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兩句是冉青玄沖段逸說的，原話來自齊明景，她也沒必要拿這件事來騙人。
「懷疑歸懷疑，只是我現在有一點不太明白齊瑩為何會對齊明景下手，按理說她當時也只是個孩子，應該不至於是祁景的人吧？」
段逸的話也沒錯，齊瑩比齊歡小兩歲，十三年前也不過十一歲。
「祁景不可能來到千里之外的滄州，唯一能做解釋的就是當初指使齊瑩下蠱的另有其人！」
冉青玄說完欲言又止，似乎是看出她還有話沒說完，段逸直言道：「你是不是有懷疑的人？」
「嗯...其實我是覺得三房那個衛雪嫌疑最大...」
說完想了想，繼續道。
「之前齊家發生了一點事，顧言塵發現這個衛雪極有可能是出自皇宮...」
說完就將顧言塵當時看到的畫面陳述一遍，還有他們的推測。
「你和齊家相處甚久，對齊家人的了解應該比我們多，你對這個衛夫人可了解？」
段逸想了想才回答：「其實當年得知齊明景的身份後，我和我爹並不敢採取任何行動，畢竟祁景對顧伯父下手，證明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
如果我當時再突然和齊明景走的很近，豈不是在告訴他我們鎮北侯府已經知道真相。」
「齊明景的身體出現問題後，我和爹只以為是巧合，而他當時那種情況實在不適合被更多的人知道，我段家便打著與齊家合作的由頭，兩家暫時以朋友相處。」
「後面為了防止齊明景的情況被侍奉的人外傳，我爹找了部下之子安排進齊府大房伺候，順便...保護...」
聽到這，冉青玄這才反應過來。
「你是說那個小廝小光？」
「嗯，小光父親是我爹的親信，我爹與他們家有恩，所以他從十二歲起就跟在明景身邊伺候。」
「難怪，我就說這人看著不像尋常伺候人的，沒想到你爹想的還挺周全。」
段逸抿嘴一笑：「畢竟他的身份特殊，就算是齊家的丫鬟小廝，難免會有背後議論的情況發生。」
頓了頓，段逸接著道：「這個衛雪是十三年前被三房納進府的，當時齊家發生的事我爹基本都有留意。
打聽到的消息是齊廣與當時的縣令喝酒，恰巧縣令的表妹也就是衛夫人前來投靠時正巧遇上，一來二去兩人就熟絡起來。
齊廣原本是想將其帶入府中為平妻，但是正妻不但不允甚至不准他將衛夫人帶入府，誰知這衛夫人求上門說哪怕為妾都行。
當時這件事在銀月城廣為流傳，都說衛夫人對齊家三爺情深義重，縣令當時氣急，甚至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她為良家女子，怎能因為痴情去做人妾室...」
冉青玄聽得是一愣一愣，差點沒笑出來。
一聽這縣令就不是正兒八經的表哥，兩人這一番操作不但長了齊廣的面子，還順帶給自己正了身，真是打得一手好牌。
「總之在外人看來兩人的情誼深厚，齊三夫人秦若雲萬般阻撓也沒用，最後人還是進了齊府為妾，還給齊廣生了個兒子。
齊廣也是極其疼愛這衛夫人，甚至還將中饋交於她，正妻秦若雲眼裡容不得沙子，經常在府中刁難她們母子。
大房二房雖說不怎麼去管三房的事，但這個衛夫人為人的確有大家閨秀的風範，遇事不驕不躁，性子也十分沉靜。
因為時長被正妻刁難，大房二房偶爾對她也會維護一二，再加上這個衛雪很會做人，後來與大房二房兩位夫人相處也算融洽，齊家漸漸地也接納了她。」
冉青玄覺得這衛夫人還真是個人才，有如此手段還甘心當個小妾，簡直就是埋沒。
「如果我猜的沒錯，她那個縣令表哥沒過多久就升遷了吧？」
段逸一愣，隨即道：「的確，此人原本只是從八品縣令，後來成了從七品州判，一月雖多了兩擔糧和十幾兩俸祿，但結識的人卻大不相同。」
「官職是不大，我記得滄州知州劉文慶的大哥劉銘在京中任鹽運使運同一職，而劉銘，是祁景的人！」
顧言塵的話簡直就是神來之筆，如此要還證明不了衛雪不是祁景的人，那就見了鬼了。
「那是不是說，這個衛雪實際就是祁景的人，而且明景身上的蠱就是她指使齊瑩下的？」
「要不直接把人殺人？」段逸十分理解齊明景身上的痛，想到此頓時有些激動的起身。
「哎...事情不是這麼辦的，你先別激動。」顧言塵將人拉住按在凳子上。
冉青玄也有些無語，雖說這個小侯爺性子十分隨和，但偶爾蹦出一兩句還是能看出他還是有陰暗面的。
「你直接去把人殺了，難不成是想告訴祁景你和你爹都知道他的身份。
就算現在太子是祁仁，但以他的手段早晚會將太子之位拿回來，到時候隨便一個由頭下封聖旨，你和你爹這麼些年豈不是白給祁家做貢獻了？」
段逸有些無力的垮下肩膀，頹然道：「難不成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明景這樣下去，衛雪不除，明景以後得日子也不會太平！」
「你以為除了衛雪齊明景就會平安？」
「你什麼意思？」段逸關鍵時候腦子開始變得不清楚起來，冉青玄白了他一眼，隨口道。
「除了衛雪，還有下一個張雪，下下個趙雪，源頭不除，齊明景這輩子都將無法翻身，你懂嗎？」
段逸臉上閃過震驚：「你...你是說殺了...祁景？」
「啊...不是現在，就算現在去殺祁景，再爆出齊明景的身份你覺得狗皇帝會信嗎？」
「奧，還是說祁景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地位不保？」
冉青玄都要服了段逸了，有時候看著挺聰明，有時候咋跟個白痴一樣...
其實冉青玄不知道的是，她作為一個穿越者本身的思想概念就跟古人不同，再加上古人階級化太嚴重，弒君這樣的事這些人是想都不敢想的。
顧言塵倒了杯茶水自然而然的遞過去，冉青玄接過喝下給自己順著氣。
「先不說那些，總之趁顧家其他人還未到滄州之前，我會先帶人解決齊明景現在面臨的問題，等他身體上的問題解決，我們也就要離開了。」
「至於這個衛雪...」
其實冉青玄作為一個外人來講，還真不好摻和齊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