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余舟喝了孟宇星買的牛奶,孟宇星就不一樣了。
他們成為了朋友,余舟定義的那種朋友。
因為日常的學習任務和課程排得很滿,加上重新分配了座位,坐前後桌的他們只能每天寫幾張小紙條,大多是吐槽什麼什麼非常難搞——余舟會說:「物理怎麼辦呀?好難啊!你怎麼把物理學得那麼好的?有什麼竅門嗎?我現在一看如圖所示就頭疼。」
孟宇星回:「那就先放空一下,不看了,我最近讀了一篇很好的現代詩。」
余舟:「什麼現代詩?給我看看。」
孟宇星:「我抄給你看。」
余舟:「很多字呀?」
孟宇星:「不多,一點點。」
余舟:「我一定保存好。」
孟宇星:「謝謝你哦,快抄完了。」
過了好一會兒,余舟才拿到孟宇星遞過來的一張疊得很整齊的稿紙,打開看到的是孟宇星一排排秀氣凌厲的字......
《告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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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無情的
我剛剛哭過
我在此刻笑著
我曾在路口徘徊回首過
我曾在夜裡夢見過
我祈求過
也珍惜過
可無論我怎樣選擇
你總是拋棄我
-
時間是多情的
它在我哭的時候流過眼淚
在我笑的時候上揚過嘴角
在我徘徊回首的時候心酸
在我祈求時感嘆
在我絕望時給我希望的夢
在我珍惜時給我飽滿的情
它一直在愛我
儘管有時不得不傷害我
-
過去的時光啊你別傷害我
我還年輕
以後的故事還會有很多
我會儘量在該擁抱你的時候努力拍下每一張照片
該與你別離的時候不說再見
可我總忍不住懷念過去的你
因為過去的你只存在在我的記憶里
像是埋在土裡殺不死的芽
根蔓延在心裡
每一秒長一寸
在過去現在和未來中逐漸參天
-
未來的時光啊請多理解我
無論我多麼珍惜當下
總會犯後知的錯
總會在不該與你分離的時候轉幾次身
我會發現這些
帶著你給我的印記
呈給未來的現在看
看當初的我多蠢
看現在的我多虔誠
看未來的我多謹慎
-
總之時光啊
我們什麼時候能不吵鬧
不互相埋怨對方
你說我不夠明辨
我怨你太過死板
我想未來我們應該好好在一起
在我面向天邊將眼淚滴落大海時拍拍我的肩膀說沒關係
在你遲暮面對夕陽感嘆與我的曾經時我輕聲地說不怪你
那些都是我存在過的證明
我已經不在意他們是否把我忘記
因為記得這一切的
還有我和你
-
我走了
成為了你的一部分
你帶著我
和我所有一分一秒的過去
繼續前行
-
孟宇星寫紙條問余舟:「怎麼樣,寫得好嗎?」
余舟:「你寫的字真好看,比我寫的好看多了。」
孟宇星:「我說的不是字,是這首現代詩,寫得好嗎?」
余舟:「好感動啊!看完心裡有些繩結一樣的東西,不斷的打開又繫上,每完成一次,感動就加一分。作者是誰?」
孟宇星:「能用生活中實實在在的例子去解釋的,現象去說明的東西都不難,物理就是這樣的。你嘗試著先去理解一個過程,認可它的結果,覺得應該是這樣的,不是什麼定理和公式強行讓你認定的。然後回過頭來理解相應的定律,再去看對應的題目,你會發現,你隨便一寫,就是正確答案。」
余舟:「變魔術呢?還隨便一寫。什麼不能用生活中的現象或者實驗說明?」
孟宇星:「數學,說什麼就是什麼,有很多永遠不會在生活中發生的公式定理,由不得你同不同意,想不想得明白,等號一旦確立,左右的一堆東西就是同樣的分量。我一直覺得1+1=2是不對的,不對,應該說不全是對的,我覺得1+1>2,嘿嘿嘿......不知道為什麼。」
余舟:「歸歸類,生活中什麼是物理?什麼是數學?」
孟宇星:「你覺得感情是物理還是數學?」
余舟:「數學。」
孟宇星:「我覺得是物理。」
余舟:「有現象說明?」
孟宇星:「對!」
余舟:「比如?」
孟宇星:「寫紙條。哈哈......」
余舟:「......」「哈哈哈......」「好肉麻......」
......
