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王朝,廿三年一月九日這天,京都城內熱鬧非凡,但是還是可以看得出來今日與往日不同,街道兩旁整齊多了,也乾淨了許多,就連平時街上的叫花子今天都沒有出門。而今天街上卻多了很多名門貴女貴公子在街上購物的。因為今天是西秦來安和和談的日子,皇帝為表誠心,特別下旨整頓街道,也為他們的到來今晚宮裡會辦宮宴,為他們接風洗塵,皇上讓各府嫡女嫡子入宮參加宮宴,這才有了今天的一幕。
相府柳院中,魏嬤嬤正在幫藍馨準備今晚宮宴要穿的衣服,床上放了兩套衣服,都是方氏命人剛剛送過來的。魏嬤嬤看著床上的兩套衣服,勉強配得上小姐的身份,但是這兩套衣服半斤八兩,魏嬤嬤不知讓小姐穿哪一套,猶豫了半天,才開口道:「小姐,我們要穿哪一套進宮?」
藍馨看看衣服,手指著紫色的那一套道:「就穿這一套吧,那一套也帶上,萬一有什麼事可以換的。」
魏嬤嬤把要帶進宮的衣服折好收起來,把紫色的衣服拿來給小姐換上,藍馨起身,把紫色這一身衣服給換上。魏嬤嬤又幫藍馨挽發,還準備幫藍馨化妝來著,但是被藍馨拒絕了。藍馨現在只想過平靜的日子,想要日子過得平靜,自己就得先平庸,平庸了麻煩的事也會少了。她沒有打算今天晚上要在宮宴上出什麼風頭,今晚她的目的就是去宮裡吃,嘗一嘗宮宴是什麼味道?
在相府的另一邊,藍月在丫鬟的精心打扮下,愈發顯得藍月美的不可方物,愈發楚楚動人了。方氏看著自己的這個女兒,臉上笑開了花,真不愧是自己的女兒,模樣是越來越出挑了。
「母親,看看月兒,這身裝扮怎麼樣?」藍月在方氏面前轉了一圈才問道。
「嗯!這身裝扮很好,估計呀,整個京都城裡就沒有比得上我女兒的。」方氏誇她道。
「母親,等會我們要跟那個小賤人一起坐一輛馬車嗎?母親,我不想跟她一起進宮。」藍月道
「月兒,今天是什麼日子?是外國使臣和談的日子,等會在宮門口或者是到宮裡都會有很多人,你在外的形象不能毀,今天不管怎麼樣,你都必須跟她表現出姐妹情深的樣子,你們不僅要坐一輛車,等會在宮宴上你也要跟她一起。她畢竟是剛從鄉下來的,你素有美名在外,難道你要扔下你大姐不管,如果是這樣,你以前維持起來的形象就白費了。你跟母親一起去跟你祖母說一聲,我們就進宮去。」方氏說完就拉起女兒,帶著女兒去跟老夫人說她們要進宮的事。
「母親,女兒知道了。」藍月低著頭道。
母女兩個離開芙蓉院,來到老夫人的院子裡,上前給老夫人請安過後,道:「母親,一會兒我們就進宮赴宴,母親可有什麼要交代的?」
老夫人看了他們母女兩個的裝扮後,點點頭道:「沒什麼,在宮裡要謹言慎行,要注意自己的形象,莫要丟了相府的臉面,你們去吧。」老夫人說完擺擺手,示意她們離開。
寅時一到,方氏帶著藍月一起朝著大門口走去,才走到二門處,就碰上了藍馨,方氏母女看到藍馨的裝扮,都在心裡發笑。打扮的這麼丑,竟然也敢進宮赴宴,都不怕人笑話的嗎?方氏對魏嬤嬤道:「魏嬤嬤,你是馨兒身邊的嬤嬤,怎麼不幫你家小姐打扮一下?」
「夫人,我覺得這樣就挺好的,走吧。」藍馨說完就朝前走去了。
走到大門口時,藍馨看到門口只有一輛馬車,還以為方氏不給她準備馬車,讓她步行到宮裡去呢。她挑眉看著方氏,等著方氏的答覆。
方氏跨出了大門笑道:「今天這輛馬車我們三個人坐著一起進宮,走吧,上車。」
藍馨知道今天方氏,不會再準備第二輛馬車,於是,她也上了馬車。魏嬤嬤和方氏的丫鬟一起坐著丫鬟的車。馬車慢慢駛過街巷,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個響啼,噴出一口白氣,發出老長的嘶鳴。
