊看向她,小菊的頭髮還有點亂,睡醒惺忪的樣子。
「嗯,你看不見麼?」秋問夏說道。
小菊一臉不解的說:「看見什麼?」
她看不見,她怎麼會看不見,秋問夏不明白這還為何。
「他不就在這麼?」秋問夏指著杜英縱說道。
小菊懵懵懂懂的看向秋問夏說:「小姐,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睡糊塗了?」
杜英縱說:「別人看不見我,只有你能,真是奇怪,就因為我們是夫妻麼。」
他以前在院子裡練劍瞎鬧騰,別人只能聽到動靜,看不到他,所以大家更害怕了,那個說看見他的婆子,是因為她是陰時陰刻出生的人,長了一雙能看見鬼魂的眼睛。那天正好是十五,又是晚上,所以她才看見了杜英縱。
不過她聽不到杜英縱說話,那個婆子是看嘴型猜的,後來她也瘋了,她說的話也沒有人相信了。但鬧鬼的事,大家都深以為然。
秋問夏心想:這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麼,看他還躍躍欲試的樣子。
早知道這樣就不喝那個酒了,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天亮了,秋問夏發現自己還能看見杜英縱,她覺得有點奇怪。趁著小菊出去打水的間隙,她問:「太陽對你沒影響麼,你怎麼在白天的時候還能在房間裡?」
杜英縱躺在羅漢榻上,百無聊賴的說:「我白天只能在這個房間裡,出不去的。不過要是趕上下雨,或是烏雲,反正只要沒太陽,我能去院子裡練劍走動。」
「所以,你就要這樣日復一日的生活下去?」這樣的日子也太枯燥了,和守寡沒區別。秋問夏突然覺得,杜英縱這樣比自己還痛苦。
「是啊,沒味覺,沒嗅覺,甚至不用吃飯。我心裡好像一直有件事沒放下,可又想不起是什麼。」杜英縱沮喪的說道。
「我總覺得我死的蹊蹺,可能有人故意害我。」他接著說道。
「你不是在戰場上陣亡了麼,敵人害了你啊。」秋問夏回道。
「不是,沒那麼簡單。」杜英縱回。
「二少奶奶起了麼?」來的是杜夫人身邊的丫鬟冰蘭,她站在門口問道。
小菊還沒回來,秋問夏忙說:「起了,進來吧。」
「打擾二少奶奶了,夫人說等您洗漱後,馬上去前廳,要見見家裡的親戚呢。」
秋問夏知道這是要認人,新媳婦要給公婆上茶。
「哎,我知道了,梳了頭就過去,麻煩你走這一趟。」
冰蘭回:「二少奶奶客氣,這是奴婢分內之事。」
正好小菊回來,秋問夏趕忙洗臉梳頭換衣裳。不過這可為難了,到底穿艷色的,還是穿素色的。
按道理新媳婦應該穿艷色的,但她的情況又不同。
還是冰蘭說:「那件淡紫色的就不錯,二少奶奶覺得呢。」
她是夫人身邊的人,她這麼建議,肯定是夫人的意思。
「我也覺得好,就這件吧。」秋問夏去屏風後面換衣裳,杜英縱也不知道迴避,還靠在羅漢榻上,兩個人中間僅僅隔了一個屏風,甚至就是幾步遠的距離。
秋問夏的後背熱辣辣的,總覺得有人盯著她看。
等她出來後,杜英縱的眼前一亮,嘟囔了句:「真是人靠衣服馬靠鞍,這樣一打扮,還挺漂亮。」
狗嘴吐不出象牙來,秋問夏現在懶得和他計較。
她白了杜英縱一眼,和冰蘭一起走了。
走出院子後,秋問夏暗暗佩服自己的適應能力,從驚訝到接受,僅僅是兩個時辰的時間。
以後不能說守活寡了,這叫守鬼寡。
這一路走來,秋問夏才意識到自己以前對杜府的富麗堂皇。眼前的建築和景觀讓他不禁為之震撼,每一步都像是踏入了一幅精美的畫卷,讓人陶醉其中。
寬闊的石板路延伸向前,兩旁種滿了鬱鬱蔥蔥的樹木和奇花異草。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如詩如畫。
沿著石板路前行,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宏偉的宮殿和樓閣,雕樑畫棟,美輪美奐。宮殿之間錯落有致地分布著亭台樓閣、假山池塘,構成了一幅幅美麗的園林景觀。
偶爾還有鳥叫聲,她還看見了孔雀和梅花鹿,甚至還有鴛鴦在湖中嬉戲。
到了廳堂,裡面已經擠滿了人。主子坐著,丫鬟婆子站著。無數雙眼睛盯著她看,秋問夏亦步亦趨的走到廳堂里。
杜夫人先說了話,「快進來吧,大家都等著你。」
「媳婦起晚了,請娘責罰。」
杜夫人說:「沒起晚,是我們來得早,大家都想看看你這個新媳婦。」
杜侯爺最不耐煩女人之間的嘮叨,吩咐下人:「趕緊上茶吧。」
丫鬟婆子瞬間忙碌起來,有人去拿蒲團,有人去端茶。
秋問夏恭恭敬敬的跪下給杜侯爺敬茶說:「公公請喝茶。」
「起來吧。」他的聲音很渾厚,一聽就是常年練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