北方的初冬隨時都有可能帶來潔白的浪漫,孟宇星與余舟相約一起上學的第一天就下起了雪,才十月末而已,這雪註定要融化的,可它帶來了浪漫。
用孟宇星的話說,余舟的家在右邊,孟宇星的家在左邊,那個十字路口是匯合的點。
余舟轉過身問過孟宇星,為什麼她家是右邊,孟宇星的家在左邊,反過來不是正好相反的嗎?
孟宇星說:「以右為尊。」
余舟覺得好誇張。
也不知道孟宇星從哪聽說的,讓他覺得右邊的東西更好,更高貴。他想把好的東西都留給余舟,哪怕很微小。
早上五點半,孟宇星過了馬路,站在余舟每次轉彎會向他揮手說再見的路口。太陽還沒有起床,離得遠一些的人還看不清模樣。
「嘿!」在孟宇星還沒有確認那是余舟的時候就聽見了余舟打招呼的聲音,語氣里藏了數不清的親密。
「你怎麼知道是我?」孟宇星說的每一個字都蹦蹦跳跳的。
「看你的輪廓呀!感覺呀!」
「你的感覺好准哦。」
「那是!」
「昨天幾點睡的?」孟宇星問。
「11點多,不能過12點,過12點就睡不著了。」
「你幾點睡的?」余舟問。
「我?11點半吧。」
「吃了夜宵沒?」
「沒有,你是不是又吃了海鮮?」
「你怎麼知道的?」
「9點多吃的?」
「你怎麼知道的?」
「洗完澡吃的吧?」
「你怎麼知道?!」
「我是誰啊!孟半仙是白叫的嗎?」
「你不是偷窺狂吧?」
「嗯,是哦。以後不要那麼晚還吃那些東西,對胃不好,你不是經常胃疼。」
「那是肚子疼,不是胃疼......」
「肚子疼?不是胃?那是哪裡?」
「呼......你先不要說話。」余舟的臉有些紅。天暗暗的,曖昧和喜歡也暗暗的,孟宇星沒有看見。
在非常喜歡彼此的兩個人腳下的路永遠是不夠長的,本來每天上學的路孟宇星走得很痛苦,每次到座位上坐下的那一瞬都是如釋重負的輕鬆感,可如今,他像是被彩雲托著飄到學校的。
到教室里的時候時間還早,兩個人放下書包便去食堂吃早飯。
孟宇星端著托盤和余舟一起點了幾樣東西,付款的時候,收錢的阿姨問:「一起的嗎?」
孟宇星遲疑那一下是怕自己不配,結果余舟明朗地先回答,「對!一起的。」
「一共五塊五。」
「好。」余舟把自己的飯卡放在讀卡器上,嘀的一聲,把孟宇星的心也打到托盤上一起買了。
那個年月,一起付錢的關係是夢幻的。
孟宇星吃著余舟買的一碗熱湯麵,余舟吃著白粥。孟宇星把頭低得很誇張,像喝湯一樣吸著細細的蕎麥麵條,每次抬頭把麵條往嘴裡吸的一瞬都張大眼睛看一眼坐在對面的余舟。第一次四目相對孟宇星覺得是偶然,又偷看了第二次,第二次又四目相對孟宇星覺得又碰巧了,隔了十幾秒又偷瞟了一眼發現余舟的眼神還是在第一時間就射中自己的眼睛,孟宇星笑了。
「你老看我幹嘛?」余舟笑著把盛粥的勺子湊到嘴邊問孟宇星。
「好看啊!」孟宇星的心情因為剛才余舟的那一句一起的飛到天上去了,神經亢奮起來,膽大包天。
余舟微微轉過頭捂著嘴笑著,「你有病啊?」那不好意思又充滿曖昧的怪罪無法讓孟宇星更喜歡了。
孟宇星乾脆放飛自我,像被什麼痴纏的鬼附了體一樣溫柔地說:「嗯,我有病,要屎了...」說罷裝作痛苦狀,逗得余舟哈哈大笑。
這一笑把孟宇星看傻了,夾著面的筷子懸在半空,沒幾秒就掉到了碗裡。余舟的臉紅紅的,和孟宇星對視了幾秒便低下了頭,「哎呀!快吃飯吧!別看了。」
