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間裡。
江舒晚看著昏睡的男人,伸手撫摸著那張俊臉,沉默勝過一切言語。
「夜城,我不會讓你再一個人往前沖。這次,換我做你的後盾。」
江舒晚起身,悄悄關上門。
她全然沒發現,房門關閉的下一秒,床上的男人赫然睜開眼。
江舒晚找到紀老,紀老聽完她和季池等人的意見,也是贊同點頭。
「那孩子心思重,恨意會讓他失去理智。」
「晚上的行動,我會親自指揮,連合三方勢力。這次務必讓他們,有去無回。」
一眾人信心十足。
可是,他們還是低估了,敵對分子的實力。
凌晨一點的海風,吹的人骨頭縫都疼。
遠程指揮室里,紀老看著各方位,發來的消息。
距離交易時間,不到半個小時,可是海平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季池,楚傲天那邊什麼情況?」
「楚傲天的車子,正往這邊開,他的人也出動了。」
「好,待會兒,沒有我的命令,不准動手。今天,我們要人贓俱獲。」
「好!」
楚傲天坐在車上,心神不寧,雪茄一根接一根。
坐在副駕位置的刀疤男人,撇頭看了楚傲天一眼,沉默不語。
刀疤男是他的左膀右臂,這次有他在,楚傲天的心才安穩些。
「楚大,待會兒我去,你在車上。」
楚傲天本意也是這樣,可是因為上次貨丟了,M國那邊對他意見很大。
這次,非要他出面才行,其實也有試探他的意思。
「待會兒,你跟著我。」
刀疤男沒說話,默契點頭。
清冷的港口上,伸手不見五指。
一輛車子開著近光燈,緩緩開來。
冷風呼嘯中,車門打開。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刀疤男,先下車。
超朝四周巡視一眼。
身子探向車裡。
「楚大,安全。」
楚傲天這才從車裡下來,緊皺的眉頭,滿臉不悅。
「不是說好,這個點,怎麼還沒來?」
楚傲天拿出手機撥打了個號碼,很快那邊傳來的聲音帶著冷意。
「楚先生,急什麼?一切穩妥比較重要。」
「您說的是。」
楚傲天耐著性子,掛斷電話。
氣呼呼,坐回車子。
在寒風中又等了大半個小時,遠處才出現一艘微弱的燈光,若隱若現。
海面開始起霧,那艘船飄渺的就像一艘靈船。
楚傲天手機震動了下,一條信息到達。
他趕緊招呼大家行動,運完貨回家睡覺,這大冷天,冷風吹的人直打寒顫。
楚傲天帶著刀疤男往岸邊走,船隻的整體開始顯現。
搭載著一批剛剛偷盜挖掘出來的文物,也已就位。
十五分鐘後,楚傲天上了船。
「楚先生,還算信守承諾。」
一個年紀約莫三十多歲的男人,背手而立。
看著楚傲天將貨打開,讓他驗貨。
這批貨的成色明顯比之前的好,楚傲天算是賠罪了。
對於這一點,什剎還算滿意。一個小弟驗完貨對他耳語幾句後,快速退下去。
楚傲天看在眼裡,皮笑肉不笑。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兩人正要握手之際,突然周圍燈光大震。
無數警察將他們包圍。
「船上的人聽好了,現在立刻舉手投降。」
楚傲天臉都綠了,這怎麼回事?
反觀對面的男人,表情淡淡,舉起手來。
他們很快都被帶了下去。
「你不是什剎?」
紀老第一個認出來。
「真正的什剎在哪裡?」
季池狠狠的揪著他的衣領,男人笑意更濃。
「我們老大,怎麼可能隨便誰想見就見?」
「壞了,我們上當了。」
季池滿滿懊惱。
「紀老,我們該怎麼辦?」
紀老的手機,突然來了一個電話。
「北緯37度,什剎在這兒。」
「夜城?你不是?」
紀老清楚的聽見,那邊是顧夜城的聲音。
眾人面面相覷,江舒晚整顆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紀老趕緊派人過去。
半個小時後,海面傳來激烈的槍戰聲。
江舒晚的手幾乎攥進手心。
「夜城!」
槍聲漸漸消失,海上的大霧濃的什麼也看不清。
直到一個染著滿臉血的男人,從迷霧中出現。
江舒晚再也抑制不住哭出聲音。
季池激動的過去一把摟住顧夜城。
」你小子,要嚇死我們嗎?」
「什剎呢?」
「死了。」
顧夜城看著迷霧之中,被抬出的一具具屍體。
終於,他把爸媽的仇給報了。
季池還想問具體細節,見他不說話,好像還有什麼事情。
江舒晚什麼也不想知道,此刻只想緊緊抱著他。
誰也沒注意到,一抹消失的沙灘的人影。
三天後,所有回到海城。
顧夜城看著懷裡懶懶的小女人,修長的手指,划過她的發稍。
「為什麼沒問我,那晚在船上發生了什麼?」
懷裡的女人,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平安回來。」
顧夜城長舒口氣,想告訴她,那晚在船上有個人救了他一命。
可是他答應過他,不許告訴她他的存在。
顧夜城試探道。
「晚晚,你想知道,關於你父親的事情嗎?」
江舒晚身子愣了下,眉眼微微睜開,看著他,眼底雖平靜,但還是隱著幾分失落。
「他應該是個不錯的人,從母親的日記,能看出來。
我媽說他,出任務犧牲了,本來我還挺好奇的,不過現在我不奢求了。
希望他和媽媽在天堂,能過的幸福。」
顧夜城摟著他的手收緊。
他的傻姑娘,應該還不知道。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有一個人在默默關心他。
只是,他身上背負了太多東西,所以他選擇和他最在乎的女兒隔離。
那張凶神惡煞刀疤面孔背後,隱著的是一顆熱忱的心。
既然,他們都選擇將這份愛隱藏,他也選擇成全。
顧家老宅。
顧茗看著顧夜城帶著幾個警察進來,慌了神。
「顧夜城,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
「三叔,什剎已經將你們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這一次,換你為我爸媽償命。」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什麼什剎,我根本不認識。」
「不認識?你設計害死我爸媽,讓你的人對飛機做手腳,那麼多條人命喪生。
還利用爺爺和什剎的事情,讓他為你所用?
