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唐銀?唐三。

2024-08-15 14:19:34 作者: 奔跑的椅子
  第351章 唐銀?唐三。

  嘛,不過現在這些和她都沒有關係。

  十分有自覺的玉余依,在領路人離去後,沒有對月軒的主人出手,更沒有和旁的需要引薦才能同月軒主人唐月華寒暄的人有所交涉。

  她現如今在這裡的身份只有一個,那便是

  ——雪清河的筆友。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當事人呢?那個太子(偽)呢?

  嘖!

  沒有看見目標人物的玉余依打量了一下四周,恰在此時,有一個著裝酷似領路人的管事來到了大廳。

  他緩步上前,湊近唐月華和她耳語了些什麼。

  只見唐月華應聲輕點頭,就連面上得體官方的笑容沒有淡去,她依舊穠纖得衷,修短合度,體態姿容,展露於人前的一切都是那麼圓融如意。

  素一揚手。

  一行身穿銀色的少男、少女們開始從兩側的門入場。

  足有百人的數量,加上一些引路、引領和幫襯著的人陪襯在一旁,甫一出場,便引去了廳內所有人的視線和目光。

  他們面對眾多形形色色的視線,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著同樣優雅得體的微笑,彼此之間的步伐行動之間是那樣的和諧,就連舉手投足、談笑說話之間,都無不充斥著符合身份的高貴優雅。

  但是這些貴氣卻並不自傲地惹人發嫌,相反,它僅僅出現就令人為之側目。

  這些人很顯然就是這一屆月軒的畢業生了。

  玉余依看著登場的百來號人,多卻不雜、快卻不亂地四下散開,各自走到自己家族亦或者友族的方位,手執通透琉璃盞,與人碰杯同飲、相談甚歡。

  是合格的社畜啊……

  是合格的社畜呢。

  同普通人不一樣,當這群內定的下一任繼任人開始同旁人交談的時候,獨屬於他們的工作就已經開始了。

  不管是面子工程還是什麼的,大家都是打工人罷了。

  玉余依不想要周遭變得太過熱鬧,索性幾個快步,避讓開因為興趣朝她這邊走來的幾個少男少女,把自己藏進了廳內視線死角的位置。

  幸好現在獨屬於這些畢業生的社交時間,大多數的他們忙於交際,也忙於建交,不會有太多的人會去留意到這些邊邊角角。

  得益於此,玉余依也算是度過了一段清閒的時間。

  恰在此時,大廳一側大門開啟。

  一名身穿白衣的青年懷抱一張精緻、優美的豎琴緩緩走出。

  澄澈如碧洗晴空的藍色眼眸清可見底,無論誰去對視那雙眼,仿佛都能從中找到自己驚艷的小小縮影,繼而又從那空無一物的眼眸中感受到遲來的惶恐。

  暗藍色的長髮披散在來人的肩膀上,沒有做太多的打理,只是尾端用髮帶輕束,卻絲毫不會給人失禮的感覺。

  就像是集天地靈氣於一身,於此處紙醉金迷華景格格不入的鐘靈毓秀之人。

  周身縈繞著的特殊恬淡之意,讓他自一開始就吸引了全場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

  哪怕是先一步那些步入廳堂,一直以優雅得體示人的畢業學員們,也無不在那人出場的瞬間將目光投注過去。

  像是仰慕,像是迷醉,又像是虔誠地注視著他們的信仰。

  玉余依將所有人的反應收入眼底,輕斂眸,啜飲了一口杯中微微酸甜的清透果酒,這才將視線落於最後登場的來人身上。

  怎麼說呢?

  從來人身上的衣服式樣可以看出這人的確是男子,畢竟女子、尤其是少女們少有肩寬如此的人,但是……

  看著那張漂亮到不分雌雄的臉,就算玉余依也沒忍住晃神了片刻。

  要不是理智還在運轉,她都要錯認這個美人是另一個性別了。

  白衣青年沒有因為周遭的目光、視線而有所停步,他只是貫徹自己的路徑,一步一步,不急不緩地走上廳內唯一的高台,將金色的豎琴放在擺好的檯面上,自己動作行雲流水般端坐於專用的矮凳之上。

  而後,他才像是從自己與世隔絕的獨有空間裡走了出來。

  先是朝著眾多賓客微笑頷首,隨著那雙澄澈的眸子漫不經心地掃視了一周大廳,直到落在某一處的時候,白衣青年的視線凝滯了一瞬,就連向來波瀾不驚的身形都在那瞬間前後搖晃了一下。


