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秋辭差點拍案而起,顧卿卿竟然敢用嗩吶糟蹋她的信仰!
臥槽!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起身就要往後台沖,卻被葉傾城拉住。閱讀
「我看她就是故意換曲目氣你的,你真把她的節目換下來,別人得怎麼說你?」
韓秋辭一怔,那個什麼樂器都不會的鄉巴佬一直不來找她,敢情是這這裡等著她呢!
好,我就讓你上!
但要糟蹋荼彌的《光》,這口氣怎麼都咽不下。
葉傾城又道:「她未必吹得出來,沒事。」
她跟顧卿卿好歹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兩個月,別說樂器了,她連歌都不會聽。
荼彌的《光》很出名,難度也很大,被定為小提琴考級最難的曲目。
連鋼琴改編曲她學了很久都沒學流暢。
顧卿卿能隨便用一個嗩吶吹出來,她可不信!
毫無疑問,顧卿卿上台,就是來丟人現眼的!
「顧卿卿竟然要糟蹋我男神的《光》,我要殺了她!」
不止韓秋辭氣氛,荼彌作為音樂界的一朵奇葩,隱跡於世,基本沒在外露過面,但他的音樂卻吸粉無數,很多青少年都視他為偶像。
毫無疑問,顧卿卿挑選這個曲目,不僅得罪的是韓秋辭,還將荼彌的粉絲全給得罪了。
這才是全殺!
觀眾席上,戴著一對「卿卿」兔耳朵的沐宇陽臉都黑了。
「媽,待會如果有人圍毆,你帶著顧卿卿先跑!」
「那你呢?」
「我現在就走,你別攔我!」
唐唯:……
王嵐得意地掃過全場,「現在用我們最熱烈的掌聲歡迎顧卿卿同學!」
她這話,再次火燒澆油,幾個暴脾氣的直接站了起來。
「歡迎個屁!」
「顧卿卿你敢糟蹋《光》,我弄死你!」
有人罵她,葉傾城就放心了,但是韓秋辭如坐針氈。
她這個人什麼都可以通融,獨獨對音樂不能!
現在有人當著她的面褻瀆她的信仰,她怎麼能忍?
「我出去一下!」
她說,語氣里怨氣深重。
葉傾城很貼心,「你出去透透氣。」
「嗯。」
韓秋辭冷著臉,直接出門。
陪著顧卿卿候場的黎倚腦子嗡嗡直響,趕緊拉住學生會一名幹事,「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卿卿要表演的是《百鳥朝鳳》!」
那名幹事嫌棄地拍開她的手,「報上來的節目單就是這樣寫的,我們不會錯!」
悶哼一聲,很是不屑,「《光》的確是一條捷徑,想要出風頭,還不下苦心練好曲目,現在改,晚了!」
「卿卿……」
黎倚要哭了。
顧卿卿拍拍她肩膀,「沒關係的,《光》我也會一點。」
會一點?
黎倚絕望了。
王嵐下台,嘲諷道:「顧卿卿,你還不上去?」
顧卿卿淡淡瞥她,「有意思?」
王嵐微微一愣,但隨即笑道:「有意思!」
「看著你出醜,很有意思!」
她撕下遮羞布,懶得再掩飾對顧卿卿的厭惡,反正這個節目後,她就成了全校的笑柄,成了韓秋辭的敵人,所有做音樂的估計都容不下她!
「把脖子洗乾淨了!」顧卿卿撩開帘子上台。
呸!
王嵐狠狠唾了一口。
裝什麼腔,做什麼勢?
今天她也是表演過的,現在票數穩居第一,她才是文藝部的未來!
顧卿卿就是一個屁!
顧卿卿一上台,各種噓聲不決而已,她沒有理會,拿起黎倚給她買的嗩吶,吹響了第一個音……
韓秋辭剛走出徽行,腳還沒走下大門台階,一聲高亢的嗩吶沖天而起,仿佛神之巨手撕裂黑雲積壓的天空,一道光照射進來……
會場外牆角處,楚巍手裡夾著煙,突然一頓。
《光》這首曲子最開始就是為嗩吶寫的,只不過有人告訴她嗩吶演奏沒人買帳,換成小提琴的話會更受歡迎。
於是便有了流傳於世的《光》。
但嗩吶的音色跟小提琴完全不一樣。
小提琴有西方樂的婉轉柔情急促澎湃,而嗩吶,那是衝鋒號,是警世聲,是磅礴江河中一股湧進激流,是真正能衝破一切陰暗霧霾,還大地以光明的聲音。
韓秋辭頭頂混沌的天空就這樣被劈開了,陽光照射上靈台。
她不受控制地折回身,衝進門,看到舞台上的人。
漆黑的舞台,只剩下一道光,投照在她水墨輕紗上。
燈光一打,竟然有一種水墨畫裡,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意境。這是令人心醉的新生!
美貌清冷的少女,成了神祗,靜靜站在那裡,用警世號角將希望的種子播散。
唏噓聲早被掐斷,全場靜默得落針可聞。
有人眼角溢出了淚卻不自知。
這就是《光》最原始的魅力。
可能沒有小提琴來得華麗,但絕對是最震懾靈魂的。
不知道荼彌是經歷了什麼樣的人生才會對光有如此執著深切的渴望,一個個音符,融入靈魂,激發出所有生機。
韓秋辭腳步定在那裡,一動不能動。
葉傾城也僵在觀眾席不能動彈。
連嘲笑顧卿卿的台詞都準備好的王嵐,臉色煞白,所有希望仿佛都被光給剝奪了,只給她留下陰霾和黑暗!
曲子結束,全場卻連一個掌聲都沒有,直到,少女躬身行禮,退到幕後,他們才像醒悟過來,熱烈的掌聲震耳欲聾。
「顧卿卿!歐,顧卿卿!」
之前罵得有多兇殘,現在就喊得有多激烈。
顧卿卿演奏出了真正的《光》。
與荼彌截然不同的《光》,更震撼靈魂的《光》!
「秋秋?」
葉傾城回頭,韓秋辭跟失了魂一樣飄蕩過來,連她喚她都像聽不見,眼珠子半天沒轉動。
葉傾城心裡陡然冒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韓秋辭是個音痴,只要是好的音樂,她就會如痴如狂,她這樣的表情,讓人好害怕。
「秋秋,最後是你壓軸,顧卿卿吹了《光》,你表演什麼?」
葉傾城試圖拉回她的理智,再順道幫顧卿卿拉波仇恨。
韓秋辭終於緩回了神。
外面,楚巍也回了身,菸頭燒到了手,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