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環視著廳堂里的所有人,臉上的笑容帶了兩分挑釁,她很確信自己將會成為其中的佼佼者。
幾個姨娘側過臉去不看她,不就是年輕麼,誰還沒年輕過。
也就新鮮一陣而已。
杜夫人秉著氣,展示自己正房的度量來。
「以後都是自家姐妹,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互相認識一下,以後大家常來常往。別拘謹,要在這裡過一輩子的。」
莫姨娘上前去跪在杜夫人面前說:「夫人說得對,我以後定要好好伺候您。」
看著是刺頭,但跪下來時一點沒猶豫,規矩還是不錯的。
「快起來,你要是跪久了,侯爺該心疼了。」杜夫人竟然還有些心情調侃莫姨娘是秋問夏沒想到的。
杜侯爺的臉不紅不白的,秋問夏想到杜英縱,不愧是父子,都一樣的厚臉皮。
「夫人一向寬厚,她讓你起來,你便起來吧。」杜侯爺的眼神還偷瞄了杜夫人一眼,原來他也會顧忌她的心情。
秋問夏站起身來,客氣疏離的和莫姨娘說:「姨娘安,我是二少奶奶。」
「呦,天仙般的人物,竟然也跑到我們家來了,還是夫人的眼光好。」莫姨娘說話特別乾脆,她滿臉的真誠,讓你相信這不是阿諛奉承的話,這就是她的心裡話。
一句話誇讚了兩個人,原以為莫姨娘在軍營中長大,說話也是粗狂的很,根本不會說場面話。
但聰明人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姨娘謬讚。」秋問夏心裡想,這又是一個不好相與的,後院更熱鬧了。
只不過,這把火只要不燒在自己身上就行。
莫姨娘比其他姨娘都高些,五官更加立體,皮膚雖然不是最白皙的,但別有一番風味。她不像是漢人,或許有異族的血統,才會更加迤邐和明媚。
杜侯爺的眼睛就和掉在莫姨娘身上似的,扒都扒不開。
杜夫人不想看他和新姨娘在自己面前眉目傳情,趕緊讓大傢伙都散了。
今日的天比往常暖了點,所以早上莫姨娘才能走的那麼溫吞。也可能是她身體強壯不怕冷,但秋問夏可不及她。
裡面穿著夾襖,外面還要披著風衣,手上拿著暖爐,急匆匆的走向聽雪堂。
她悶著頭走,忽然眼前多出一雙男性鞋子,秋問夏只能停下腳步,抬頭去看來者何人。
「二嫂,好久不見。」
是杜英華,他這個新科進士不去外面應酬,結交朋友,為自己爭取更好的官職,怎麼還跑到這裡來了。
秋問夏環顧四周,除了跟在身邊的杜英縱和小菊,沒有其他人了。
要是被人看見,又要說不清楚。
「三弟怎麼在這?」秋問夏後退兩步問道。
「幾日不見,二嫂怎麼還和我生疏起來。」
「我守著寡,還是自覺些好。」
杜英華疑惑的說:「之前沒見二嫂這樣小心,是不是有人說了什麼?」
「沒有,不想讓你惹麻煩而已。要是無事,我先回去了,這天氣冷得很,三弟也要多穿些。」
她剛要走,但被杜英華攔了下來。
「這是何意?」秋問夏看著杜英華伸出的胳膊問道。
「我好不容易脫身從宴席中出來,就是想告訴二嫂,多謝你的護身符,才讓我考上進士。」
秋問夏故意跺著腳,表現自己很怕冷的樣子,說:「不用客氣,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之前杜英華還送過自己一幅畫,那時候她覺得沒什麼,因為她是真的將杜英華當親人看,她哥哥也送過她字畫。
但有了春生的事在前,她總是多幾分擔憂。
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別說杜夫人,就是秦夫人也不會放過她。
「以後二嫂有什麼要求儘管和我說,我現在不一樣了,考上進士,馬上要做官,話語權也比之前大許多。」
他當不當官,做什麼職位,和她沒關係。
「當官的事我不懂,我只知道你現在可是京城裡頗受歡迎的女婿人選,二嬸定會給你找個門當戶對的妻子。」秋問夏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
杜英華突然緊張起來,說:「你很介意麼?」
「我高興還來不及,何談介意。」秋問夏的明眸明亮,冬日裡的暖陽也比不過她。
他有些頹廢的說:「是我多想了,你......你以後還會送我東西麼?」
「你什麼都不缺,我沒必要送你東西。」
杜英華馬上說:「我缺很多東西,最缺的就是一個合我心意的妻子。」
「我可管不了,你和二嬸說去。我先走了,你也早些回去。」秋問夏趕緊側身走過去,沒去理會杜英華已經石化在原地。
回到聽雪堂,秋問夏才敢歇歇腳,她真怕杜英華追過來。
明明以前還是個不錯的人,怎麼考上進士後,就有些含沙射影,還表現出對她的喜歡。
嫂子和小叔子,那可是大逆不道。
再說她身邊還有杜英縱,不可能和其他男人有牽扯。
「我就說這個杜英華心懷鬼胎,考上進士就以為自己了不得,路還遠著,走著瞧。」
「別說這些風涼話,誰管他,咱們過咱們得日子。秦夫人不會讓有胡鬧,他會和合適的女孩成婚。」
杜香婷又把目光轉向莫姨娘,她要借著莫姨娘在杜侯爺心中的地位達成自己的目的。
「莫姨娘,請等一等。」
杜香婷用同樣的方法靠近莫姨娘,請教變美的法子。
不過莫姨娘可不是秋問夏,人家直言不諱的說:「我從小在馬棚里長大,幾乎不認識幾個女孩,我的樣貌是天生的,皮膚怎麼曬都這樣。冬日裡我還用帶著冰碴的水洗臉,臉也不會粗糙。算是天生麗質,沒什麼特別的方法。」
杜香婷的手指攪在一起,嗓子喝了醋一般難受。
酸酸的,說不出話來。
韓姨娘長得也不醜,可她就是沒遺傳生母的長相。
她像杜侯爺,也像自己的舅舅,反正是不太受歡迎的長相。
「是我唐突了,姨娘別見怪,我瞧著姨娘的五官很好看,皮膚也精緻細膩,還以為你用了胭脂水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