  好似青年十分迫切地想要起身,去往一個人的身邊,這份濃烈的欲求被他的理智硬生生克制下來一樣。

  他眸光漸深,嘴角的笑容克制地上浮了幾毫米。

  片刻後,在旁觀的人還不能從他那一系列流暢動作中夾雜的唯一雜音里體會出什麼,當事人已經緩緩抬起他那雙修長的手,輕緩地在豎琴上彈奏起來。

  高雅曼妙的音色從那精緻的金色豎琴中流淌而出,大廳內本就沒多少的交談聲頓時消弭不見,那琴聲如高山流水,又如月下噴泉,將傾聽者帶入了奇景詩意之中。

  所有人在這琴音下,忍不住閉目頓足,側耳傾聽。

  琴音時而高起,如流水乍遇阻礙,高高盪起的水漬回濺,又在下一個琴聲音節中開始流動。它們跨過巨石,度過一望無垠的草原,爬過戈壁,又在一瞬自高高的懸崖峭壁上,隨著萬千的同類一起,隨著瀑布一道衝下了絕景……

  然後靜靜匯入了湖泊,繼而匯入了可納百川的大海。

  游魚從中經過,落花為其點綴,而它的旅途與高歌已經就此告了一段落。

  曲歇音未散,眾人都沉溺於被琴音拉去的那方世界。

  直到一聲鼓掌聲響起,眾人才從餘音中清醒。

  他們接連附和起掌聲,不少當家的家主或宗主,以及一些進行評估聯姻對象的夫人對朝著身側的少男少女們打聽著台上青年的來歷、家世。

  大有一眼相中良人的勢頭。

  而台上的白衣青年在彈奏完那一曲之後,便將後續的彈奏交給了接下來交接的專業人員。

  這些專業人員都是在這一年當中,作為樂師教導他們樂理的師長。

  青年朝著接手豎琴的年長者微微俯身,聊表敬意後,這才理了理沒多出太多褶皺的衣袍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他的面上猶帶著尚未淡去的笑意,比起台上面對眾人時的公式微笑,眼下的他倒多了幾分符合年紀的青春和活潑。

  不過顯然,無論青年抱有怎樣的目的,他暫時是無法脫身了。

  剛剛帶頭鼓掌的唐月華,領著一男一女朝著下台後便步履匆匆的青年走去,她的面上難得沒有那般一成不變的得體微笑,而是以一種年長者注視小輩的寬和以及看見小輩有所成長改變的欣慰。

  她攔下青年,看著那相對於一年前過於顯露於外的神情,不禁失笑:「這是怎麼了,難為你情緒如此外露。」

  跟隨著唐月華走來的雪清河聽著這話,在一旁都不禁輕輕上挑了挑眉。

  仔細打量這個被驕傲妹妹都以少女懷春姿態,讚揚個不停的青年,到了如今面上依舊是不動聲色的微笑弧度。

  情緒外露?

  他就沒見過情緒做得這麼滴水不漏的傢伙。

  青年倒是沒有否認唐月華所說的,他只是收斂了眉目間沒有掩飾住的焦急和欣喜,朝著剛剛還有人的方向不死心的看了一眼,確認那人真的離開了那處後,這才收斂心中的失落,衝著唐月華頷首回應。

  「月華老師。」

  在學生面前,唐月華一向是讓他們以月華老師相稱,哪怕青年和唐月華的確有極近的血脈聯繫,唐月華也多次讓他不必如此稱呼,青年也依舊是循規蹈矩,尊稱這位一聲老師。

  唐月華拗不過青年,這次聽到也是無奈笑笑,「都說了,叫姑姑就好了。」

  青年:「禮不可廢。」

  唐月華也不願在這一個稱呼上和青年多加糾葛,畢竟一年了,就沒改下來,她放棄了。

  反正到時候帶這小子回宗門的時候,他總不會還這麼稱呼她。

  更何況眼下還有一個人等著她引見,唐月華側身,朝身側站立等待已久的男人介紹道,「容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侄子唐銀」

  說完她又向唐銀介紹道:「唐銀,這位就是當今天斗帝國的太子殿下雪清河殿下。」

  雪清河在唐月華的介紹下,對著青年露出和善的笑容。

  不經意間,他的視線掃過青年剛剛看去的方向。

  青年倒也不意外來人的身份,說來也算是巧合,在另一幅面貌的時候,他與這位太子殿下私交還算得上一句不錯。

  不過眼下,就算是曾經和這位太子殿下的交情不錯,他也不打算交代清楚自己的身份底牌。


  化名唐銀,本名唐三的他只依著規矩,朝雪清河微微施禮,「您好,太子殿下。」

  雪清河不愧為以溫和儒雅為表象偽裝的人才,他上前一步,忙扶起青年行禮的胳膊,只道:「唐銀兄弟無需多禮。」

  「早就聽小妹多次提起月軒又出了一位青年才俊,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唐銀兄弟,日後若有時間不妨我們一起坐談。」

