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了,陳沫白給田文打了個電話說是他們不回來了,他們一家人要在外面過年。
田文獨自在家,其實也挺好,清靜許多,也沒那麼多煩心事。
田文早早的便起來背了會兒書,現在在客廳寫作業,一個電話打來,田文嘴角微抿接通了電話。
【還是熟悉的聲音響起:「田文,文文。」
「嘖」田文無語的嘖了一聲,「幹什麼秦韶,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秦韶笑笑:「新年快樂,田文。」
田文哼地一笑:「同樂同樂,秦二少。」
秦韶突然斂了笑容:「田文,你爸媽……」
田文停下手中亂畫的筆,淡淡地說:「他們沒回,在外面過年呢!」
「那你一個人在家?」秦韶著急的問,「一個人過年?」
田文:「嗯。」
秦韶:「你等我,我馬上飛回來。」
「別」田文忙說道,「秦韶,他們不回來也挺好的,一個人也挺好的,過完年沒多久就上課了,沒必要專程回來一趟,多麻煩呀。」
秦韶很是心疼:「不,要回,今天到不了,但一定要回來看你。」
田文:「回來我揍你啊!」
「好」
「有病」
「嗯,有點兒,相思成疾!」
心緒已經開始有點兒翻湧,不知不覺中,田文臉上笑意全無:「秦韶,我還挺懷戀以前的,你說我們是不是真的長大了,以前打打鬧鬧的,無憂無慮,現在每次接電話,好像都會有點難過,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可我不知道為什麼。」
「田文」秦韶略帶歉疚的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田文:「嘖,幹嘛呀,你道個屁的歉,跟你有啥關係……或許真的是長大了吧。」
秦韶嘆了口氣:「嗯吧」
秦韶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但是田文,在我這裡,你可以只做小孩兒。」秦韶說完又嘆了嘆氣:「不過好像,你現在的難過不開心就和我有關,我……」
田文急忙打斷秦韶:「爛人,神經病,秦韶你怎麼婆婆媽媽的,煩死了,今天可是新年欸,別喪了。」
秦韶:「好!」
「新年快樂,秦韶。」
「新年快樂!」
門鈴響起,田文起身走去:「秦韶,有人敲門,我先掛了哈。」
秦韶:「行。」
田文一隻手把手機揣兜里,另一隻手順勢去開了門,一個清冷乾淨的身影站在面前,他手裡端著碗,田文眉毛微抬:「陳清信?」
「能進去嗎?」陳清信看了田文一眼,之後看向手裡的東西:「有點兒燙。」
田文反應過來,忙走到門的一邊:「快進。」
田文關上門,跟著陳清信走到客廳的餐桌上,一下子便聞到了那熟悉的味道,她靠上前笑著:「是阿姨做的湯圓?」
陳清信:「我做的。」
田文瞪大了眼:「你做的?」
「嗯」
田文:「哇塞,怎麼和阿姨做的香味一模一樣。」
陳清信看著田文:「嘗嘗?」
田文嘴角微抿,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走到餐桌前坐著:「嗯!」
陳清信翻開碗蓋,香味更是撲鼻,這熟悉的味道應該兩年沒嘗過了。
陳清信遞給她勺子,她笑著和陳清信說了聲謝謝,隨即舀了一個湯圓放入口中,陳清信都沒來得及阻止,田文就被燙的立即把湯圓吐回了勺中,嘴裡哈拉著散涼,陳清信忙給田文倒了一杯冷水遞給她,這才緩好了一點。
田文放下杯子,抿抿嘴看向陳清信:「我剛才是不是特別搞笑?」
陳清信:「沒。」
田文眯了下眼:「陳清信你一點兒也不真誠,哼!」
陳清信心底痒痒的,他看向田文,一臉清冷認真的問:「疼不疼?」
「不疼。」
田文看了看碗裡的湯圓,一大碗,那麼多,於是他又看了看陳清信:「你吃過沒?」
「吃過了。」
「那你這是給我一個人的?」
「嗯。」
田文在心底深吸一口氣,抿住嘴唇看了看陳清信,一臉不可思議的在心裡嘀咕著「靠,我是豬嗎,這麼多,我怎麼吃得下。」
田文緩了口氣,起身去廚房拿了個碗和勺子,陳清信的目光緊跟隨著她,看見田文回到座位,把碗裡的湯圓舀了很多到小碗裡,推到陳清信面前:「喏,這是你的。」
陳清信一臉無辜地看向田文:「我吃過了。」
「吃過了也得吃」田文有點霸道的說,看了眼陳清信又補充道:「我想和你一起吃。」
陳清信恍若眼前一亮,他低下頭,嘴角微抿,拿起了勺子。
田文對著勺子呼呼兩下,遞到口中,還沒吃完第一口,就給陳清信比了個贊:「牛啊,真好吃。」
田文繼續舀起一個湯圓呼呼兩下:「陳清信,你怎麼這麼優秀啊,這味道簡直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田文吃得很開心,一直都在誇讚陳清信,他心裡樂開了花,可表情上變化不大。
很快,田文便吃完了碗裡的湯圓,實在太好吃了,田文覺得還沒吃盡興,她二話沒說就從陳清信碗裡舀了個湯圓繼續吃著。
陳清信頓了一下,咧嘴笑笑,想起以前,田文就總是喜歡從他的碗裡舀湯圓,所以今天特意給她端了一大碗,結果她……最後她……
「你笑我,陳清信。」
田文說這句話的時候挺沒底氣,雖然想有點兒骨氣,跟陳清信說怎麼能夠嘲笑自己呢,可仔細想想自己剛才的舉動還有說過的話,還挺不占理的,看著那一大碗的時候就是覺得自己吃不完啊,誰知道他做的這麼好吃呢!