孟宇星這才回過神來,戀戀不捨地低下頭吃碗裡的面,「有人說你很好看嗎?」
余舟無奈地笑笑,「沒有。」那語調孟宇星聽得懂,怎麼會沒有,多得是,孟宇星怎麼會不知道,這世界膚淺的人那麼多,余舟好看得那麼明顯。
孟宇星抬頭看向余舟,「這世界哪有那麼多瞎子。」
余舟先是微笑,後面張開嘴笑,後面再也忍不住便把頭轉過去笑著做打孟宇星的姿勢責怪孟宇星,「你能不能好好吃飯了?」
孟宇星仿佛中了邪一樣非要把某樣情緒發泄到極致,「面可以不吃,沒什麼大不了,但這個時候不看你,損失可太大了。」
余舟把臉遮住,低頭喝粥,紅著臉再不理孟宇星。
吃完了飯孟宇星就變回了孟宇星,再不膽大包天地說一些情感溢出的話。
回教室上自習的路上,孟宇星在一點點下落的雪花里蹦蹦跳跳,像一個一點都不萌的孩子。余舟在旁邊像個同樣不成熟的母親,「慢點......你慢點......滑!別摔了!」
孟宇星覺得這一天已經夠美好了,可天公強迫症犯了,覺得自己做得不完美,非要再加點讓人歡喜的佐料。
英語課下課的時候,孟宇星想趴桌子上眯一會兒,對沖一下早起半個小時帶來的疲憊。剛要低頭,熟悉的味道便掠過他的鼻尖被一陣風帶走了,他本能地抬起頭看向風消失的方向,余舟一邊朝外面走一邊回頭用手指著門口用唇語對他說:「走啊?」
那嘴角的弧度和微微張大的眼睛閃了孟宇星的眼,他像是一個被遙控的機器人,站起身朝門口走去,余舟在樓梯邊等他。他喜歡她等著他的樣子,像是只有自己能帶走的被全世界覬覦的寶貝,只有讓人羨慕的份兒。
孟宇星剛到,余舟便轉過身。
孟宇星問:「幹啥去?」
「陪我上個廁所。」
孟宇星差點被嚇死,她怎麼可以把這樣驚天動地的話講得那樣雲淡風輕,這可太刺激了,孟宇星太喜歡了,上刀山下火海不怕了,抽筋剝皮也不怕了。唯一不爽氣的是他不能大喊大叫,狂奔亂跳,只能曖昧地表達內心核彈爆炸一樣的喜悅。
余舟走在前面轉過頭仰著看向孟宇星的隱笑的臉笑著問:「怎麼啦?」
孟宇星把頭抬起來,臉上的開心實在藏不住,而那笑的原因又太過於明顯,余舟只一眼就看得出來裡面的喜悅。「沒什麼呀!」孟宇星嘴角陡峭地揚上去,笑到藏不住牙齒。
余舟明白,同樣很快樂地走著,美好著孟宇星的美好。
這種幸福感是孟宇星從未體會過的,他不懂這種美好的出處,也不在意,只知道貪婪地享受它本身。
他喜歡他們腳下的路很長很長,看不到盡頭最好,茫茫然一直走,路過哪裡都行。
孟宇星與余舟開始在空閒的時間裡分享自己擁有的所有秘密,把全部的信任都安安心心地交給對方,一點都不怕被背叛,而彼此,成了對方最大的未解之謎。
余舟喜歡的顏色,喜歡的咖啡口味,睡覺的時間,飲食喜好,喜歡的衣服牌子,喜歡的小零食,討厭的東西等等。有關於她的一切,孟宇星學習的比書本上的知識快得多,即便沒有見到余舟,孟宇星也大概想像得到每個時間段余舟在做些什麼。
而孟宇星的所有,余舟也都瞭然於心……除了一件事。
這樣的關係讓很多人羨慕又氣憤。
孟宇星與余舟一起走在走廊里的時候經常有男同學突然把腿伸出來絆孟宇星,每次在孟宇星攥緊拳頭回頭看向那個人的時候,余舟總是會輕輕地抓住孟宇星的胳膊,然後對孟宇星說,「不生氣哦......不要理他們!」
