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挽剛走進家門口，趙佳寧就招手讓她過去。
「小挽，媽媽給你買了新衣服，按照你的尺寸挑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她看過陸不渝幫妹妹選的，直男眼光簡直了……各種災難。
不能說衣服多難看，但是那些根本小個子姑娘穿的風格！
陸挽會合適才怪！
不過小骨架女生，穿著長度要拖地的衣服，陸挽穿，就很合適了。
陸家一家四口都是高個子，趙佳寧買衣服很有經驗。
在她看來，女兒身材氣質沒話說，可以輕鬆駕馭大牌櫥窗里展示的衣服！
那些很挑人，身高必須175cm穿出來才好看，走秀的模特就都不矮。
「謝謝媽媽。」
陸宛放下了背包，今天不但有校裙還有新的裙子！
那點因為扇形統計圖的不悅，很快消散了。
她迫不及待去房間去試。
oversized軍綠色外套，搭配薑黃色的碎花裙，又酷又少女。
長度到膝蓋的棕色半裙，配上簡單方領白T也很合適，突出了長腿和漂亮的脖頸線條。
另外的幾套線條簡約卻有設計感的褲子和上衣，也都合適。
陸挽根本不用考慮，穿衣服褲子要去凸顯高顯腿長，應該是設計師最愛的買家。
她能把很多人避開的及地長褲穿的好看，一雙腿簡直長到逆天，非常有范。
趙佳寧一臉慈愛，這可不是她親媽濾鏡厚，女兒怎麼穿什麼都合適！
她迫不及待帶著小挽去見自己的朋友！
陸挽自己也很滿意，沒吃過豬肉總是見過豬跑的。
她看過不少美女，審美還是在線的。
反正這次終於不像女裝大佬了。
她吃完飯回了房間，玩了會兒她的小烏龜，這才拿出了試卷開始做。
小草龜是她十三歲買給自己的禮物。
她當時很想要一個寵物，養不起貓和狗，也沒時間照顧，養了只烏龜依然很開心。
烏龜是雜食動物，和她一樣。
桌上的手機「嗡嗡嗡」地震動，陸挽把它拿了起來。
許要發來了視頻邀請。
———
許要最近做什麼都沒興趣。
……就莫名覺得遊戲不好玩了，飯也不香了，看什麼都嫌煩的很。
朋友說他這樣，像是連著來了半個月大姨夫了……
許要和陸挽小學、初中都是同學，等到了高中，陸挽去了尖子班，他成績差就在平行班。
可好歹也在一個學校，經常能碰面，周末也經常一起玩。
陸挽已經走了半個月了，他最近發的消息，對方回復的也不多。
好像很忙的樣子。
那個傢伙……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啊？
許要盯著手機，在視頻接通的瞬間，立刻坐直了身體，露出了個笑臉。
——
陸挽看著畫面里的臉，怔了兩秒，這才問：「我記得走的時候，你頭髮還是紅的，怎麼又染了？」
許要咳嗽了聲：「紫色吉利啊！紫氣東來！」
陸挽：「……。」
原來染髮還可以這樣解釋，是我輸了。
許要湊近道：「別說我了，你又是怎麼回事啊，頭髮都這麼長了也不去弄弄，搞得特么娘里娘氣。」
他想到幾年前，有人說陸挽長得跟個小姑娘，陸挽不服氣立刻去推了個平頭。
這怎麼還越活越回去了？
陸挽：「怎麼就不像我了，這就是我。」
許要：「你不是，你是個硬漢！」
陸挽：「……」
許要打量著鏡頭裡的人，陸挽頭髮長了不說，怎麼臉白的沒什麼血色？
這是不是沒吃好啊？
其實是燈剛好打在陸挽臉上，才顯得白。
許要早就先入為主了，所以怎麼看都不對勁。
他懷疑陸挽被虐待了。
許要：「老大，你要在那邊過得不開心就回來，沒什麼大不了，你腦子聰明，以後開公司，我給你投資，咱們照樣過得舒坦！」
陸挽：「我挺好的，你想得太多。」
許要是很久沒有叫她老大了，她也相信對方這麼說是誠心的。
寧縣的好幾種礦產儲備量都在全國前列，許要父母十幾年前是縣城最大的礦老闆。後面很多新型能源出來，開礦沒那麼賺錢後，許要父母就去外地做生意了。
許要是個富二代，大約小時候進口巧克力吃太多，又胖又矮，有次他被人欺負，陸挽去幫他報仇。
當時一個打對方三個，戰況慘烈，陸挽哭了，但另外三個男生哭得更大聲。
許要當時就認了陸挽當大哥。
上了初中，許要突然高了也瘦了，身邊還有了群小跟班。
當時他和陸挽在附近幾個中學都混出了名聲。
特別是陸挽，打架逃課還是每次考第一，太有記憶點了。
經常在開學典禮受到表彰後，立刻又被批評。
一般來說，當校霸、搞團伙都是小學生和初中生才幹的事。
