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挽情覺得自己是個定力挺高的人。♤🎃 6➈𝕊𝕙Ǘ𝓍.𝒸ㄖ𝐦 ♥😳
具體表現在——
她洗漱的時候,謝無衍在看著她。
她開始梳頭髮,邊哼著歌邊挑著今天該用什麼樣的釵子時,謝無衍還在看著她。
她轉身做到梳妝鏡前開始搗騰自己的臉,畫上一個妖艷賤貨的妝容,順便還非常有興致地貼了些花鈿的時候,謝無衍仍然在看著她,順帶發出了一聲嫌棄似的輕嘖。
沈挽情忍了,假裝沒聽見。
然而,當她要開始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她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身後目光炯炯,燒得人背脊發燙。她捏著小裙子,停住了正準備解開衣服的手,被這理直氣壯的視線燙到懷疑人生。
…所以這人真當自己在看直播呢?
沈挽情深吸一口氣,揪起裙子站在謝無衍面前,看著他的眼睛,試圖用眼神暗示能稍微能夠主動一點做出反應。
然而他毫無反應。
甚至還露出了「你看著我做什麼」的不耐煩表情。
終於,沈挽情忍無可忍,一肚子的髒話想要罵出來,但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然後露出一個非常和藹可親的微笑:「這位哥哥,這邊建議您閉一下眼睛呢,人家要換衣服了啦。」
「哦。」
然後,她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謝無衍恍然大悟似的抬了抬眼,接著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轉過頭敷衍似的將眼睛閉上。
不是,你這人怎麼閉個眼睛的功夫還能順帶羞辱一下人?
沈挽情忍氣吞聲,找了個角落,正準備迅速換完衣服的時候,突然聽見門口傳來陣敲門聲。
「挽情,我進來了?」紀飛臣喊了句。
聽見這話,沈挽情瞬間挺直後背,看了眼靠在床上閉目養神的謝無衍,太陽穴突突直跳。
「吱呀——」
門推開一條縫。
「等等等等——」她一邊這麼喊著,一邊躥到了謝無衍旁邊。
謝無衍掀起眼皮,看著她。
沈挽情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將他往裡一推,揪起被子胡亂蓋在他身上,然後放下床帳。
床帳剛放下,紀飛臣就推門進來了:「昨晚休息的怎麼樣?」
一聽到昨晚,沈挽情頗為心虛地斜了下視線,掃了眼身後的床帳:「…挺好。💢😝 ❻➈𝓼Ħù𝐱.¢𝐨Ⓜ ♝🍪」
她就希望謝無衍能這麼安安靜靜地躺著,不給自己整么蛾子。
然而謝無衍用實力證明了,他偏不。
他翻了個身。
床板發出「吱」的一聲,在房間裡顯得格外響亮。
沈挽情想掐死他。
紀飛臣轉頭,狐疑地朝著床的方向看了過去:「剛才——」
「啊對了,」沈挽情飛快打斷,「說起來,紀大哥找我有什麼事嗎?」
紀飛臣被轉移開注意力:「嗯,我們在此地耽擱了太久,眼看你傷勢也並無大礙了,所以今晚便動身回去。你好好收拾收拾,可別遺漏了東西。」
說完,絮叨了幾句尋常話後,便轉身離開。
總算將人送走,沈挽情鬆了口氣,轉回去掀開床簾,氣勢洶洶地準備去質問謝無衍。
結果一眼望見謝無衍胳膊枕著頭,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手裡拎著本話本,食指夾在兩頁間,饒有興致地翻看著。
沈挽情定睛一看書名:《迷情天絕谷》。
