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路飛的悔恨
「絕對！絕對不會！」
西格立馬一手扶著胸膛，一手高高舉起，「我發誓！一定說到做到！」
「行，那就這樣吧。」
諾夏看向路飛，笑道，「明天你記得來趟酒館，幫瑪琪諾小姐把錢清點好。」
「放心，大叔！」路飛用力點點頭，突然反應過來，「誒？那你呢，大叔？」
「我今晚就要走了，哪有那個空在這裡等。」諾夏聳聳肩，「斯摩格他們也是，還趕著去赴任呢。」
「誒——」
路飛拖長了音調，滿是不舍，「這麼快就要走啊，就不能在風車村多待幾天嘛。」
「公務在身，沒辦法。」
諾夏笑著揉了揉路飛的腦袋，又安慰了幾句後，回頭看向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的西格，淡淡道：
「還不走？等我們留你吃晚飯？」
西格嚇了一跳，忙不迭點頭，帶著下屬們，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跨過門檻的一剎，他眯了眯眼，眸中有冷笑閃過。
……
入夜，風車村村口。
諾夏一行人回頭望了眼，山坡上小小的身影還站在那裡，不斷地揮手，捨不得離去。
「這孩子品性還是不錯的。」
斯摩格輕聲道，「實力方面，被卡普先生操練過後，也遠超同齡人，就是太天真太單純了點……」
「小孩子嘛。」
緹娜笑嘻嘻的倒是不太在意，她習慣性地掏出一根香菸，剛要點燃，突然又飛快地又掐滅踩在腳下，心虛地偷偷望了一眼諾夏。
「走吧。」
諾夏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最後看了眼風車村後便轉回頭來，「先把軍艦開出去，找個隱蔽海域停靠，之後按計劃進行。」
「是，白龍先生！」
……
翌日。
由於前幾天一直都在森林中訓練，路飛這一覺睡得像死豬一樣，一直到了快中午時，才終於醒過來。
「噢噢噢——舒服——」
路飛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想起昨天諾夏的吩咐，也懶得洗漱了，打開冰箱，打算隨便吃點早餐就出門。
嗯？
牛奶盒怎麼空了？
「誒，奇怪……」晃了晃空蕩蕩的牛奶盒，路飛一頭霧水，「沒道理啊，明明我我記得還有滿滿一大盒來著……」
算了。
想不明白就乾脆不想了，沒準是昨晚自己夢遊時喝掉了也不一定，路飛叼著吐司，踹開大門就興沖沖直奔酒館而去。
幾分鐘後。
路飛推開百葉門，店裡剛剛送走一批客人，正是冷清的時候，瑪琪諾正在擦拭玻璃杯，見他進來，笑著抬頭：
「怎麼這麼早就來了，路飛？」
說著又順手給路飛熱了一杯牛奶，遞到他的面前。
「謝謝瑪琪諾姐姐！」
路飛笑嘻嘻的接過，一邊啃著吐司一邊道，「反正在家裡呆著也是無聊嘛，對了，瑪琪諾姐姐，你昨天一眼就認出諾夏大叔，一定對他很了解吧？」
「那當然咯。」
瑪琪諾抿嘴輕笑，「我可是他的忠實粉絲哦，路飛，事實上……等你出海後就會發現，全世界像我這個年紀的女孩，起碼一大半都對他很崇拜呢。」
這麼厲害嘛，不愧是諾夏大叔！
路飛雙目瞬間泛起星星：「諾夏大叔太忙了，昨天說走就走了，我還有好多事都沒來得及問他嘞，瑪琪諾姐姐！跟我說說他的故事吧！」
這傻孩子……
明明只才相處了半天時間，就已經儼然變成小迷弟了嗎，瑪琪諾失笑搖頭，正好手頭忙完，乾脆也就在吧檯前坐下，笑著從頭開始講述起來。
「故事啊，要從諾夏先生還在東海16支部時說起……」
這一聊就是半個多小時，路飛聽得津津有味，瑪琪諾也越講越投入，正當說到「七武海威廉暗中行惡事，無名小新兵替天行正道」這一章回時。
「砰」的一聲巨響，百葉門被人從外面粗暴地踹開。
「打擾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被嚇了一跳的路飛和瑪琪諾同時抬頭望去，就見到門外一大片黑壓壓的身影，在西格的帶領下，笑嘻嘻地走了進來。