能讀高中的都比較有腦子，所以陸挽覺得姜博洋幼稚。
這是她早就不幹的事。
陸挽初中長得比她養父還高，身邊經常跟著群男生。
他養父害怕，遠遠看到了她都會繞道走，也再沒和她動手，不敢當著面打她養母。
哪怕背地裡打老婆，也收斂了很多。
校霸當的不虧。
現在想想，當初和他們打過架的很多人，要不然輟學，要不然進了勞教所。
還挺有警醒意義。
陸挽讀過《刑法》，知道讀書才有出路，許要聽陸挽的，所以跟著上了高中。
兩個人走了正路。
上了高中再叫「老大」有點中二，許要就改成了叫陸挽名字。
兩個人關係依然鐵。
許要嘆了氣：「我知道你不好過，不是說你有個哥哥嗎，他人怎麼樣？和你關係相處的好嗎？」
陸挽猶豫下，如實道：「他人……就這樣吧，我們相處得不好不壞。」
許要激動了起來：「我就知道！我最近看香港豪門鬥爭的電視劇，TVB聽過沒有，可嚇人了，什麼哥哥給弟弟的車動手腳，哥哥綁架弟弟，哥哥睡了弟弟女朋友！」
陸挽：「……有點誇張了。」
「非常寫實！你別不信。」
許要沒有告訴陸挽，自己不但是看了劇，還點了app末端的GG……跳轉去了女頻小說網站。
他看了幾本什麼真假千金的小說，真他媽的揪心。
流落在外的真千金回到家後被各種折磨，真一個比一個慘，那些親生父母腦子有大便一樣！
許要真情實意地追完文，簡直氣得頭暈腦脹。
慶幸他挽哥不是女的！
陸挽不知道對方在腦補什麼，笑著說：「好了，你別想多了，我還有點作業，下次有時間再聊？」
她關了視頻，繼續做試卷。
許要盯著手機，簡直愁死了。
他糾結好一會兒，終於想到了好辦法。
陸挽既然強撐著不回來，他可以去找對方啊！
許要說干就干，撥了他爸號碼，提出要轉去陸挽學校。
許父笑著問：「你不說喜歡縣城安靜啊，又不喜歡了？」
他也聽說了陸挽找到了親生父母，倒不意外，畢竟陸挽長得和她養父母完全不像。
那對夫妻生不出這麼好看的孩子。
「那是以前，還不許我變得努力啊！你快幫我想辦法。」
「好好好，我給你想辦法。」
許父對兒子很寬容，基本上有求必應。
他知道兒子不是讀書的材料，原本就打著讓許要讀幾年書後，年紀到了就跟著自己做生意。
所以不勉強對方成績。
許父對陸挽很有好感，就覺得那個孩子聰明有分寸，兒子有這樣的朋友盯著，也不會太混帳去學壞。
再說了，陸挽次次能考第一，沒有家長會不喜歡成績好的孩子。
——
陸挽一直期望能穿校服裙，但是真的穿上了，反而覺得……不太適應。
下面空空的，有點涼快啊。
她對著鏡子照了十分鐘，這才拿著書包下了樓。
陸挽這幾天都自己上學。
她上學放學，剛好碰到早晚高峰，有段路堵非常堵。
坐地鐵還快很多。
小區門口就是地鐵口，路上安全性很高，陸挽堅持，陸父陸母也就同意了
陸不渝正在吃早餐，看到下來的人「嘖」了聲。
陸挽站定了，開口問：「你覺得我穿校服裙奇怪嗎？像不像……人妖？」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不能反駁。」話音一頓，陸不渝又說：「不過我警告你，高中你就不要早戀了，我是說……也許有的男生獵奇喜歡你這種，千萬不要搭理。」
「……」
怎麼她得獵奇的人才能喜歡？
「我請你想吃蘋果。」陸挽笑著說。
陸不渝：「不了，我不喜歡蘋果。」
「你喜歡的。」陸挽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咔嚓』一聲，徒手掰成了兩瓣。
陸不渝：「？」
感覺有股寒風從後脖子吹過。
陸挽遞給人一半：「多吃蘋果能變得嘴甜，會說人話，這能讓你活得更長。」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陸不渝伸出手接過蘋果，小心的咬了一口：「……是還不錯，你其實挺好看。」
陸挽笑著走了出去，看吧，才吃一口就會說人話了。
——
陸家夫妻倆下樓的時候，陸不渝正試圖把一個蘋果掰開，失敗後，又試圖掰梨子。
手都紅了，梨子紋絲不動。
趙佳寧提醒道：「旁邊有刀子可以用。」
她突然覺得兒子不太聰明的樣子。
陸教授皺眉，想了下說：「還是得多讀書才行，妹妹不能像他哥哥，這是壞榜樣，二十多歲智商就走下坡路了。」
陸不渝：「……」
怎麼突然就攻擊他？？？
「不好意思，我考上了斯坦福。」陸不渝說。
陸教授：「你輟學沒有讀完，學歷還是高中。」
陸不渝：「……」
