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之後,劉老師找了田文,雖然每次大考劉老師都會針對有突出問題的學生談心,但他還沒管過田文,田文也挺震驚的,早讀課的時候,他把田文喊到了辦公室。
劉老師語重心長的開口說:「田文,知道老師為什麼找你嗎?」
田文嘆了嘆氣回答:「嗯,大概率知道。」
劉老師:「我知道你不喜歡化學,也知道沒有化學你也可以在江城二中名列前茅,但你如果想要考海城大學的中文系,就還需要再上一層樓,能懂嗎?」
田文:「嗯,我知道。」
劉老師:「陳清信同學數學成績有明顯的進步,所以他這次考到了你前面,班上很多同學也都是進步很快,這些都是六人小組幫扶制的有效成果。我看你們小組的數學都是有進步的,裡面少不了你的功勞,那陳清信同學化學那麼好,你也要多請教他,把化學成績再往上提一提,知道嗎?」
田文微微一笑,思索片刻覺得劉老師說的很有道理,她咧嘴一笑說:「好的,劉老師,俺知道了,謝謝您!那我先走了。」
劉老師:「好,去吧。」
回到座位,田文嘆了嘆氣趴在桌子上,仿佛很累一般的閉上了眼睛。
陳清信停下手中的筆問道:「田文,怎麼了,老師找你說什麼了,還是累了?」
田文還是趴在桌子上閉著眼睛,她有氣無力的說:「沒,就想趴一會兒。」
陳清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只回了一句:「哦!」
田文繼續嘟噥著說:「陳清信,我不想學化學,不喜歡化學。」
田文說話有氣無力的,聲音里還帶著一絲沙啞,聽的陳清信心裡一揪一揪的,他覺得自己此時有一種無力感,他心裡想著「我現在該說什麼,和她講化學對高考的重要性,還是說『我幫你』,都不行吧!她說的是不想不喜歡,那我怎麼說呢!」
陳清信想著想著還是緩緩開口說:「田文,我,我幫你補吧,我會儘量找有趣的方法給你講,就不那麼枯燥了,我……」
「好」田文迷迷糊糊說著,像是要睡著了一般,「但是不用那麼麻煩,我會認真跟你學的,謝謝你啊陳清信同學。」
田文聲音黏糊糊的,聽的陳清信心臟一跳一跳的不受控制,他告訴田文不用謝的時候還有點結巴,感覺聲音都在顫抖。陳清信他可能還不是很清楚,只有在田文面前,他那副清冷認真的模樣才會有所變化,才會生出其他神情……
田文一下子從桌子上彈起來,把心跳還沒平復的陳清信嚇了一跳,她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撐了個懶腰,抿抿嘴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看著陳清信笑笑說:「充電完畢,能量復甦,奮鬥吧少年!」
陳清信低下頭微微一笑,覺得田文堅強又可愛,每次看見她,除了開心,心裡還會有一丟丟心疼。
上課了。
劉老師左手夾著金太陽固學案,右手拿著可有Kitty貓的水杯走進教室,用他那洪亮的歌聲喊道:「安靜了,上課,同學們好。」
「老師好。」
劉老師身子往前傾著,雙手搭在講桌上作為支撐,一下嚴肅一下笑的說:「咳咳,這次期中考班級第一,是陳清信同學,年級第一顧之皎,田文第三,老師很開心看到班級內部也有了競爭的力量,田文同學一直以來都是班級第一,但陳清信同學超過了她,班級內部也是很需要這種良性競爭的。你們之間,既是合作友愛關係,也是競爭關係知道嗎。此外,這次考試班級平均分也漲了很多,很多同學進步都很大,重點表揚一下秦韶同學的再接再厲,還有唐靈同學,口頭說了那麼多次要努力學習,這個學期總算有點苗頭了。其他同學也都或多或少都有進步,這說明學校的新制度六人小組幫扶制效果還是很明顯的,希望各位同學在接下來的一年半中,繼續努力,堅持到最後,偏科的同學一定要利用好六人小組優卻互補的作用,多向其他同學請教。這次的期中考總結就到這兒,我們開始上課。」