她這些天四處淘了許多話本,躺在床上看完一本就隨手往床邊塞。
這本書講述一位師尊和自己叛逆的女徒弟之間的愛恨糾葛,還涉及到強取豪奪虐身虐心求而不得的囚禁等羞恥情節。
「……」沈挽情頓時就沒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巨大的羞恥感。
羞恥感上頭,也顧不得打不打得過,她往前一撲,伸手去搶那本書。謝無衍像是故意要逗她,將手一抬,讓她夠不著。
「砰」
而就在這時,門再一次被人推開。
這回沒像紀飛臣那樣給人半點緩衝機會,曾子芸風風火火的,大大咧咧地問道:「沈挽情,你知道謝公子去哪了嗎?我剛才給他送東西沒看到人……」
草。
沈挽情頭腦一片空白,還保持著搶書的動作沒反應過來。
謝無衍抬眸,扣住她的後背,將她整個人往身前一帶。食指一划,床帳降了下來。
曾子芸一探腦袋,沒看見人。
狐疑地走進來,吊著嗓子喊了兩句,也沒人回應。她轉頭看向床的方向,將腰一插:「不會還睡著吧?」
說完,便伸手去掀床帳。🐉💎 ❻➈𝕊ĦU᙭.¢𝔬ᗰ ♛👻
沈挽情窒息了。
如果說剛才紀飛臣進來的時候抓包謝無衍,沒準還有解釋的餘地。
現在兩人以這樣一個異常的姿勢躺成一塊,再被抓包那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床帳被掀開一角,透進來一束光。
她心死如灰。
謝無衍低頭,看著懷裡耷拉著腦袋,跟蔫了的小兔子似的沈挽情,長眸稍眯,繼而不動聲色地將手稍稍扣緊。
她很瘦,這么小小的一點,窩成一團之後仿佛輕而易舉地就能將整個人揉進懷裡。
「咦?」
預想之中曾可芸的驚叫聲沒傳來。
她狐疑地看了眼床內,皺了皺眉,「不在房間裡嗎?」
沈挽情一怔,正準備抬頭,卻被謝無衍扣住後腦。
他豎起一根食指,抵在她的唇瓣處,眉眼噙著些笑意:「噓。」
唇側猝不及防觸及到一個冰冷的溫度,讓沈挽情不由地稍愣了下。
她看著那雙笑意瀲灩的雙眸,隨即反應過來是,估摸是謝無衍使了些障眼法。
曾可芸沒見著人,摸著腦袋離開了房間。
沈挽情鬆了口氣,撐起身,跪坐在謝無衍旁邊,拍了拍胸口順口說:「謝謝。」
謝無衍食指輕撩起她一縷頭髮,依舊是那副慵懶姿態,放在手裡把玩,片刻後慢悠悠地接話:「行啊,怎麼謝我?」
「……」
沈挽情:可把你能的。
到底是誰害的啊你怎麼這麼能順杆往上爬?
*
原本定好酉時動身,但臨時卻發生了些意外,延緩上了些許時辰。
風謠情今日除妖時,低估了只鳴屋鬼的修為,進攻之餘被它趁其不備偷襲,受了些輕傷。雖然不至於耽誤行程,但是身體還是受了些虧損,服過藥以後便在馬車上睡了過去。
夜色逐漸沉了下來,濃霧涌動。
在行至一處村莊時,馬車逐漸緩了下來。
紀飛臣眸色微凝,掀開帘子,謝無衍原本一直抱劍靠著桌子閉目養神,此刻也仿佛感應似的睜開眼。
血腥味。
距離村莊不遠處有道紫竹林,從裡面散發出十分濃重的血腥味和怨氣。別人興許沒太多感覺,但只要有修仙者路過,就能清晰地嗅到這股濃烈的氣息。
而就在這時,突地響起一道鑼鼓聲。
沈挽情掀開帘子,往窗外看去。
村莊內亮起數道火點,緊接著鑼鼓一聲又一聲響起,一行人抬著紅轎,踩著聲音地節奏,步伐緩慢地朝著紫竹林的方向走去。
看上去似乎是在辦喜事,但是這鑼鼓聲並沒讓人感到半分喜慶,反而怪滲人的。
曾子芸探頭探腦:「誰在這三更半夜辦喜事?」
紀飛臣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細細看去,那些村民每個人臉上都沒任何表情,比起喜悅或者悲傷,更像是一種習以為常的麻木。
只有走在轎子旁邊的一對老夫婦,哭得肝腸寸斷。