孟宇星瞬間就不生氣了,一點都不生氣了,甚至還很開心。
這樣的結果,讓使壞的人更生氣了。
直到有一天,剛擦完的地面像冰一樣滑,孟宇星剛要上樓就被藏在轉角處的一個男同學一伸腿絆了個趔趄,險些磕在台階上。
那男生見孟宇星這樣出糗,臉上藏不住笑,幸災樂禍的樣子極為討厭。
孟宇星緩緩地直起腰,慢慢活動了下脖子和胳膊,沒有特別彆扭的地方,就衝著那個男生走去打算以武會友。
走第二步時腿還沒完全邁開呢,一個纖細的身影突然衝到了孟宇星的前面,掄圓了胳膊從下面斜著向上朝那個男生的臉扇去。
那男生頓時慌了神,猛地向後閃躲,腿腳一滑,坐在了地上。
余舟走過去站在那個男生面前指著他的臉憤怒地說:「你要是再敢做這種讓人噁心的小人行徑,我絕不會放過你!」說完,她便走過來挽著孟宇星的胳膊做扶著他的姿勢,眼神與剛才那種刺穿人胸膛的犀利完全不一樣,滿是擔心的關切,「沒事吧?」
孟宇星急忙把胳膊抽出來笑著對余舟說,「沒事兒,你不用扶我。」
「對不起,都怪我。」
「哈哈,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啊?」
「都是因為我他們才壞你。」
「這不是你的錯,長的漂亮有罪呀?有才華有罪呀?」余舟被孟宇星這樣一逗也笑起來,表情不再那樣嚴肅。
「他們就是羨慕我和你關係好。」
「話說為啥就我和你關係好,是哪裡吸引了余舟同學,要我得如此殊榮。」
孟宇星突然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你很好呀!」
「哪裡好?」
「我不告訴你,就我看得到。」
「你這不是敷衍我嗎?」
兩個人說說笑笑一步步地邁上台階。
殺人不犯法的話,估計孟宇星在那個年月就入土了,而且死得會非常慘,他的臉會被砸爛,身上被捅的全是窟窿,靈魂會擔負很多污言穢語。
對於大多數男同學來說,孟宇星是粘在余舟身上的一坨,余舟是插在孟宇星身上的一朵。
也有大膽的男同學在孟宇星和余舟一起走路的時候來找余舟打招呼的,這個時候,孟宇星總會錯開身子,和余舟保持比那個男生離余舟更遠的距離,以此來表達一些心思上的不悅以及強行撐大的胸襟。每次,這個距離都被余舟縮小到幾乎沒有,比他們兩個人單獨走路的時候距離更小。孟宇星很開心,像小時候走路撿到錢了一樣。
回到教室,余舟說:「對了,明天我媽來送我,她去辦事剛好捎我一段,不能和你一起上學了。」
孟宇星嘆了口氣。
余舟說:「這有什麼好嘆氣有什麼好愁的?」
孟宇星這個時候更哀怨了,「上學的路好無聊。」
「怎麼?我不領著找不到路啊?還是不會走路啊?」
「路好無聊。」孟宇星說著,眼淚誇張地在暗處打轉,把面前的余舟卷進去在身體裡折騰一圈,最後滴在心裡。
孟宇星從小就和姥姥一起生活,父和母分開遠在他不清楚的地方,甚至都忘記了他們的長相,爸和媽這兩個稱呼也成了他日常幾乎用不到的稱謂,只是偶爾姥姥會拿著電話過來,「小星,你媽要和你說兩句話。」