劉老師還在講話的時候,沈筱他們就已經蠢蠢欲動,按耐不住內心的小九九,秦韶也是好幾次差點沒忍住要和她吵,都被田文扼殺在了搖籃中,現在下課了,他們直接變本加厲在那討論田文,好似要向全世界證明他們以前猜到田文成績會下降的事實,一直說田文驕傲使人落後,偏偏沈筱他們整組人都看田文不爽,剛好湊到一塊說小話了。秦韶那急性子也是,攔都攔不住,偏要去吵幾句。
秦韶走到沈筱面前指著她的鼻子罵道:「沈筱你特麼有本事自己考到前面,不要自己沒本事,還一天在這裡瞎bb。」
沈筱也是不帶怕的,直接站起身就朝秦韶吼:「老子說你了嘛,有病吧!神經病啊,我想說什麼是我自己的權利,關你屁事兒。」
秦韶上前拍了拍桌子,沈筱明顯有被嚇到,田文想想,既然拉不住他,讓沈筱吃吃苦頭也好,於是他們就看著秦韶發瘋,他咬牙切齒地對沈筱說:「你說田文,就是不行,就關我事兒,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再有下回,我可就不這麼好說話了,把我惹急了,有你好看的。」
說完秦韶踢了踢她的桌子,回到自己座位上時還氣呼呼的,田文還以為秦韶就嚇嚇沈筱,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結果秦韶回來還氣呼呼地,田文左手托著腦袋傻笑,看著秦韶這副模樣,她放下手臂,湊上前問:「你這是,把自己氣到了?」
秦韶閉著眼做了個深呼吸,看著田文說:「田文你特麼就像個傻逼一樣。」
田文急了:「秦韶,你罵我?」
秦韶:「被人開槍還能笑成這樣,不罵你罵誰,你這樣我怎麼放心離……」
田文:「啊?」
秦韶:「沒什麼,就是,就是你以後別慣著她們,她們這群女的,你不和她們計較不給他們點兒顏色瞧瞧,她們就只會得寸進尺、變本加厲。」
田文:「哎呀,知道啦,她們就說說而已,我又不會少根兒頭髮,你說是吧!」
田文說完又補充道:「對了,以後不准衝出去了,像頭牛一樣拽都拽不動,我好歹是一個女孩兒,你這嚇也嚇了,以後可消停點兒吧!」
秦韶轉過頭一臉嚴肅的對田文說:「我,不是嚇,剛才那些話,我說到做到。」
田文嘖了一聲,很是無奈,犟不過呀,只好站起來開罵:「秦韶你特麼就是頭牛,一頭大笨牛,你特麼就是頭豬,一隻大蠢豬,你……」
田文還想繼續罵下去來著,結果一組的成員全都鬨堂而笑,就連陳清信,也是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大笑容,反而把田文整的不好意思了,她抿抿嘴,直接給秦韶甩了一句:「算了,我特麼不管你了。」
田文坐下,聽他們還在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何千帆笑著在一旁說:「田文,你別說你炸毛起來,還挺可愛,罵個人怎麼還這麼搞笑哈哈哈。」
田文:「哎呀,別笑別笑了,真的要害羞了。」
王執又說:「我以前覺得田文一成績那麼好的女孩兒,居然會說髒話還打過架,我現在總結了一下,田文一般不說髒話,除非面對的是秦韶哈哈哈。」
秦韶聽完對著王執比出了一個拳頭說:「再說打你啊!」
田文笑笑:「你這總結的還挺到位。」
何千帆補充道:「還有啊,田文只有面對秦韶的時候,會炸毛,一炸毛,就會滿嘴國粹哈哈哈。」
田文認真辯駁說:「這個倒不是,我性格就這樣,也不能都怪他,首先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學生,其次才有因為他這傻逼而炸毛這些事兒,對,就是這樣。」
整個課間,一組就迴蕩著哈哈哈的聲音,總覺得上課了,大家都還笑得意猶未盡,許江銘課間趴著睡覺,上課也都沒完全醒過來,只有陳清信早已平靜,恢復到那清冷而又乾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