說話間,一人行道過馬車。
沈挽情眯了眯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到這群人的步調放慢了下來。
紅轎簾被風掀起,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裡面坐著個穿著喜袍的女人,依稀還能聽到她的哭聲。
「留步。」
紀飛臣皺眉,從馬車上躍下,攔住了轎子:「恕我冒昧,敢問這三更半夜,諸位是在作何喜事?」
站在前面的兩位村民對視一眼,搖了搖頭:「外鄉人,不要多管閒事。」
沈挽情靠著窗邊,抓了把瓜子邊磕邊看。
哦豁,這語氣,標準的觸發了什麼隱藏任務。
然而,還沒給紀飛臣回復的機會,那對哭天搶地的老夫婦瞬間在他身邊跪下,扯住他的褲腿喊:「這位少俠,救救我家小女吧。」
「兩位老人家快起身說話。」紀飛臣彎腰去扶。
老人顫顫巍巍地站起身,被攙扶著在一旁坐下,緩了口氣,才開口道:「諸位有所不知,我們這不是在辦喜事,而是在給妖怪送祭品。」
沈挽情聽了一會兒。
總結起來就是這個村子三年前大旱,結果突然來了個自稱山神的東西降了一場大雨,緩解了旱情。然後村子裡的村長就在紫竹林建了個山神廟,天天跑到那裡去燒香祈願自己升官發財長生不老。
然後有一天山神就真的發話了,說要我滿足你願望也可以,每個月給我送個漂亮小姑娘來當祭品,以後你們就要什麼要有什麼。不送也行,但以後你們村如果再出什麼事我就不管了,又沒工資管你幹嘛。
大家都是明白人,一聽這話就知道,這玩意肯定不是什么正經山神,多半是什麼妖怪在這裡裝腔作勢。
但是村長覺得哇塞還有這等好事,然後尋思著反正自己也不是姑娘也送不到自己頭上,就開始勒令村民每個月選出一個人來送到山神廟當祭品。
但村民其實也沒得到什麼好處,多半的油水都被村長這個中間商賺了差價。
紀飛臣一聽,這還得了,立刻寬慰道:「諸位放心,我一定幫助各位降服此妖。」
「仙長有所不知,」老人嘆氣道,「這妖怪神出鬼沒,之前也不是沒有人偷偷請道士來降服,但從來都是還沒尋到蹤跡就被殺害。」
「這樣……」紀飛臣皺眉思索了下。
如果是這樣,想要成功將妖怪引出來,恐怕只能拿祭品當做誘餌。
但尋常人當誘餌根本無法自保。
風謠情此刻身體也受到虧損,還在昏睡中沒醒過來。
曾子芸……
按照她那股冒失勁,保不准妖怪沒想殺她,她自己就會衝著刀口上撞。
這樣一來,就只剩下——
正在嗑瓜子的沈挽情感覺到紀飛臣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
她搓了搓瓜子皮,拍了拍手,早有預料似的坐直身。
其實也不怪紀飛臣麻煩自己,主要是實在沒得選。
自己好歹還能保命或者極限一換一,曾子芸就只能把「紀大哥」改成「謝大哥」,還有可能把謝無衍喊煩了一刀先捅死她。
「我倒是可以,這個我會,我老誘餌了。」沈挽情沒意見,但是有句話她一定要說,「但我是這樣覺得的,以後如果還有類似情況,而且你們實在搞不過妖怪的話,可以優先考慮殺村長。」
你們一個村的人怎麼就都這麼軸呢?
妖怪雖然該死,但人家也沒強買強賣。
阿拉丁神燈你殺不了燈神也可以殺阿拉丁啊。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生吃謝無衍了-
我張開嘴,剝掉謝無衍的衣服,然後嗷嗚一口。
謝無衍大叫一聲:「啊!」
我:「吧唧吧唧吧唧」
謝無衍卒-
謝無衍連夜辭演男主角,下一章他就殺青了(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