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弟妹還是和三弟保持些距離為好,嬸娘脾氣急躁,怕對你不利。要是其他人就算了,但他是萬萬不行。長夜難眠,弟妹正是花季,有些事情自己把握就行了。」
秋問夏還以為杜英睿是警告自己千萬不能紅星出牆,沒想到他是覺得人不對,而不是這件事不行。
杜英縱在旁邊聽到這些話,臉都綠了,這還是自己親大哥麼,竟然勸導弟妹不要太墨守成規的活著。
「大哥誤會,我並不是放蕩之人,也沒覺得夜裡寂寞,相反府里給我提供了很富足的生活,我很滿意。」
也不知道杜英睿是真的可憐秋問夏,還是試探她,他聽到這些話後,沒說什麼,點點頭就走了。
韓姨娘用帕子遮住臉,露出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不見傷心之色。
他和吳姨娘鬥了十多年,從剛進府便把對方當成敵人。吳姨娘先一步懷孕,韓姨娘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好在她自己爭氣,生下一兒一女來。
如今,她的孩子好好的,而且兒子還極有可能繼承爵位。女兒雖然長得不算出眾,行事做人落落大方,她自己更是活的瀟灑。
吳姨娘和杜香彤都死了,韓姨娘覺得自己大獲全勝,眼淚是無論如何都掉不下來的。
杜香婷等著姍姍來遲的莫姨娘,如今府里莫姨娘的地位水漲船高。
除了杜夫人,家裡下人都奉承她。
沒辦法,杜侯爺喜歡。
只要杜侯爺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去莫姨娘的院子。
早上他還派人送回一籃子香梨,這個季節可難得,是從西邊送來的,路上走了一個月。還用冰塊鎮著,生怕不新鮮。
昨日,莫姨娘不過是咳了兩聲,杜侯爺便記在心上,今一早就想辦法弄些梨回來給莫姨娘止咳。
這份恩寵,其他人從來沒有享受過。
院子裡的下人之間都在說,還沒生下孩子便如此,要是生了孩子還了得。
杜香婷不是輕易放棄的人,她再次上前去和莫姨娘搭話。
「姨娘穿的這麼少,不冷麼?」她關心的問著。
莫姨娘說:「我年輕力壯,不冷的。侯爺也常說我身上熱,其他女人都沒有我身體好。」
杜香婷的臉呼一下紅了,她覺得剛才莫姨娘的話很私密,她這個女兒不應該知道這些。」
她能和所有人侃侃而談,偏偏遇上莫姨娘,總讓她無所適從。
「聽說父親給姨娘送來一筐梨,我也想嘗嘗,不知姨娘肯不肯割愛。」
莫姨娘倒是大方的說:「這有什麼,隨便吃,不過是梨而已,我要是想吃,侯爺會送來一車。」
本來還很高興的杜香婷又成了莫姨娘炫耀的對象,瞬間覺得香梨不吃也罷。若單是吃梨,她也不會去,可還有其他事要辦,不能不去。
葬禮結束後,杜夫人專門請韓姨娘到自己院子裡敘話。
「府上的孩子少,尤其女孩只剩香婷一個人。她如今也到了成婚的年齡,咱們家的孩子金貴,這夫婿可要好好選選。」
「晉王府要辦梅花宴,我帶著她出去見見世面,不知你意下如何?」
韓姨娘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喜笑顏開的說:「還是夫人想的周到,我目光短淺,香婷的婚事全靠夫人了。」
「我眼光高,尋常人瞧不上,裕王爺家裡的小孫子還未成親,我覺得他不錯。家世好,又是被偏愛的小孫子,將來就是分家,也少不了他的。」
「只是長相上稍微差了點,但男人嘛,不能只看外貌,他自幼習武不說,在書畫上也頗有造詣,連陶大人都誇過他有天賦,真可是文武雙全。」
韓姨娘越聽越高興,裕王是三朝元老,當今聖上的伯爺,能嫁去裕王府,是三世修來的福氣。
「再好不過了,多謝夫人為香婷想的這樣周全。」韓姨娘的聲音都大了,人也躍躍欲試的站起來,可見滿意至極。
杜夫人這時潑來一盆冷水,她輕輕的吹了吹茶水,緩緩的說:「就是香婷的身份差了一點,她是府上唯一的小姐不假,可也是庶女,怕對方有顧忌。」
「我也想過將香婷記在我的名下,但我子女緣分淺,怕這樣做反倒是害了她。若是她兄弟的身份高些,沒準能成。」
杜夫人很隱晦的表示杜英德可以成為侯爵的繼承人,韓姨娘的心都要跳出來,這潑天的富貴輪到她頭上了。
不是做夢吧!
「年紀越大,看得越明白。人爭不過命,順其自然罷了。不過侯爺可不一定這樣想,要不也不能娶新姨娘。」
韓姨娘的心從天上掉進土裡,現在府上有兩個庶子。看不出侯爺喜歡哪個,但莫姨娘要是生了孩子,那可就說不準了。
她如臨大敵,千萬不能讓莫姨娘生下孩子。
韓姨娘可是聰明人,杜夫人知道說這些已經夠了。
杜英睿看到韓姨娘心事重重的走出去,趕緊走進來問杜夫人。
「母親又說了什麼,還是要做什麼?」
他的語氣不善,已經把杜夫人定罪,認定她做了壞事。
「我能說什麼,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母親,不是你的仇人。你不回家,我求著你回來,你都三推四阻,不就是怨恨當年的事。」
「這麼多年,你父親娶姨娘,我何時說過不字。孩子接二連三的出生,我也是好生照顧著。」
「香婷是女人不比男人,男人不喜歡還能再娶。女人找夫婿那是慎之又慎,現在相看都是晚的。韓姨娘是她生母,我能不找她商量一二麼。」
杜夫人說的言之鑿鑿,杜英睿也覺得有道理,可能她是不希望女兒嫁人,才面露難色。
「是我誤會母親了,請母親恕罪。」
杜夫人哽咽的說:「我怎麼敢怪罪你,一不高興就出家,我想見你一面都難,這世上怕是沒有比我更卑微的母親。你要是還心疼我,就多回來看看,也算我沒白生養你。」
杜夫人的兩鬢有了幾根華發,在燭光下尤其顯眼。
杜英睿心裡也有些悲傷,他不明白究竟是誰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