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 章 家人

  我還未走出這片森林就看到了我爸媽。

  如出一轍的面無表情。

  我沒有繼續向前走，無聲和他們對峙著。

  我爸還沒有說話，我媽已經氣沖沖地走到了我的面前。

  「媽…」

  話語未盡，「啪」的一聲我的臉歪到一邊去。

  我的臉迅速腫脹起來。

  「米爾，你是想殺了你哥哥嗎？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你怎麼這麼不聽話！」我媽歇斯底里，「我們是家人啊！」

  她捏住我的下巴，「你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總是這樣？什麼也不說？」

  她最近好像一直在生氣。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沉默？」她咬牙切齒，聲音里滿是痛苦。

  對不起。

  我只是習慣了。

  我無法滿足我媽的要求，不管在哪裡我好像都無法做到，為什麼要對我抱有期待呢？

  明明我是這樣差勁。

  如果可以一睡不醒就好了，這樣我就不用再想方設法滿足我媽的要求。

  對不起，又讓你生氣了，媽媽。

  我的天賦並不好，實際上說不定比糜稽還差勁。

  「米爾，米爾，我們都愛著你啊！我們是家人啊！」

  家人，我是嗎？

  我有著上輩子的記憶，如果不是意外的話，我會在這副軀體裡出生嗎？

  我不過是個竊取別人人生的小偷罷了。

  米爾，米爾。漫畫中揍敵客家有這個人嗎？我不知道。

  因為我是米爾•揍敵客，因為我的血管中流著一半揍敵客家的血液，因為我是女兒，所以我是家人，所以我媽愛我。

  可我不是米爾，我是xx啊！

  記憶和經歷能塑造一個人，如果我是米爾•揍敵客，那為什麼還有身為xx的記憶呢？

  【你是我的孩子，你要聽我的話】

  是的，我好好聽話。

  【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你必須回報我】

  會回報的，因為我只有你。

  【我要結婚了，要是沒有你就好了】

  要是沒有我就好了，要是可以把我媽的血換掉就好了，要是我媽在我出生時把我扔掉或者掐死我就好了，這樣我媽就不會被噁心的血緣束縛住了。

  「揍敵客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孩子！」我媽又掐住了我的肩膀。

  沒辦法啊，這也不是我能選擇的。

  「米爾」我獅子王一樣的父親席巴低下頭，「你想離開嗎？」

  離開？我可以嗎？

  我沒有說話，但他好像知道我的想法，「可以的，下一次訓練成績好的話可以暫時送你離開一段時間。」

  我很詫異，但不可否認我的心底湧現出一股難言的開心，「好的爸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娜達！怎麼可以讓米爾一個人離開家，她還那么小，被外面的人傷害了怎麼辦，我不同意！！」我媽的尖叫聲直上雲霄，林子裡的鳥全都飛了起來。

  「基裘」席巴的聲音異常堅定又有威嚴，「米爾需要出去了。」

  「可是……」我媽欲言又止

  我爸的眼神掃過去，野獸一樣的豎瞳掐斷了我媽的話語。

  「好了，今天到此為止，伊爾迷和米爾自己去領罰。」

  「好的爸爸」另一道聲音和我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伊爾迷從林子裡走出來，他的胸口有一大片血跡，我動了動手指，好像還能殘留著溫熱的組織血液包裹手臂時的感覺。

  「米爾」

  伊爾迷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彎了彎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