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裡住的是中年男人,寧慕卿觀察過商隊應該是以他為主,自然直奔中年男人來了。]|I{•------» «------•}I|[
寧慕卿時間不多,也懶得跟中年男人周旋,索性拔出匕首抵在他脖子上,直接威脅道。
中年男人毫無武力,就是個普通人,感覺到冰冷的刀刃橫在脖子前,他整個人都僵硬,驚恐的用力點點頭。
寧慕卿抓著他的頭髮,慢慢將他鬆開一點,保持在不影響說話、又能隨時按下去的狀態。
中年男人差點在棉被裡憋死了,急促喘著氣,「你你是什麼人?」
「別囉嗦!」
寧慕卿警告的推了推刀刃,「交出死士毒針的解藥!」
她費這麼大功夫,只是想找到解藥。
中年男人驚恐的說,「什麼解藥,我、我不知道啊!」
「你身邊跟著的陳國死士,他們護腕里裝著毒針,你會不知道?那種毒針的解藥到底在哪裡?」
寧慕卿冷冷道,「再給我裝傻,你這顆腦袋就別要了!」
「等等……」
中年男人感覺到她身上刺骨的殺意,嚇得渾身寒毛直豎。
語速飛快,「我真的不知道!他們身上的東西不歸我管,就算真的有毒,解藥也不會在我身上,我就是個聽命跑腿的小人物,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
寧慕卿手一頓,「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我要是敢說謊,全家死無葬身之地!」中年男人生怕寧慕卿一個不如意,直接剁了他腦袋,生死危機下,他毫不猶豫的交代了。
倒是個貪生怕死的。
寧慕卿冷笑一聲,「這麼說,你的命也沒用了,不如……」
中年男人驚恐的說,「不別殺我,我還有用的!」
寧慕卿道,「你有什麼用?」
中年男人,「……」
他一下子被問住了,噎得渾身直打顫。
「看來你是真怕死,我還以為你們這支商隊裡,個個都是『顏富貴』那樣的硬骨頭呢!」
敢情骨頭硬的都是死士,中年男人作為頭頭,反倒怕死得很。
中年男人的冷汗唰的就下來了。
「原來是你殺了顏富貴,你好大的膽子!」
寧慕卿冷笑道,「沒你們膽子大,手都撈到周國來了,也不怕被人剁了!」
這話明顯意有所指。
中年男人嚇得冷汗直流,頓時不敢說話了。
寧慕卿質問道,「你說死士的毒針解藥不在你身上,那在誰身上?」
中年男人結結巴巴,「那種東西,我們用不上,上頭的大人也不會允許我們碰,只要我們乖乖聽令辦事就行。」
寧慕卿又審問了幾句,心裡暗皺眉頭。
她看得出來中年男人為了保命,確實沒說謊。
但他知道的也的確不多。
他們背後之人為了保證安全性,所有的事情都會交給死士。
寧慕卿聽得很無語,「這麼說,你們替陳國辦事這麼多年,沒有一次見過幕後主人的樣子?」
中年男人惶恐道,「見是見過,每次交易的時候,大人都會親自出面但是,他只在屏風後面指揮,從不露面,身邊又有眾多高手保護,我我們也不敢強求啊。」
藏得可真嚴實。
如此說來,還必須等到正式交易,才有可能知道這位「幕後主使」的廬山真面目了。
寧慕卿眼神冷了冷,她差不多明白了。
中年男人是商隊的幌子,更是幕後主使的擋箭牌。
和「顏富貴」沒區別。
如果沒出事,他們在台前可以處理好交易的大小事務,方便省事。
如果出了事,幕後主使就能丟卒保車,捨棄整支商隊,從容逃離,沒人能抓得住他。
畢竟,這個人從頭到尾都沒出現在明面上,連商隊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而跟隨商隊行動的死士一方面提供保護,一方面又能負責斷後。
必要關頭,他甚至可以下令讓死士殺了商隊裡所有人,再服毒自盡,不留活口。
滅口滅得乾乾淨淨。
這種狠辣又精明的布置。
在她所知道的陳國人中,只有陳國的太子陳容喜歡這種不留餘地的算計,方方面面都算得淋漓盡致。
寧慕卿眼眸微暗,「你交易是為了『陳國的殿下』,這個『殿下』是誰?」
中年男人悚然一驚,「你、你怎麼會知道?」
「現在是我在問你,你管我怎麼知道的!」
寧慕卿冷冰冰的說,「老實交代!」
中年男人冷汗直冒,「我也不清楚殿下是誰」
寧慕卿一刀劃破他的脖子,森冷道,「你再糊弄我試試?」
「我沒有糊弄你!」
中年男人渾身一激靈,嚇得差點屁滾尿流。
「我們真的不知道!殿下只是一個敬稱,偶爾我們接到大人的指令,上面有提到殿下久而久之,我們都知道殿下才是大人背後真正的主子,是他一手成立了商隊,才有我們這些人一口飯吃。
但就算是這樣,我們也確實不知道『殿下』是誰啊!