  貴為太子的雪清河,如此心平氣和的禮賢下士,若是真的登上那等寶座,想來又是一位仁慈的明君。

  他的邀約雖然隨意,但是想來也沒有人會拒絕。

  可……

  並不想暴露身份,也不想在曾經私交還不錯的人面前繼續撒謊,更重要的是現在一點結交旁人心情都沒有的唐三,微笑但是堅定地拒絕了雪清河的邀約。

  「恐怕要叫太子殿下失望了。唐某在不日後要出趟遠門。如果有緣,等唐某回來,定然攜禮登門,再三拜訪。」

  這話說得已經沒有周轉的餘地了,不過雪清河也是能人,在對上唐三那雙不加掩飾的目光後,他立刻明白,對方不是推諉拒絕,而是真的有要事要去辦。

  知道人才不能緊逼,更何況還不是在招攬人才,最多是因為莫名的情緒叫他對這個唐銀的人難免感興趣,這才讓雪珂帶著他到唐月華面前,繼而結交這人。

  雪清河從從容容應下唐三的話,「既如此,那我可就等著唐銀兄弟回來了。」

  雪珂還想說什麼,或者準確來說,她想鼓起勇氣和這位月軒的首席說些什麼兒女情長的時候。

  雪清河抬手叩指輕輕敲了敲雪珂的額頭,「在想什麼呢?月華阿姨這邊正忙,有什麼就說吧。」

  雪珂捂著自己被敲的額頭,面色泛紅。

  她有些嬌嗔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兄長,繼而又目光灼灼看著唐三,「唐、唐銀,你回來見哥哥的時候,也要來找找我啊……我,我還想向你請教更多豎琴的知識呢。」

  少女懷春的面容最是嬌憨,雪清河看著雪珂如此,倒是沒叫唐三為難。

  他似笑非笑,掐了掐雪珂紅撲撲的小臉,衝著唐三搖搖頭,「小妹的話著實叫人為難,不過唐銀兄弟若是不介意,我這個做兄長的也不會有意見。」

  「那麼,就先不打擾了。小妹,我們該回去了。」

  說罷,雪清河主動抬起手,朝著唐三示意貴族間的握手禮。

  唐三也不會當眾給這位在他心中留有印象還算不錯的太子殿下落面子,也跟著雪清河的動作一起,與之相握。

  手心相接的一瞬,有一絲柔和的魂力從雪清河的掌心傳來。

  唐三心中微微一動,不動聲色地將對方注入他這方的魂力斬斷源頭的聯繫,直接吞噬殆盡。

  雖然不清楚一介太子殿下緣何對一名月軒畢業生如此,不過從對方試探的魂力可以看出,這個太子殿下的實力絕對不弱。

  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和玉余依共享星火情報庫的唐三,可從來不知道天斗帝國的太子殿下雪清河有這般的實力,就連他的師長寧風致也不曾提過這一點。

  那麼一個太子為什麼要掩飾這種明顯有利於自己的情報呢?

  第一次,得知父輩恩怨後的唐銀懷疑起了天斗帝國是否在曾經的魂師時局中摻了一手。

  比起唐三的略微吃驚和稍加警惕,雪清河說得上是震驚了。

  他傳入對方的魂力雖然柔和,但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就可以隨手化去的,更別說那段魂力在輸入唐銀體內之後,瞬間消失了。

  沒有任何抵抗,也沒有別的感受,就是那麼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本來還只是對唐銀身為唐月華的侄子,昊天宗的直系子弟感到稍有好奇和趣味,眼下倒是真心多了幾分結交的心思。

  不過絕對不能是以現在這個身份。

  雪清河眸光微斂,唇上帶笑,帶著雪珂離去的時候,依舊是和先前別無二致的溫文爾雅,像極了曾經給唐三留下這般印象的寧風致。

  而另一側,早在台上美人奏樂暫歇的時候,特特遊蕩到餐桌前準備享用美食的玉余依,看著在這個特別不符合這人氣質的地方遇見的寧風致,以及寧風致旁若無人享用著糕點美食依舊泰然自若、溫和得體的模樣。

  依依:。。。。。。這是你該待的地方嗎?!

  寧風致,七寶琉璃宗的宗主不應該拿著酒杯,呆在人群包圍的密集之處觥籌交錯嗎?!

  現在這個躲懶的傢伙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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