「我們恰好路過這裡，進來坐坐。」
西格打量著兩邊的桌椅，嘖嘖道，「效率還挺高嘛，一晚上就全修好了，這氣氛老子喜歡，今天海軍們都不在，一直這樣安安靜靜的多好嘛！」
他隨便找了個圓桌，拉開座椅，大刀金馬地坐下，翹起二郎腿，瞅了眼吧檯。
「愣在那兒幹嘛，我們可是客人。」
西格咧了咧嘴，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還不拿酒來！」
「沒錯，速度快點！」
「要最好的酒！」
其餘山賊們也紛紛起鬨，瑪琪諾抿了抿唇，還沒說什麼，旁邊的路飛已經是拍桌而起，惱火地道：
「喂！你們這幫傢伙！什麼態度嘛！一上來就要酒，今天明明是你們來還錢的日子才對吧，還差快八百萬貝利呢，錢帶來沒有？」
「八百萬貝利？」
西格嘴角微微勾起，「帶當然帶了，怎麼，你要自己過來拿嗎？」
「真是沒禮貌……」路飛撇撇嘴，翻身跳下吧檯，「算了，看在你們昨天都被揍得很慘的份上，就不跟你們計較好了……」
他來到圓桌旁邊，左右看了一大圈，疑惑地抬起頭，「你們明明都空著手，錢在哪呢？」
「當然是這裡了……」西格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誒？」
路飛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面前的西格忽然抬起一腳，狠狠踹來。
嘭！
路飛慘叫一聲，直接被踹飛出五六米遠，將幾張桌子砸的粉碎，重重跌落在吧檯前，瑪琪諾驚叫一聲，急忙拋下抹布，上前扶起路飛。
「真是天真啊，小鬼！」
西格不知何時，已經起身來到了他的跟前，居高臨下，森然俯視著路飛，「居然還真的以為老子今天是來還錢的？那幫海軍都已經走了，沒了靠山，就憑你也配在老子西格面前提這兩個字？！」
「可……可……」路飛臉腫成了豬頭，含糊不清地艱難開口，「可你明明昨天答應過的……男人，就該信守承諾才對……」
「所以說你是個白痴啊，小鬼！」
西格咧嘴哈哈大笑，又是一腳踹在路飛肚子上，「少廢話！老子昨天給你們的那些錢呢？全都拿過來！還有！今天才剛過中午而已，酒館裡的酒總歸還沒賣光吧？也全都給老子拿來！」
「沒，沒問題的！」
瑪琪諾張開雙臂護在路飛面前，急忙點頭，「錢都還在呢，酒也還有的是，我現在就去取，請你們不要再打路飛了，他還是個七歲的小……」
「少廢話！」西格瞪了她一眼，「羅里吧嗦的，還不快去！」
瑪琪諾不敢再耽擱，慌忙進吧檯去取錢了，剛把錢袋拿起來，就聽到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響起：
「不要給他們！瑪琪諾姐姐！」
瑪琪諾扭頭望去，卻見路飛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攥緊拳頭雙眼噴火地瞪著西格。
她頓時唰的一下面色蒼白，「路飛！別衝動……」
但終歸是晚了一步。
路飛已經是怒吼一聲，一拳向著西格腹部搗出：
「不信守承諾的傢伙……」
「最噁心了！」
……
咚！
一聲悶響，村長家的大門被踹開，正在打橋牌的村長不悅地扭頭望去：「沒見老夫正在忙嘛……露易絲，幹嘛？」
「不好了，村長！」
露易絲大嬸提著一筐蔥，明顯剛從菜市場買菜回來，神色急切，「我剛經過路口那邊，看到一群山賊把路飛圍住，好像是想要殺了他，很危險呢！」
「什麼？」
村長老頭大驚失色，立馬戴上眼鏡，惶急地跟著拿蔥的大嬸衝出了門。
後面的牌桌上，幾個大爺大媽本來正趁他轉身的空檔在偷偷出千換牌，此刻也紛紛一愣，急忙丟下手牌，跟著沖了出去。
兩分鐘後。
跑的氣喘吁吁的老頭老太們，來到村中心的空地上，恰好見到山賊們圍在那裡，正嬉皮笑臉地將路飛當球踢。
「還真是意外的抗揍呢。」
等西格將路飛踩在腳下，一個山賊幹部嘖嘖稱奇：
「普通的小孩子，挨上老大您這麼一腳，恐怕早就半死不活了吧？這小子看著像瘦猴一樣，居然身板這麼硬。」
