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暴露在空氣間的顧之彥不由挑了挑眉。
蘇悅下床撿起地上的手機,見是室友韓子衿打來的,她下意識扭頭看了顧之彥一眼。
卻不想這一回頭,便看到了不該看的,蘇悅嚇得忙閉眼,把頭轉了回去。
這裡不方便接電話。
蘇悅握著手機,將地上的衣服撿到腋下夾著,然後像只蟬蛹似的,一扭一扭地往浴室走去。
顧之彥看著蘇悅那怪異的姿勢,忍俊不禁。
只是片刻,他嘴角的笑意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不易近人的冷漠。
蘇悅接完電話出來的時候。
顧之彥已經穿上褲子,此時正赤著身,靠在床頭上抽菸。
他本就生了一張顛倒眾生,艷絕天下的臉,一雙清冷的眸子半掀半睜,一邊吞雲吐霧,一邊睨著她的時候,說不出的性感迷人。
蘇悅不由想起第一次見他時,他也是這般,玩世不恭,桀驁不馴,宛如山林里的孤狼,慵懶而傲慢。
顧之彥看到蘇悅出來,立馬跟招小狗似的,招了招手,
「過來。」
耳邊忽然響起男人慵懶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許簡一立馬從自己的思緒里退了出來。
她眉眼彎彎,嘴角掛著微笑地朝顧之彥走了過去。
顧之彥在她走到跟前的時候,抬手一把將她扯進了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腿面上。
「誰的電話。」
他一邊吐著煙圈,一邊用手在她那不盈一握的腰際來回摩挲。
「宿友,問我昨晚怎麼沒回去,應該是怕我出什麼事,特意打電話來問問。」
「嗯。」
顧之彥好像只是隨意一問,問完便沒有其他的話題。
他將手裡快要燃盡的香菸捻滅在水晶菸灰缸里。
接著便捏著蘇悅的下顎,吻了上來。
他嘴裡煙味很重。
蘇悅難受地擰了擰眉。
一吻結束。
蘇悅什麼都沒感受到,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她被煙味嗆暈了。
即便男人不是第一次抽完煙就來親她了。
但她至今,還是不太適應這樣的吻。
不過男人幾乎煙不離手,她要想繼續和他在一起,也只能自己慢慢適應了。
走神之際,蘇悅冷不防地聽顧之彥這樣跟她說,「領證吧,蘇悅。」
「什麼?」
蘇悅錯愕地看著顧之彥。
「不願意?」顧之彥微微挑眉,神色略微不高興了。
蘇悅搖頭,軟糯地問道,「怎麼那麼突然。」
「突然嗎?」顧之彥音色淡淡,聽不出喜怒,「我覺得還好。」
「要領嗎?」
他又問了她一遍。
蘇悅定定地看著他,心裡大概有了猜測。
他未必是真的想要領證。
他或許只是被那位結婚的消息給刺激了。
蘇悅微微一笑,「好啊。」
對蘇悅來說,只要能一輩子跟他在一起,無所謂是因什麼緣由結的婚。
顧之彥好像是來真的,他對蘇悅說,「那你回去拿一下戶口本,我們民政局見。」
「……好。」
蘇悅有點意外,似乎沒想到顧之彥竟然是來真的。
但她也不慌就是。
「那我現在回去?」
「」
蘇悅剛要下來。
誰知顧之彥卻忽然將她放倒在床上,吻了上來,「不急,先做一次再去。」
蘇悅,「……」
-
蘇悅差不多有一個月沒回家了。
自從那日她和蘇顏一起被劫持,蘇家人卻選擇先救蘇顏的那一刻起。
她與蘇家的隔閡,越發的深了。
下了計程車,付了車費,蘇悅緩緩走進這棟輝煌壯觀的別墅。
家裡的傭人看到蘇悅從外頭回來,立馬迎了上來。
「一一小姐,您回來啦。」
「嗯。」
蘇悅溫淡地朝傭人點了點頭,直接往屋裡頭走去。
傭人忽然上前攔在了她身前,「一一小姐,那個……」
見傭人擋在她身前,許簡一不由掀了掀眼皮,略微不解地看著那名傭人,「怎麼?」
傭人窺視了蘇悅一眼,眼神透著幾分為難地說,「夫人和顏小姐正在客廳接待客人。」
蘇悅秒懂傭人的意思,「我從後門進去。」
她說罷,直接朝別墅的後門走去。
蘇悅轉身的時候,傭人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憐憫。
誰能想到呢。
堂堂蘇家二房的大小姐,回自家,都得走後門。
傳出去,別人不得驚掉下巴。
但蘇悅卻習慣了。
從蘇悅被接回這個家裡,從她第一次跟許夫人出去應酬酒會,卻出手傷人,讓蘇夫人丟盡臉面的那一刻起,她在這個家的地位,就極其尷尬。
蘇悅拿了戶口本,便準備離開了。
蘇悅下樓的時候,蘇家的養女蘇顏正好從樓上下來。
蘇顏是蘇悅遺失後,蘇家領養的孩子。
當時蘇夫人因為不小心弄丟女兒而自責不已,還常常夜不能寐。
蘇振江也就是蘇悅生物學的父親便去福利院,找了一個跟蘇悅小時候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小女孩回來養,好藉此分散蘇夫人的悲傷,讓她重新振作起來。
蘇夫人把蘇顏當成了丟失的女兒,時刻的疼惜,二十四小時親身照顧,再也不敢疏忽一秒鐘。
許是因為蘇顏是自己一手帶大的,所以就算蘇悅這個親生女兒回到身邊,蘇夫人的偏愛,也仍舊在蘇顏身上。
她愛養女多於親女。
尤其是在養女的襯托下,親女的一無是處,讓她很是嫌棄,甚至是無法接受。
蘇顏身上穿著大牌奢侈女裝今年夏季剛推出的價值一萬八千八的高定連衣裙,踩著同樣是過萬的高跟鞋,整個人高貴得像只白天鵝。
反觀蘇悅這個穿著不知牌子,一看就是地攤貨的T恤加藍白牛仔褲的真千金穿的是真的寒酸。
看著蘇悅這一身寒酸的打扮,蘇顏的眼底明顯掠過一絲嫌棄。
不過下一秒,她便親切跟蘇悅打起了招呼,變臉是快之又快,「悅悅,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