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馬車出現在銀月城內,直奔鎮北侯府。
鎮北侯早知道他們會看到密信後的內容,已經派人等候多時。
「小侯爺,侯爺晚上有事不回來,讓您看時辰送表小姐回去。」
鎮北侯還是比較嚴謹的,畢竟事情比較重要,外人面前還是得多做點樣子。
段逸自然知道他爹的意思,溫和的朝說話的侍衛笑笑,徑直往府內走。
「我帶了朋友來,晚一些就送她回去...」
外面路過的百姓不少,門口與段逸說話的男人不動聲色瞟了眼侯府門外,轉身回府沒一會兒,就有幾道身影從侯府側門悄悄出去。
冉青玄留意到了,裝作沒看到,跟著段逸進了鎮北侯府。
段逸帶著他們直奔後院他爹的書房, 果然看到早已等候多時的鎮北侯。
只不過他的神色有些不太好,顧言塵直接問道:「可是那兩人出問題了?」
「嗯,一刻鐘前死了一個...」
還剩一個,儘管不知道會不會有用,冉青玄還是決定先救下人再說。
「另一個情況如何?」
鎮北侯連連搖頭:「潘大夫說此人心臟偏右,所以被人補刀後並未直接斃命,最主要...」
說到這鎮北侯面色略帶凝重,推開小院側邊一間房的房門,示意他們進去看。
房間內滿是血腥味,一名中年男子身著灰棉袍正在熬藥。
潘少楠上前叫了聲爹,老者回頭看向他時像是鬆了口氣。
「昨日你急匆匆將我們帶到鎮北侯府,你娘和兒媳擔心不已,生怕你是惹了事。」
「我沒事,這不回來了嗎!」
說完看向床上,輕聲道:「這人情況如何?」
潘茂林微微搖頭:「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不醒,短肢沒有完全被砍斷,我只能用你教的辦法暫時止血。」
冉青玄越過潘少楠他爹,徑直走向床榻。
大致看了幾眼後朝身後的曲風示意,讓他過來。
「先給這人施針,我準備手術用的器械,看能不能給他把腿接上。」
這人頭上已經被包紮好,手法很嫻熟,帶著現代醫者的做派,想來都是潘少楠教的。
只是這人其中一隻眼睛的位置變紅,雙耳上的紗布也變成紅色,可見被傷害的不輕。
只不過能跟著祁景做事,手上沒幾條人命是不可能的。
「如何,此人還能救嗎?」
鎮北侯或許是想通過救活這個人,掌握祁景更多罪證,但冉青玄只能說是儘量救治,至於能不能活下去,那就只能聽天由命。
潘少楠他爹見鎮北侯詢問一個不過才及笄的女子,一臉詫異的同時,看向跟著一起進來的兒子、。
「爹,咱們出去說。」
潘茂林被帶出去後,冉青玄朝顧言塵看去,意思很明顯。
「放心,我守在外頭,不會讓人進去。」
「好,我和曲風儘量快些出來。」
兩人關好門直接進了空間,常芳見他們竟然帶了一個受傷這麼嚴重的男子,忍不住詢問。
「這人是誰啊,怎麼滿身都是傷?」
冉青玄將事情前因後果陳述一遍,並沒有隱瞞,畢竟知道的她們都知道,沒必要隱瞞...
男人看著不過二十七八的樣子,但脫下衣服給他換病號服的時候,幾人才看到他身上遍布著大大小小已經癒合的傷口。
幾人疑惑的同時,解開他頭上的紗布,重新處理眼睛和耳朵上的傷。
男人的兩個耳朵均被割下,刀口整齊,耳道並未受到實質性的傷害,所以能聽到聲音。
只是他腿上的傷有些重,小腿處連接的肌肉和筋被砍斷一大半,骨頭也因為被刀砍時力道不夠,所以碎成了幾塊。
幾人花了兩小時才將碎骨重新釘在一起,縫合好腿部,血袋也已經用了三袋。
男人的一隻眼球被摘除,剩下的一隻哪怕恢復好了也會因為畏光無法睜開太久。
相對於那些死了的人來說,他或許會活的生不如死,但好歹活著...
處理完男人身上的傷,確定生命體徵一切平穩後,曲風才將人推出去。
路過時齊明景也沒詢問,只是好奇的看著。
直到離開休息區範圍,冉青玄才帶著人離開空間。
只不過出去後,冉青玄直接拿了兩幅手銬將他的手拷在雕花木床的鏤空處。
「你這是什麼東西?」段逸進來後就看到男人姿勢十分古怪,細看過後才看到亮晃晃的手銬。
「怕人醒來後不接受咱們的好意。」曲風在旁搭腔道。
沒想到顧言塵還挺贊成。
「沒法一直看著,這樣一來他就算醒來也不會自戕。」
都變成這樣了,醒來肯定難以接受現實。
總之男子算是被救下了,至於鎮北侯後面會如何跟他溝通,那就是他們之間的事了。
潘少楠他爹對於冉青玄是否會醫術十分好奇,總之再次看到男子後,就差沒湊到跟前重新拆繃帶了。
不但連連稱奇,看冉青玄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寶貝。
有正事要說,冉青玄只是禮貌的朝他點點頭。
鎮北侯這時將顧言塵叫走,沒一會兒顧言塵回來,帶來個有些讓人錯愕的消息。
「鎮北侯說另一個死之前,透露祁景與白康寧之間有錢財上的交易,鹽幫爆炸前兩日,白康寧才收了幾大箱子金銀...」
冉青玄聽的眼前一亮,眼睛都要直了。
「你的意思是?」
「聽鎮北侯的意思,他對白康寧收下的那些金銀很感興趣,若是能找到,說不定鎮守的將士多少能分些過年...」
冉青玄抿著嘴不斷思考。
「如果這錢是給白康寧讓他幫著一起炸水壩的,一箱銀子也有一二千兩了,幾箱子的話...」
就算每人分不到多少,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哪怕一人只能分到一兩銀子,過年也夠那些將士買上幾斤豬肉幾斤大米白面改善伙食了。
「鎮北侯不好派人去,所以想求助於你。」
「我?」這倒是她沒想到的。
顧言塵無奈聳聳肩:「誰讓你第一次見面就露出那麼『厲害』的身法,鎮北侯以為你深藏不漏,所以才讓我問問你的意思。」
「去,必須去!」
那些將士的處境挺艱難,要是能幫到他們一二,她倒是挺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