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我看你印堂發黑,最近恐有災啊,要不要頻道給你算兩卦,嘿嘿」
「不用。」
顧凌風正在路邊等車,不知道哪裡來老傢伙在這擺攤算命,非拉著他算一卦。
老人穿著一身白褂,花白的長髮亂糟糟的在腦後扎著一辮。見到顧凌風沒理他,自顧自的算起來,搖著手裡的龜殼,然後擺弄著好一會兒。
「小兄弟,你這卦象怪得很啊……」老人不解的撓了撓頭,盯著桌上銅錢擺出來的圖案,連連搖頭,「不對,不對,老夫算卦多年,竟第一次看到這麼奇怪的卦象。」
老頭走到顧凌風面前盯了好一陣,圍著他繞了一圈又一圈。
顧凌風筆直的站在路邊,單手插兜,看著這老頭,眼底划過一絲不耐煩。
一輛黑色豪車停至路邊,下來一個黑衣人為顧凌風開門。
「我看小兄弟,非一般人啊,從卦象上看你似有前世塵緣未了。」
顧凌風上車的動作頓了頓。
老頭見他著急走繼續道:「哎!老夫有一言贈予小兄弟,凡事發生必是因果相續,莫要強求。」
「給他一點錢。」顧凌風吩咐一旁的黑衣人,然後上車。
收到錢的老頭驚呆了眼前厚厚一疊的鈔票,雙眼發亮,手指蘸了口水開始數錢,「小兄弟大氣啊!」
「老大,一個小道士而已,幹嘛給他這麼多錢,這年頭明顯是出來坑蒙拐騙的。」
「你是說我很容易被騙?」
「不敢不敢。」
「生活不易,我看他說的挺賣力的。」
他從前也是不信,可這樣的事情卻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顧凌風捏了捏眉心,閉上眼睛休息,思緒一下子將他拉回兩個星期前的晚上:
雨夜,電閃雷鳴。
閃電在陰沉的夜空下張牙舞爪,似要將天撕裂。
郊外別墅臥室內,躺在床上的顧凌豐忽然被一道雷聲驚醒,陰鷙的雙眸如鬼魅般睜開,接著撐起身體,借著落地窗外透進來的光亮朝床邊摸索,卻出乎意料地摸不到他想要的東西。
劇烈的頭痛讓顧凌豐一下子失去了耐心,將床頭柜上的東西一掃,杯子和檯燈被掃落砸在地面上發出刺耳的破碎聲。
顧凌豐心想是誰把他的酒收走了,心裡一團怒火正沒處撒,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從門外響起,接著門被打開。
領頭的人將房間的燈打開,光亮刺眼得顧凌豐眯了眯眼。
「老大,發生了什麼?!有人襲擊嗎?」領頭那人神情緊張,環顧著空曠的房間,然後翻找著窗簾,卻沒發現異常。
不到一會兒,房間裡湧進來七八個人。
顧凌豐用手捏著眉心,還沒看清楚來人,聽見熟悉的聲音時愣了愣,心中一驚,驀地放下手。
「溫興?」顧凌豐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溫興。
他確信自己不是做夢,劇烈的頭痛告訴他這不是夢,他又不敢相信這不是夢,或許他真的醉了。
怎麼可能,溫興在一個月前早就走了。
還沒等顧凌豐反應過來,對面的溫興疑惑地望著自家老大,內心暗暗想著,是不是最近老大太累了,做了噩夢。
「老大,你做噩夢了嗎,今天雷雨天氣,要不換個房間吧?」溫興被顧凌豐看的有些不自然,看著滿地狼藉,小心翼翼道。
「你怎麼在這,你不是……」顧凌豐疑惑,原本無可挑剔的臉上充滿了疲憊之色。
顧凌豐再次打量著這房間,才發現有一絲不對勁,他記得這房間剛換了藍色的窗簾,因為青雲喜歡,可現在卻是以往的黑色。還有牆上的畫,都沒有。
不對勁!
「老大你怎麼了?」溫興看著顧凌豐的眼神越發疑惑,然後示意一邊的手下將玻璃渣清理乾淨。
顧凌豐越發覺得這一切的荒謬,抓著溫興的肩膀問道:「這是哪?現在是哪年哪月?」
溫興被他搞的有點懵了,抓了抓腦袋,說道:「你在家啊,2025年5月份。」
「兩年前?」顧凌豐手一顫,鬆開了溫興,又拿起桌子上的手機,顯示的時間令他後退幾步。
看來他真的做了噩夢,他明明記得,他喝醉了酒,然後睡在臥室里不省人事。
溫興,他最得力的助手,早在一月前,意外死亡。
還有他的妻子……葉青雲也死在了,被他親手害死的!
明明他擁有這麼多,卻還是不滿足,親手將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都毀了。
若不是真實的感官和觸覺,他都以為自己也到了地府。
「老大,您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溫興看著顧凌豐緊蹙著眉頭坐在沙發上,以為是顧凌豐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還有奇奇怪怪的話感到十分不解,於是示意門外的人去聯繫醫生。
房間裡安靜的詭異,眾人不敢大口喘息,生怕出了什麼差錯。
窗外雷雨交加,時不時轟隆一聲驚雷。
良久,顧凌豐才緩緩抬起頭來,重新掃視著房間裡的一切,然後疾步衝出房間,一切,都是他熟悉的裝潢,別墅的守衛,空蕩的花園,無處不透著冰冷的氣息。
這一切,都還沒發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