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溫禾心情已經糟糕到了極點,對於周路盛說的這麼一大堆,她只想聽個簡單的,只想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麼。
江落從臥室給她拿了條毯子蓋上,輕輕拍著她的手背,以表安慰。
「沒事,還有我們在呢!」
江落那雙溫柔的眼睛給她一種很確定,很有保證的力量。
宋溫禾開口:「如果我現在把他的住址告訴欠債人會怎麼樣?」
他們像是提前預料好了一樣,並沒有感到很意外,很冷靜的回應她的問題。
周路盛冷靜分析著:
「那你想好是什麼結果了嗎?如果,債主到現場情緒很不穩定怎麼辦?如果他們遲遲拿不到欠款,在緊緊追問下,可能不只是你那絕情的家人會遭殃,你也可能會有危險。」
他接著說到:
「我們分兩波行動吧,一波去找宋父洽談,一波去找債主好言相勸,看看能不能緩和幾天,或者怎麼的,總之別把事情弄得激化。」
宋溫禾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江落依舊在照顧著宋溫禾:
「先休息一下,待會兒再去吧!」
蘇州寧說著他的想法:
「如果分組的話,你跟宋溫禾一塊兒去找債主,我跟江落一起宋父。怎麼樣?」
同意之後,他們兩人就出發了。宋溫禾和周路盛則是在家裡等著債主的到來。
「周路盛,我有點害怕。」
她下意識的抓住自己的手心,手指緊了又松,身體止不住的發抖,手指已經涼透。
「別怕,還有我在這裡。」
周路盛的手指輕撫著她的髮絲,一種說不出來的心疼,在他心底里翻滾。
「這街坊還有這多人呢,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不會把亂來的。」
她的眼淚像無盡的雨絲,不斷的灑落。
他心疼地拉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
不一會兒,門傳來敲擊聲。
她起身去開門。
宋溫禾的臉上還有剛哭過的痕跡,有氣無力的說到:「請問這位叔叔怎麼稱呼?」
對面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人,面相看上去是個春風和氣的人:「我姓孫。」
「我父親欠了你們多少錢?」
「一百萬。」
這筆數字對於宋溫禾的家裡是一個極大的負擔,他們現在根本就沒有能力還這筆錢,況且她父親已經不想還錢了,這樣的情況讓她感到絕望。
宋溫禾萬念俱灰,她不想再說些什麼,沉默了片刻。
這位孫叔知道這不是一筆小錢,也好奇這家裡人都跑路了,怎麼只留下這一位小姑娘:
「你家裡人都跑了,現在也只有你來償還這筆債務了,我們不是逼你們家,我已經給你們緩了兩三個月了,誰知這個月去找你們家人時,竟然跑路了。」
他說著越來越氣憤。
宋溫禾面不改色的說:
「孫叔,上訴吧!他根本就不想還錢。我拿他沒辦法。」
周路盛在旁邊一直安撫著宋溫禾沒有開口說話。
宋溫禾繼續把剛才聽周路盛的話講了出來,並也把自己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下。
最後,她無可奈何的說:「只能這樣了。」那樣子像是懇求。
她不知道孫叔聽進去了沒有她的言論,但她除此之外做不了其他的事情了,她從來未曾在這一家人身上感受到什麼親情,也只是覺得他們對自己就是一種冷漠,可誰知道,這竟然是一種難說的絕情。
孫叔走後,宋溫禾感到很疲憊,可轉眼看到周路盛在這裡陪著自己,還有兩個朋友在外面為自己的事情奔波,她便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
宋溫禾轉過頭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和迷茫。
周路盛走向前去,小心翼翼的環住她的腰,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
他的呼吸溫暖而輕柔的在她耳邊吹拂著:
「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從悲痛中清醒過來的宋溫禾不禁皺起眉頭,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感到十分不適。
她想起曾經周路盛對她說他們是很好的朋友關係,但現在的舉動卻似乎超越了友誼的界限。
她有些拘謹地想掙脫開周路盛的手,但又覺得這樣做可能會顯得過於冷漠無情。
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以為是江落他們回來了,宋溫禾連忙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深吸一口氣,儘量不讓他們看到自己情緒低落的樣子,她走到門口,打開了門,發現門外站著一名神情嚴肅的律師,手裡拿著一個文件夾。
宋溫禾心裡暗自嘀咕:"沒想到孫叔動作這麼迅速,難道是早就準備好了?"
"我代表原告方,這是起訴書。" 律師語氣嚴肅地說。
宋溫禾接過文件,目光快速掃過,心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苦澀。
她明白,這或許也是一種解脫吧。
江落他們回來的時候,簡單的轉述了一下談話內容,果然不出所料一切都是徒然,結局意料之中。
又一天,宋溫禾親自找到宋父,並把起訴書送到他面前。
宋父一臉驚愕,他完全沒想到宋溫禾會真的起訴他。
「你瘋了嗎?你怎麼能這樣對你的親生父親!」宋父怒視著宋溫禾。
宋父看到起訴書後,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你這是要害死我啊!」宋父沖宋溫禾吼道。
宋溫禾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你不肯還債,我別無選擇。這是你應該承擔的責任。」
宋父氣得發抖,咬牙切齒地說著:「好啊,你這個不孝女,我真是白養你了!」
宋溫禾冷笑一聲,反駁:
「從小到大,你有關心過我嗎?現在還想指望我替你還債?」
宋父卻不以為意,頂著一張老賴的丑兒惡臉,理直氣壯地說:
「我沒錢,你讓我怎麼還!」
宋溫禾冷漠地看著他,眼神中透著一股無法動搖的堅定。
她平靜地回答道:「法院會強制執行。」
說完,宋溫禾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留下宋父在原地發呆。
她的背影顯得如此決然,仿佛對這個人已經徹底失望。
回到家中,宋溫禾並沒有停下腳步。
她立刻開始收集和整理證據,證明自己並未繼承宋父的任何財產。
她仔細梳理每一個細節,確保自己的證據充分有力。
同時,她也準備好了自己上法庭時可能需要用到的證詞,一字一句都經過深思熟慮。
一切準備妥當後,宋溫禾稍微收拾了一下行李,準備迎接明天的返校。
她知道,這將是一個新的開始,一個與過去徹底決裂的機會。
宋溫禾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要與這個無情無義的父親斷絕關係。
她要重新開始,追尋屬於自己的新生活。
無論前方有多少困難和挑戰,她都會勇敢面對,絕不退縮。
她始終堅信:侍人不如自侍,人之為己者不如之為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