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霜沉默，將那殼子給收進背包，好歹是金蟬脫下來的，也算是一味藥材。
再看地上的細小痕跡，他定是鑽進土裡跑掉。
穿山甲一族對氣味和方向感十分敏感，給他點時間，說不準真能找到。
只不過這倆一個瞎眼瘸腿，一個半身僵化，這時候再讓去做事，未免有點黑心商人那味。
「無妨。」顧霜正色，「說吧，為何出了五幻谷就沒了記憶。」
他們穿山甲一族的獸人還不少，但化形的僅有那麼幾十隻，身負異能的更是只有個位數。
為了生計，老穿山甲組織他們進入五幻谷認清路線，以此來謀利。
老穿山甲的異能是清洗記憶，但範圍只能在五幻谷使用。
那些闖關過的人忘掉內容和地圖路線，他們穿山甲就永遠有活可干。
從種族方面來說，老穿山甲算是為了整個族人的生活。
「那你當時為什麼向老獸人說謊我只過了第一關？」
穿山甲撓頭，「你不是一關沒過麼，入口都是其他闖關獸人打開的，只能說你運氣特別好，我是擔心你沮喪，才說兩關的。」
顧霜：……
他還挺貼心，甚至認為通關成功的不是顧霜。
這樣也好，少點人知道，少點麻煩。
只是可惜，顧霜這一趟沒有找到獸境入口。
穿山甲忽道：「對了，五幻谷最近出現異常，有獸人突然就從他們的所在地被傳到了五幻谷中。」
「我懷疑是獸境引起的變故。」
顧霜猛然抓住他，「獸境？」
穿山甲嚇了一跳，冷靜道：「對，獸境，五幻谷每年都會開一次獸境，但位置會有所變化……」
顧霜鬆開他，語氣緩了緩，「火系的關卡不見，應該不在火系，沒有風系通道，那我再去一次木系。」
「一天之內去兩次五幻谷？」穿山甲驚了，「不行，你的身體受不了，五幻谷會有排斥。」
他的話讓顧霜猶豫，如今她腹中崽崽跟著她經歷太多風浪了。
她走了兩圈，找了快乾淨地方坐下。
穿山甲安頓好香香後，立即去給她們倆找吃的。
「姐姐，獸境裡有你重要的人嗎？」
這小姑娘心思敏感又聰慧，顧霜點頭，「嗯，我的獸夫和崽崽在裡頭呢，我想找到他們帶回我身邊。」
「姐姐這麼厲害，肯定能找到他們的。」香香，「但我聽爹爹說過，曾經有人在五幻谷不小心碰見獸境，最後失蹤，屍骨無存。」
在她的視角里，獸境是個很危險的地方。
「姐姐，你還懷著崽，等爹爹回來了，吃點東西就休息吧。」
果然月份一到，大多數獸人都能感知到崽崽的氣息。
顧霜點頭，沒一會兒穿山甲回來，帶來的食物不是酸度大的野果子就是半腐的肉。
他有些尷尬，「我的獸幣都給那蟬獸人了，食物……食物都是找的同族剩下的。」
他知這樣太過寒磣，老實人開始著急了。
顧霜淡淡說沒事，手一揮桌面上出現新鮮果子和肉。
香香眼睛都亮了，「謝謝姐姐！」
【宿主，他倆防禦和探索能力強，部落里還有許多位置區域，要不也收了試試？】
靚仔是希望部落里獸人越來越多的，這樣以後對顧霜也有幫助。
這個顧霜有待考慮，三人吃完，顧霜打坐消化從火系通道里得到的獸力，香香在一旁睡覺，穿山甲默默流眼淚。
自從得了這僵化，香香幾乎都沒怎麼好好睡過覺。
他深深吸了口氣，忽的愣住，頭偏向洞口外。
回眸心虛瞧了眼顧霜，他走了出去。
行至不遠，他看見老穿山甲的背影。
「族長……」
老者摸了摸鬍子，另只手朝他伸去，「東西呢？」
穿山甲垂著腦袋，「那雌性沒有獲得寶物和藥材，所以……沒有。」
搭配清洗記憶的方式，引路的穿山甲會趁機拿走闖關獸人一部分的東西。
老者蹙眉，不悅道：「果真是個廢物雌性，嬌嬌弱弱的，一看就不中用。」
「她懷的是狐崽，我已派人通知狐族的人來接走，在狐族來之前，你想辦法留住她。」
穿山甲握拳，「族長，她有獸夫也有族人，為何要讓狐族帶走？那跟強擄有什麼區別。」
族長不由分說甩了他一巴掌，慈眉善目的臉扭曲道：「別忘了當初是我讓你化形，也是我給了你女兒活下去的希望，我讓你做什麼，你做就是。」
「是……」
穿山甲嘆了口氣，兩邊都是恩，他該怎麼辦。
山洞內，顧霜獸力吸收得很順暢，不知不覺她意識朦朧，恍惚間看見一團光暈在自己面前。
那團光暈露出條純白的小尾巴來，勾著她的手指。
剎那間一副景象出現在她腦海中。
她看見獸境的門開啟，晨野被吸了進去，獸境消失，這次她連晨野也失去。
她看見一群帶著面具的狐狸從天而降，輕鬆將她擒住，押走離開，穿山甲和香香倒在血泊中。
顧霜心口震動。
這是……未來？
意念合一，她睜開眼，外邊天色大亮，陽光灑落進山洞，剛好照射在她的腹部上。
「乖崽，你又使用能力了？」
她輕揉著腹部，眉頭緊鎖。
那景象模糊，只能看見具體的人，背景不太真切。
既然獸境開啟，將晨野吸走，那大概是在金系通道。
她沒有金系異能，能進入阻止未來之事的發生嗎？
或者……她直接擺爛，不進去了。
「姐姐，你醒啦。」香香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爹爹說他有辦法讓你進其他通道。」
這麼巧，昨晚不是還勸阻她別進去麼。
她朝向穿山甲，「什麼方法？」
迎上顧霜那寒霜般的視線，穿山甲心底打著鼓，「你有金系獸珠就能進去，相當於偽裝。」
「有。」
不僅有，還挺多呢，當初夜星贏了不少小獸珠。
她賣給拍賣場一部分，自己手裡還有一部分呢。
穿山甲躊躇，「行，在帶你進去之前，能先給香香做好剩下的丹藥嗎？」
「那蟬獸人所說的東西，肯定珍稀，恩人，我的要求不過分吧。」
顧霜看了他片刻，勾唇笑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