陳清信抬頭看著田文,心裡樂滋滋的:「沒笑你。」
田文:「哼,我信你個鬼,你就是在笑我。」
陳清信對于田文說「哼」的時候,那是真的毫無抵抗力,他忍不住咧嘴笑笑,心底比表面樂滋千百倍,只是在表情上表現出來的遠遠不止內心的翻湧。
陳清信把碗移到田文面前,田文眯眯眼,抿抿嘴,覺得面子都丟光了,她努努嘴說道:「不怪我,要怪就怪你做的太好吃了。」
「嗯」
陳清信看著田文吃的津津有味:「田文,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同樂同樂。」田文一邊吃著一邊笑著回了一句。
「我媽,讓我叫你過去一起過年。」陳清信滿懷期待,又害怕田文不去,他小心翼翼地說。
「行。」
田文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陳清信愣了一下,有點兒出乎意料,他沒想到田文會直接答應。
田文看著他那表情,有點兒不解:「怎麼了陳清信,你該不會是不樂意吧?」
陳清信一臉清冷認真地解釋道:「沒,我很樂意。」
田文吃完後,陳清信二話沒說就開始收碗,田文立即搶了過來:「幹什麼,我自己洗,總不能你給我端來吃的我還讓你洗碗吧。」
陳清信笑笑:「我洗,你去準備一下,和我一起過去。」
田文一臉傲嬌:「和你過去也可以,但這碗,我洗定了,你坐著等我吧。」
田文洗著碗,擠了點洗潔精,她咧嘴笑笑:「陳清信,阿姨和叔叔有你真幸福,就你一個人,等於是養了個兒子和女兒,然後叔叔阿姨又是很好的父母,光是看著你們,就覺得好幸福啊。」
陳清信從沙發上走過去,一副擔憂和著急的模樣,田文側過頭看看他:「幹什麼,我又沒有不開心,我就是覺得,能遇見你們,很幸運,緣分真的是個很奇妙的東西。」
田文頓了頓,陳清信叫道:「田文。」
田文繼續說著:「明明是一家人,卻沒有半點兒溫情;可這茫茫人海中遇到的陌生人,明明沒有半點兒關係,卻給了我這世間最珍貴的情誼。我有時候真覺得挺奇妙的,怎麼就會遇到你們這麼好的一家人,給了我那麼多溫暖,很奇妙,但更多的是慶幸和感恩。」
陳清信在一旁聽著,他懂得卻也還是很心疼,田文看著他那不對勁兒的表情,又和他強調了一遍:「陳清信,我不是感慨難過,我是感到幸福才說出的這些話。」
「嗯。」陳清信淡淡地說,「我明白。」
田文洗完了,她轉過身對陳清信笑笑,解下圍腰走到陳清信面前,一瞬之間,田文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一般,都不知道該怎麼呼吸了。
陳清信一把摟過田文,沒給她半點兒準備的時間,田文既無措又震驚,腦袋裡面無數個問號轉動著「這是陳清信?他這人……怎麼回事兒?」
陳清信的下巴抵在田文的肩膀上,他其實自己也有點兒懵逼,雖然情不自禁,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敢的,只是見田文也沒躲開,就再抱一會兒,他緩緩地和田文說:「我們也很幸運,我和爸爸媽媽都很喜歡你,所以,我們是相互的,田文,我一直都會在。」
田文覺得很溫暖,她會心一笑,倍感幸福,她雙手拍了拍陳清信的後背:「好,我知道。」
陳清信緩緩放開田文,臉頰和耳垂泛著絲絲紅暈,在他那白皙的皮膚襯托下,特別明顯,他還感覺手臂有點兒不受控制的發抖,今天的勇氣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他自己也是措不及防。
田文看著他笑笑,還挺可愛的,她向房間走去:「陳清信,再等我一會兒,我去換個衣服。」
陳清信緩了緩:「好!」
坐在沙發上,陳清信還一直在嘗試緩和自己的心跳與發抖的手臂,臉頰與耳垂的熱度也讓他覺得,怎麼好像有點兒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