來自親爹的吐槽讓人無法反駁。
陸不渝小學是在新加坡讀的，這都是被他父親逼的！
他七歲那年，有天下午放學回家，父親突然掏出一本《托馬斯微積分》，說教他微積分。
陸不渝當時強調自己才三年級，陸教授說我有考慮，所以這本書不是原版的。
陸不渝哭著學了兩天，然後就跑去了新加坡，當時他母親剛好在那邊工作。
他倒是能理解，畢竟自家老頭教的那些學生……省理科狀元、物理全國競賽一等獎、十五歲考上大學的天選之子。
他爹每天在學校面對那些學神，回家看到兒子自然有落差。
惹不起他總躲得起吧！
陸不渝在英國讀高中的時候，成績還很一般，好在他運動細胞可以，高中拿了射箭比賽青年組季軍，簡歷加分很多。
他父親人脈廣闊，有業界大牛幫他寫推薦信，考上了名校。
陸不渝讀到大二選擇了退學，他去做了偶像，做偶像比混在一群學霸里簡單多了。
從處處被否定，到不管做什麼都被粉絲誇獎。
———
陸挽進了地鐵後，就覺得不太對勁。
她怎麼感覺……車廂里幾個人在看自己。
十分鐘後，地鐵到了一個大站，上來了十幾個上班族後，陸挽的感覺就更強烈了。
難道自己這麼穿……真的很奇怪嗎？
不管了，隨便別人怎麼想吧，總不能再回家換成校褲。
車廂另外一頭，三個姑娘正在小聲的聊天。
「看到那個女生了嗎？我第一次在現實生活看到這樣的腿！」
「原來我們的腿只是代步工具，關鍵是臉也好看！有點酷酷的。」
「太羨慕了！她的腿有我整個人這麼長。」
「你說都是姑娘，我過去摸一下，會被打嗎？」
「……別了吧。」
車廂里的人基本都在看。
穿著校服裙的女生雙腿緊緻光滑，大腿結實，小腿比大腿長……
還不是那種乾瘦到讓人擔心健康問題的類型的長腿。
很健康的美，瘦而不見骨。
看得人很多，陸挽越來越彆扭。
他們，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是人妖吧……
她不太自然的把腿併攏，想儘量降低存在感。
正在不動聲色在打量的眾人：「……」
媽呀，雙腿併攏站著居然沒有縫隙！果然又長又直……又白！
這是陸挽第一次穿短裙，她有年夏天穿過短褲，但是被人嘲笑沒有腿毛，像個姑娘似的。
那以後就都穿長褲了。
陸挽的膚色不算太白，但是一雙腿沒曬過太陽，這裡的皮膚被養的又白又滑。
好不容易到站，陸挽如釋重負。
只是她出了地鐵，還沒有走幾步停了下來。
陸挽轉過身，拽住了男人衣領：「你這樣一直盯著我看，很沒有禮貌知道嗎？」
就算是再覺得不和諧，但是偷偷打量也就算了，畢竟眼睛長在別人身上自己管不著。
可是這個男人的視線非常直接，讓人無法忍受的。
仿佛她是個怪物，要把她看透。
男人有些羞愧，低聲說：「不好意思。」
對方既然道歉額，陸挽放開人。
「下次不要這樣了，就算你討厭也矜持點。」
等著陸挽離開了，男人還在迷惑。
為什麼要說討厭？
他作為一個腿控，才一直目不轉睛盯著看到……失態。
比那些美腿圖片還漂亮，現實生活遇到衝擊力好大。
他一點也不討厭嗚嗚嗚。
陸挽有些惱，她脾氣上來了，這裙子她穿了又怎麼樣，難道還犯法了嗎？
《刑法》里也沒有這條。
被丑到了，她也不會覺得抱歉。
陸挽走到校門口，反而挺直了胸膛。
可去他媽的吧，自己愛怎麼穿就怎麼穿！
——
學校吃瓜公眾號，爆料了陸挽是女生後，那條動態下現在還有人討論。
林小萌昨天圍觀了全程，她看著陸挽照片覺得自己戀愛了，馬上一盆冰水澆過來，告訴她失戀了。
真是好氣啊！
【師太別開燈是老衲：陸挽好過分啊，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我都不想原諒她！】
林小萌低頭髮完評論，抬頭看到走過來的人突然叫了聲，然後捂住嘴巴。
這個大長腿……臥槽，居然陸挽？
陸挽一頭黑線：「……」
這是什麼反應，自己真那麼嚇人嗎？
就算是真的人妖也不稀奇吧，好歹人妖也是一份正當工作。
而且……她還察覺到有人在偷拍了她。
這就過分了！
自己笑不夠，還得發出去讓大家一起笑嗎？
這真的踩線了。
人類都逃過真香定律，公眾號評論區出現了打臉現場。
【師太別開燈是老衲：dbq我原諒她了！我！原！諒！了！】
刷到評論的眾人：「……」
前後才三分鐘，那位同學態度轉變也太快了吧？
真是迷惑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