孟宇星擺擺手,有時候說自己著急上廁所,有時候說自己在聽英文,有時候說自己在做卷子,每一次都是姥姥無奈地對著電話那邊嘆氣,「小星在忙呢,下次吧!」
而無數個下次,也是這樣。
孟宇星的愛,是從姥姥那學習、感受、領悟到的,是蒼老的,是唯一的,是古典的,是踏實的。
余舟問孟宇星,「你生日是幾月幾號?」
「11月29號吧。」
「還吧?怎麼回事,還不確定啊?」
「沒過過,每年都是我姥說我過生日了,我就過,吃姥姥煮的面和雞蛋,有時候對著月亮許願,看不到月亮的時候就不許願了。以前,我也沒有什麼願望。」
孟宇星在余舟的眼淚中舒服地浸泡著,不知道是不是孟宇星太重了,水總是溢出來,孟宇星想去擦,可他不敢碰。
「我記得了,以後每年,我都給你過生日。」余舟有些心疼,孟宇星的經歷和她過的日子是反義詞。
「沒事兒,不用,這已經很好了。」孟宇星把心傳遞到嘴邊的話調了包。
「就從今年開始,沒幾天你就要過生日了,今年我就給你過。」
「好。」孟宇星笑著,他從未如此心安理得的想麻煩別人過。
余舟在選擇孟宇星的生日禮物上沒有絲毫地糾結,她把自己拍攝過的所有照片的底片文件都找了出來,選了15張,自己又找時間去照相館拍了一張,一共16張。拿去禮品商店,讓店老闆做了一個精美的相冊,而相冊的最後一頁,印著她寫給孟宇星的話。
天氣已經很冷了,11月29號的早上更甚。
還沒走到路口,孟宇星就遠遠地看到一個單薄的影,腳下的土地突然變得滾燙,孟宇星的腳步匆忙了起來,快速跑到那個影子前,「余舟?」
「祝我最亮的星星生日快樂!」
孟宇星看著余舟,接過余舟遞過來的禮品袋,重重的。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這麼冷的天,出來這麼早幹什麼!在這兒站著多冷啊!」
「你不是每天在這兒等我。」
兩個人在寒風中站了半天,直到余舟開始吸鼻子,孟宇星才急忙轉過身和余舟朝著學校的方向走去。
到了教室,孟宇星迫不及待地打開禮物盒,把裡面余舟精心準備的相冊拿出來,一頁一頁地翻看,直到最後一頁。
「你開心我就快樂!」這是余舟寫給孟宇星的話。
手裡的相冊還沒有放下,余舟的聲音就出現在孟宇星的耳邊,「這是我1歲到現在的照片,湊齊了,我們當作從小就認識,每一年都陪你過生日一直到現在的好朋友,以後的照片,可以放我們兩個人的了。」
孟宇星笑著,「好!」
他不會想到,後面的空白,一張他們的合影都沒有。這的確是一件概率很小的事情,他們還很年輕,有看不到盡頭的未來,每一個瞬間都可能誕生一張兩個人的合影,可沒有,一張都沒有。
如果不是余舟的同桌轉過頭來當著余舟的面問孟宇星,「你們是什麼關係?」兩個人會一直處在自我認知的正常里,認為兩個人的關係不被任何規矩和條件束縛,也沒有觸犯任何禁忌和規則。
葉卿如在生物課下課的時候突然轉過頭用不小的聲音問孟宇星,「你們倆啥關係啦現在?」
孟宇星抬頭看她,紅著臉帶著模糊尷尬的笑,絲毫沒有底氣地回復,「什麼什麼關係?」
余舟一把把她拉回去,「別瞎說!」
後面葉卿如嘟囔著什麼,孟宇星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