這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跟我們這種賺著賣命錢的螻蟻小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我們哪敢隨便打聽啊。」
中年男人說得聲淚俱下,神情倒不似說謊。
寧慕卿問道,「他是陳國朝堂中人?」
中年男人遲疑,「應該是的吧……」
寧慕卿不悅,「應該?」
中年男人都快哭了,「我也不確定,只是聽大人的語氣像是這樣,我也不敢多問。」
寧慕卿嘴角微微抽搐,真是有夠無知的。
連背後主子是誰都沒弄清楚,就敢替人賣命,做幫陳國走/私這種掉腦袋的生意。
不過想想,這背後如果是陳國太子陳容,倒是不稀奇。
畢竟他自有本事有一套,身邊也從來不缺少願意替他賣命的人。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現在可以放了我吧?」中年男人迫不及待地說。
他現在還狼狽的倒在床上,脖子上橫著匕首,被匕首刺穿又旋了一圈的肩膀開了個洞,鮮血汩汩往外噴涌,將身下壓著的棉被浸濕了一大片。
這種傷勢極難止血。
因為失血過多,中年男人只覺得頭暈眼花,手腳冰涼發軟,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
就算寧慕卿不殺他,這種傷勢不止血,他也性命堪憂。
「對了,我得告訴你一件事。」
寧慕卿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你已經透露了不該透露的事,就算我不殺你,你真以為你能活著離開周國嗎?」
中年男人臉色一變,激動道,「我沒有透露,是你自己知道的!」
準確來說,中年男人確實沒有透露太重要的情報。
因為他本身知道的就不多。
可惜他運氣不好,撞上了寧慕卿。
寧慕卿本身知道的就不少,再結合手頭上的情報,連蒙帶猜,連哄帶詐,中年男人不知不覺就把知道的事情抖了個乾淨。
「你說你沒有,誰會信?」
寧慕卿涼涼道,「寧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難道不是你背後主子的一貫作風?」
中年男人啞口無言,「」
他又氣又怒,又慌又怕,「你到底想怎麼樣?!」
寧慕卿說,「你不是不想死嗎?我給你指一條活路。」
中年男人失聲,「什麼」
「跟我合作。」寧慕卿篤定道,「我保你不死!」
中年男人,「……」
一刻鐘後。
寧慕卿前往護河碼頭附近的一處懸崖邊上。
……
與此同時,懸崖上。
漆黑的夜色中,一支上百人的隊伍訓練有素,神情警惕,目光銳利。
只有隊一個乾瘦的中年男人,神情惶恐不安,瑟瑟發抖。
他被兩個年輕男人架著,手腳上都帶著沉重的銬子,一路跋涉山路走來,將他的手腳磨得血肉模糊。
中年男人頭上大滴的冷汗往下掉,累到眼前發黑都不敢吭一聲。
他這麼惶恐的原因只有一個。
楚離軒!
「這就是交貨的地方?」一道低沉冷冽的聲音響起。
男人高大的身影緩緩走來,在火把跳動的光亮下,濃重的陰影覆蓋下來。
中年男人渾身一哆嗦,就像聽到了魔鬼的聲音,結巴著驚恐點頭:「是是,王爺,就是前面了!」
楚離軒狹長的眸子睨了他一眼。
中年男人差點被這一眼看得跪在地上:「王爺,奴才不敢撒謊真的,就是前面了!」
「通敵的東西,就這點出息?」楚離軒冷笑了聲。
中年男人哆哆嗦嗦,冷汗流得整張臉都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