可惜,心病還須心藥醫。什剎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後,知道自己誤會了爺爺,恨錯了人。
臨死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顧茗腳發軟,站不穩。
顧夜城臉上笑意不減。
「三叔,我不會殺你,我知道,死對你來說只是解脫。我怎麼可能成全你呢?」
顧茗頹然跌倒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不可能,我用盡心機,布了這麼多年的局,不可能失敗。」
「顧夜城,你騙我。」
看著被帶走的顧茗,顧夜城緩緩閉上眼,摩挲著那張全家福。
「爸,媽,我為你們報仇了。」
顧肖和楊柳一聽顧茗被抓,形勢不好。想轉移資產跑路,可是發現資產都被凍結了。
顧肖拿上所有現金,托著行李箱要跑。
被兩個警察攔住。
「顧先生,我們現在懷疑,你和幾年前一起肇事逃逸案有關,請你和我們回局裡調查。」
顧肖嚇得直往後面縮。
「我沒有,你們不要冤枉好人。」
「媽,媽,快救救我。」
楊柳也沒了注意,「警察同志,其中是不是有誤會?
我兒子安分守己,怎麼可能做這種事,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兩人相互看了眼。
「這位女士,我們只是按流程辦事。」
顧肖被帶進局裡,迎面看見一張熟悉面孔。
「莫白?」
莫白手上帶著手銬,看見顧肖時,嘴角上揚,眼底卻一片清冷。
顧肖心涼了一大截。
因為當年,他開車撞到江舒晚她媽時,莫白看見了。
莫白之所以一直沒說,是因為母親用錢封住了他的嘴。
而那時,他也的確需要很多的錢。
莫白揚起手上手拷。
「顧肖,我為我的錯誤,付出代價。至於,你對不起晚晚的事,我自然也不會放過。
不用掙扎,因為就是我舉報的你。」
顧肖臉色一片死灰,怎麼也沒想到,都過了這麼多年,這傢伙還能來回馬槍。
直到那扇大門,將他所有陰暗揭開,等待他的是下半輩子的生活。
一切歸於平靜。
江舒晚牽著顧夜城的手,參加季池和甜橙新劇發布會。
江南牽著莫笙,一臉顯擺出現在兩人面前。
「瞧見沒,我也有主了。」
莫笙害羞,窩進江南懷裡,顧夜城無語白了江南一眼。
江舒晚跑到哥哥身邊,把莫笙學姐拉過來。
「嫂子,我們一起玩。」
莫笙害羞她這樣稱呼,可還是點頭答應了,只是眼睛一直在江南身上。
顧夜城見狀,拉江南去到另一邊。
「走吧,金主!聽說,這次你投資了季池的新劇?」
江南撇嘴。
「怎麼,就准你剝削那傢伙,不允許我做?
我這次,可是在裡面打了不少軟GG,這次必須讓我們的非遺項目,讓更多的人看到。」
顧夜城看見台上神采奕奕的季池。
「那傢伙,應該能做好。沒看見被愛情滋潤的臉色都好看了?」
江南愣了下。
「他和湯圓真好了?」
顧夜城無語,別亂點鴛鴦。人家湯圓可沒你戀愛腦。
季池心裡一直有人,你不知道?
這次,那位回來了,他不會再放手。
江南忍不住咂咂嘴,他身邊怎麼淨出些痴情種呢?
明明一個個都長了副花心大蘿蔔的臉,偏偏純情的要命。
江南突然想起一件事,沒好氣的碰了下顧夜城。
「有件事,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
「你倆官宣結婚後,有天晚上我做夢,突然又夢見,在你書里看見的那張照片。
好傢夥,你小子,原來暗戀我妹那麼久?」
顧夜城臉色有些不自然,卻也沒否認。
江南一看,直搖頭。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我幫你追啊?」
顧夜城看著人群中,笑靨如花的女人,心裡被裝的滿滿的。
「沒關係,青州已過萬重山。」
「接下來,屬於我們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江舒晚目光迴轉,正好對上顧夜城寵溺的目光。
她用嘴型問他幹嘛?
顧夜城回答,「愛你。」
後來,媒體在季池發布會上,拍下了兩人的照片。
次日,最新頭條。
「千億豪門繼承人,公開場合撒狗糧。」
緊接著,蜂擁而至,說江舒晚命好,倒貼狗屎運的評論刷屏無數。
江舒晚看著一旁和自己做磚雕活泥巴的男人,心裡不平衡。
「瞧瞧,瞧瞧,叫你收斂點,又上熱搜了。」
顧夜城洗乾淨手,看見評論,快速艾特了那篇帖子貼主。
「本人實名認證,不存在倒貼一說。」
「沒人知道,我做了多少努力,才走到她面前,成為她的唯一。」
「江舒晚於我而言,是蓄謀已久,是暗戀成真。」
「各位看官,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