「是有點特殊。」
西格捏著下巴，嘿嘿笑道，「本來想一刀宰了了事，現在看來，倒是可以留他一條小命帶走，賣給那些貴族老爺們當奴隸，這麼能挨打的小鬼可很少見，說不定能賣出個天價呢。」
「嗯，就這麼定了。」
他鬆開了踩著路飛臉頰的腳，一揮手，「帶走！」
周圍的山賊們領命，笑嘻嘻地就要掏出繩子將路飛綁起，但就在這時，聲嘶力竭的咆哮，陡然從遠處傳來：
「放開那個孩子！！！」
嗯？
山賊們紛紛扭頭，西格也不悅地看了過去，這麼多凶神惡煞的面孔齊齊盯著自己，村長老頭雙腿一陣發抖，但看著鼻青臉腫的路飛，還是一咬牙，鼓起勇氣大聲道：
「雖然不知道路飛做了什麼惹怒了你們，但他畢竟還只是個孩子而已！放了他吧！」
「我剛才也聽到了，你們是要把他帶走賣錢對吧？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付贖金，你們要多少都可以！只要放了他就行！」
「贖金？」
西格微微一怔，和周圍的山賊們對視一眼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喂喂喂，說什麼傻話了，老頭！」
他笑聲一收，猛地一指腳下的路飛，「這傢伙少說也能賣上好幾百萬貝利，就你這個老窮鬼，能出的起？」
「這……」
村長心中發苦，幾百萬貝利嗎？那可真是一筆不得了的巨款，他攢了這麼多年家當，加一起最多也就幾十萬貝利而已……
但……
「沒問題！」
村長老頭咬咬牙，「我馬上就回去變賣家產，再找周圍的鄰居們借一借，總能湊出來的！」
哦？
西格挑了挑眉，看不出來啊，這個偏僻的鄉間村鎮，居然還有這麼多的油水？
他對周圍的幾個幹部使了個眼色，山賊們會心一笑，眼中流露出貪婪之意。
「行吧，看在你這麼誠懇的份上，老子就勉為其難同意了。」
西格笑眯眯地道：「不過，光是贖金可不行。」
「這小子實在是太讓人火大了，到現在老子的氣都還沒消呢。」
他伸出右手，將周圍趕過來的村民們挨個指了一遍，「所以，你，還有你們所有人，都得代他跪下來，好好地給老子磕上十個響頭道歉，明白了嗎？」
「這個……」
村長和周圍的村民們對視一眼，僅僅猶豫了半秒，就點頭答應了下來：「當然沒問題！」
雖然一大把年紀了，但為了救路飛，這點屈辱又算的了什麼？
「別信他們，村長爺爺！這些傢伙，全都是……」
路飛艱難地轉過頭來，剛吼了一句，整張臉就又被一腳踩進了土裡，「都說了少囉嗦，小鬼！」
扭頭又望向村長，西格挑了挑眉，「還不開始？」
腳下，路飛奮力掙扎，但卻無濟於事，只能從眼角的餘光里，看見平常一直疼愛自己的大爺大媽們，在村長的帶領下來到空地前，就要雙膝下沉跪下……
剎那間，路飛雙眼通紅，拳頭攥緊，前所未有的悔恨從心底湧出，剎那間填滿了胸膛。
都怪我！
都怪我！
要不是我昨天非要讓諾夏大叔放了他們一馬，要不是我今天非得逞強主動攻擊這幫山賊，要不是……
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可惡，可惡，可惡……
可惡！！！！！
「到此為止吧。」
就在這時，平靜的聲音忽然響起。
下一剎，在淚水和沙塵混淆的模糊視線中，路飛錯愕地看到，一隻有力的大手，將膝蓋都已經下沉一半的村長爺爺扶了起來。
順著那隻手向上望去，赫然是一張本該離去的熟悉面容。
「諾……諾夏大叔？」
路飛目瞪口呆，猛地抬頭，「我不是在做夢吧，你……你們怎麼都回來了？！」
來人自然是諾夏。
在他的身後，身穿白色制服的海兵們，將其餘的村民也紛紛扶起，而後默契地向著兩邊散開，封鎖住了所有的路口。
「你當然不是在做夢，路飛。」
諾夏與路飛對視，從那眸子中看出了驚喜、自責、愧疚……他微微搖頭，輕聲開口：「還記得麼，你昨天在酒館裡，一直追問我，除了責任心和理智之外，第三點到底是什麼……」
「現在……你清楚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