藍馨坐在馬車裡往宮裡來的時候,皇后娘娘在宮裡問身邊的秋嬤嬤,道:「秋嬤嬤,你親自去一趟,接一接本宮的母親和嫂子她們進宮,不知道她們來了沒有?來了就直接接到本宮這裡來,不必在外等著。」
「是,娘娘。」秋嬤嬤應下就出了榮華宮,直往宮門而去,秋嬤嬤和耿嬤嬤都是柳芳從國公府出嫁時帶出來的心腹嬤嬤。
柳國公府這邊,這一大清早,柳老夫人蘇氏在兒媳婦唐氏的攙扶下往前院走去,才出門走進花園,唐氏生的一兒一女迎面走來,給蘇氏和唐氏行禮問安:「孫兒(孫女)給祖母請安,給母親請安。」
柳青,也是柳國公的世子,唐氏所出,只見他身材高挑秀雅,身穿一身冰藍色袍服,袖口和下擺都繡著雅致竹葉花紋,一條雪白的腰帶系在腰間,他用羊脂玉髮簪將頭髮高高束起, 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貴公子的非凡俊郎身影。
柳雲,國公府嫡女,唐氏所出,年方十六,她今天穿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上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肌若凝脂氣若幽蘭,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頰邊微現梨渦,簡直是個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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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都準備好了沒?我們這就出發進宮去,別讓娘娘等我們。」蘇氏看著眼前的孫子孫女,很是滿意,又道:「今天你們兩個是約定好的嗎?都穿著一身藍,不過你們兩個這樣的穿著是挺好的,不會過於出風頭,也不落於人後。」說完,四人踏出府門,坐上馬車,直往皇宮而去。
當柳府一行人到達宮門口時,秋嬤嬤緊趕慢趕也到了宮門口,他只是比柳府一行人慢了一步。忙是前給蘇氏和唐氏一行人行了禮道:「給老夫人請安,給國公夫人請安,讓你們久等了,娘娘讓老奴出宮迎迎你們,直接去娘娘的榮華宮,娘娘對你們甚是想念。」秋嬤嬤說完讓宮人抬軟轎過來。老夫人和唐氏坐上軟轎,柳青和柳雲步行一起去了榮華宮。
「給皇后娘娘請安」四人道了榮華宮,齊齊向皇后娘娘請安,雖然蘇氏是皇后娘娘的親母,但是照規矩,還是要行禮的。等她們都行禮完,皇后娘娘擺手讓下人都退下,只留下心腹在宮裡伺候著。
「母親,你們可算來了,都快快坐下。」柳芳看著母親的臉龐,又看著母親花白的頭髮,她心裡就是一酸,母親比起上次看到的好像又添了皺紋,自己雖然貴為皇后,卻也不能想看到母親就能看到的。
「好了,你在宮裡好好的,比什麼都強,知道嗎?」蘇氏看著女兒道。
皇后娘娘又看向柳青柳雲兄妹兩個,對唐氏道:「她們兩個年齡也不小了,嫂子可為他們相看了?尤其雲兒,現如今,西秦來和談,他們來的人當中有皇子跟來,我怕他們說和親的事,雖說和親,都要公主,可是也怕萬一,他們這次來也不知道要呆多久?雲兒,你儘量平庸些,凡事不要出頭。」
柳雲上前道:「是,姑姑,雲兒知道。」
「知道什麼呀!母親和你祖母讓你看那麼多畫像,你愣是一個也沒看中,讓母親幫你你又不願意,都十六了,馬上就要成老姑娘了。」唐氏道。
柳雲聽到母親說這些,她就特別想逃離,她害怕。而柳青就更不敢吭聲了,底下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殃及池魚,可是最後還是讓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