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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代表今年我五歲

2024-08-15 14:03:50 作者: 藥開始笑
  學校大多都是喜歡把活動安排在臨近放假時,華興中學沒有作為高考考場,所以他們晚放假一天,是2號下午,放三天假。

  學校位於稻城西邊,坐四十分鐘左右的公交車就到十煙村,路程不算遠。

  宋溫禾離校前周路盛千叮嚀萬囑咐地讓她回去給他發作業問題。

  宋溫禾看他這個樣子覺得有點好笑,他怎麼這麼像個催學生交作業的老師。

  回到家後,也算是幸運,家人不在,外出上班的上班,去遠路上大學的上大學,寄宿在學校的沒放假,她覺得最近這一切都很幸運。

  剛回到家就收到周路盛的消息,喜上加喜。

  「我明天要回趟老家。」

  這是什麼意思?是沒空嗎?

  她雲裡霧裡。

  蘇州寧曾問過周路盛為什麼喜歡宋溫禾,什麼時候喜歡的。

  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的說道:「我以為再也不會見到她了。」

  他半夢半醒的說著他們的初識:

  三歲那年,母親由於忙於產後復出,父親也一直圍著公司團團轉,他被送到了鄉下姥姥家。

  加上母親是家裡獨生女,他這個外孫也是格外的受寵。

  剛到外婆家的記憶模糊不清,他只記得那段時間對門有個老婆婆與外婆交好,常常串門。

  有天,黃昏的餘暉照映在屋檐上,兩位老太太背靠藤椅,談天說地,老婆婆的小孫女一個人安靜的撥弄這板磚下面的西瓜蟲。

  「去吧,去和溫溫一起玩吧。」

  他乖巧安靜,懷裡抱著個奧特曼自顧自的玩,外婆總擔心他有自閉症,鼓勵他去和同齡小朋友一起玩。

  他緩緩地向前去,輕聲地問了句:

  「這是什麼蟲子啊?」

  小女孩的面容他記的不是很清楚了,只記的她有一雙笑起來像月牙彎彎的眼睛。

  小時候的周路盛白白淨淨,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安靜,之前一直與父母住在城裡,很少見到這種生活在潮濕環境中的小昆蟲。

  「這是,西瓜蟲!」

  女孩聲音如銀鈴般清脆,舉手投足間帶著無憂無慮的童真,與他悶悶的性格形成鮮明對比。

  「我……能和你一塊玩兒嗎?」他聲音沉悶。

  「當然可以!」她卻是一臉精靈頑皮的模樣。

  一不留神兒,一隻小蟲爬到了他的後背上惹得他後背只癢,小手去撓還抓不住。

  「你別動啊。」

  宋溫禾捉到它之後,把它放在自己手心呈現給周路盛。

  她笑眼盈盈,像初綻的花朵一樣動人,那笑容仿佛可以治癒一切。

  兩人一來二回也就熟悉了起來,宋溫禾經常會拉著他與其他孩子玩,成群結隊的孩子們在麥香陣陣的田野中找蛐蛐兒,蟈蟈兒等昆蟲玩;

  跑到村口的歪脖子楊樹下去撿大樹葉,然後夾到兒童繪里,宋溫禾告訴他們這樣就可以把它們保存下來。

  「樹葉每年都會長出來啊,又不是像媽媽的珠寶首飾,爸爸的稀有手辦,為什麼要保存它呢?什麼都留下來,那家裡豈不是要堆成山啦!」


  一個孩子很不解。

  「但是,新長出來的樹葉不是這片樹葉,我們沒必要採集這麼多,只選自己喜歡的就好,代表……」

  其實,宋溫禾只是想照著美術書上這麼做而已,他們不願意跟隨她,讓她覺得自己有失小隊長的威嚴。

  「代表今年我五歲。」

  幾個孩子咯吱咯吱捧腹大笑,真滑稽。

  見遲遲沒有人動,宋溫禾頗覺得有些尷尬。心中的小焰火開始燃燒,嘴唇正起要說些什麼。

  「我看這片樹葉就不錯,選這個吧,溫溫,把它也夾到樹里吧!」有人搶先了一步。

  宋溫禾感覺她這一刻如同腹背受敵的灰姑娘,王子從天而降救她於水火之中。

  她扭頭看去,她的王子乾乾淨淨,徐徐微風輕輕吹動他的碎發,他拿著枯葉對她微微一笑。

  「確實很好啊!」

  周路盛這一配合,那幾個追隨他的小姑娘也緊隨其後,加入的人越來越多,剛開始不情願的小孩最終也是降服。

  也是這次,宋溫禾對周路盛關心倍加,中午吃飯總要跑到周路盛外婆家跟個小大人兒似的問:

  「你吃飯了嗎?」

  「我今天有吃大雞腿呦,本大小姐留給你半個,陪我一塊吃吧!」

  「托馬斯出最新季了,你要看嗎?本大小姐陪你看——」

  「今天,聽我老奶奶說有集市哦,你要去嗎?」

  ……

  周路盛有時也會有點厭煩,招架不住她的熱情

  「小跟皮蟲兒——」他小聲嘀咕道,怕宋溫禾當頭給他一棒。

  「你在說什麼呢?」

  小小年紀就會騙人,他笑眼盈盈的回答道:「我說謝謝關心。」

  周路盛在外婆家裡都是以小名稱呼的,他的小名與大名毫不相干,叫「驍驍」。

  宋溫禾以為是他「笑笑」,笑了半天,直呼名字不錯,也不怪她的日記本里那個占據半本叫「笑笑」的人長大後怎麼也找不到。

  沒過多久,老奶奶身體檢查出來患有癌症,家人把她帶去醫院治療,宋溫禾也被接回了家。

  對門一下緊閉不開,巷裡在住的人本來就少,這下又少了戶人家,更顯寂靜冷清了。

  「姥姥,對門那位老婆婆還回來嗎?」

  「老婆婆生了很嚴重的病。」

  「那溫溫呢?」

  「溫溫去十煙村了。」

  「所以,從那以後你們也沒有再見見,那你是怎麼認出她的?」蘇州寧聽著醉醺醺的周路盛傾訴他那兒時記憶,惋惜之時也流露出羨慕之情。

  有個很愛的人有時候比感受到被愛更能帶給人力量,愛人到底是一種什麼神奇力量?蘇州寧不懂,他也不奢求那個人的出現,但他羨慕周路盛,羨慕他有個一直讓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時時有牽掛。

  他嘆了口氣,繼續聽著周路盛的故事:

  「她走之後沒多久我就被我媽給接回來了。回到城市,剛開始還很不習慣,不喜歡我媽給我報那些興趣班,也不喜歡每次放假回來班級里的同學炫耀他們去哪裡旅遊,米勒什麼高級奢侈品球鞋,很多很多......」

  看著眼前人滿臉通紅,眼眸下垂,蘇州寧能夠看到他的不快樂,卻意想不到。他心想:

  回鄉下去捉那些昆蟲就很快樂嗎?

  「真是矯情!」他嗤之以鼻。

  「後來,一年暑假,我回去看望姥姥,也時去看看她,我沒向任何人打聽,順著十煙村的每一條小巷去找,我走得很慢,觀察的很仔細,就這樣走街串巷去觀察,大概有四十多分鐘吧,看到了她......」話還沒說完,周路盛仰著頭靠在椅子上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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