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實在是不想理會劉大志這種人。
隨便找了個藉口，開車就出了村子。
尋著鄉間的小道繞了一圈，不知不覺已經把車開往了皮山縣的方向。
路上再次掏出手機給葉靈打了個電話。
「徐陽！」
這次很快就有人接聽電話那邊傳來了相當驚喜的聲音。
「葉靈你在皮山縣嗎？」
「我正準備過去呢。」
徐陽也是心情不錯的說道。
「我——回京城了。」
電話那邊驚喜的情緒明顯被打斷了。
「我回爺爺家這邊，不好意思啊，沒有提前和你說一下，讓你白跑一趟了。」
「啊，沒事的，是我沒提前打招呼才對。」
徐陽也是愣了一下，不過仔細想想也有道理。
大過年的自己都要回爺爺老家這邊，她肯定也是要回去的。
只是車子已經開到了皮山縣的路上，現在調頭也沒有地方可去。
所幸繼續一腳油門，奔著皮山縣開去。
離開也有一年多了，好歹是自己工作了三年的地方，回去看一看。
小車駛入皮山縣，明顯就能感覺到一年以來這裡的風貌大不同。
很多地方都有建設工程的痕跡。
不少在年節的時候仍舊沒有停工。
街道上的商業氛圍也火熱了不少，看得出來，這一年來皮山縣被葉靈治理的相當不錯。
車子在縣裡兜兜轉轉了一圈，最後來到了長興冶金廠。
一年的功夫，廠區的面積擴大了一倍。
明明是在大過年的時候來拿貨的，汽車都排的老長。
此時的華國正是基建高峰的前夜。
各處地方建設就如同一個海綿一樣，正在瘋狂吸納著各種建材。
金屬尤其是高級合金，有多少都能吞下。
開車到了門口就能發現，這邊也已經停了不少小轎車。
幾個穿著精緻的青年，正圍著門衛崗亭議論紛紛。
徐陽好奇的走了過去，直奔著崗亭就要往裡走。
「嘿嘿嘿，兄弟懂不懂什麼叫先來後到。」
一直在前面的那個小青年看到需要往裡走，頓時就不樂意了，招呼著攔在前面相當不滿的說道。
「我是來這裡找朋友的，你們是幹嘛的？還要在這裡排隊？」
徐陽到底有沒有生氣，只是有些好奇的問道。
「得了吧，是在廠子裡面有幾個朋友啊。」
那個青年一臉鄙視的說道。
「大家都是來要指標的，兄弟別壞了規矩。」
「可不是嗎？」
「到後面排隊去。」
「我都在這等了四天了，過年都沒回家一趟。」
後面的那一幫人也議論紛紛的樣子，相當的不滿。
徐陽一下子就明白。
這些人應該是跑採購的。
想不到現在鋼鐵市場如此緊俏，大過年的都需要在這裡排隊要指標。
「你們誤會了，我不是採購的，我真的是來這裡找朋友。」
徐陽搖了搖頭。
「不信你們問門衛，何隊長，你們李總在嗎？」
「什麼老何？」
然而崗亭裡面一個年輕的聲音卻有點打臉了。
就看到裡面穿著個保安制服里的親人，皺著眉頭走了出來。
「去去去，你們這幫當指標的，別堵在門口。」
門衛青年手裡還拎著個橡膠短棍，相當不客氣的甩來甩去。
在皮山縣工作的時候，徐陽也是經常要往長興長跑的。
門衛老何也算是熟人，只要來了都會立刻通知你們的領導。
只是沒想到一年沒見竟然換人了。
「行吧兄弟別裝了，都讓人點破了。」
「可不是嘛，平時多走點正路，別想那些歪招。」
一開始還有幾個人真以為徐陽有熟人，結果被那個門衛一說，全都鬨笑了起來。
「你去打電話問問你們領導，就說徐陽來了。」
徐陽也是一陣無語。
「切，我告訴你別沒事找事啊！」
那個小青年一臉的鄙視，這種人見多了，要是每個人他都打電話請示的話，一天就不用干別的了。
然而就在他準備哄人的時候，腦袋突然被人狠抽了一下。
「怎麼和徐科長說話的！」
一個黑瘦的中年漢子猛的抽了一下，惡狠狠的說道。
實際抓著他的領子，連帶著自己一起鞠躬，對著徐陽連連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徐科長，這人是新來的，不認識您。」
「他是誰呀隊長？」
那個小青年還有點愣頭愣腦的，都被按著低下頭了，還忍不住扭過來問道。
「我削死你！」
眼看著對方還沒有明白的意思，中年人更是生氣了。
「你認識我？」
有人出來解圍當然是好事，不過他這樣子弄得徐陽倒是有些尷尬。
「是啊，徐科長，你以前常來的。」
中年隊長急忙點頭哈腰的說道，又像是不解氣一樣，踢了一下小青年的屁股。
「還快點給徐科長道歉。」
「不用了不用了，他也是儘自己的本職工作。」
徐陽倒是無所謂的搖了搖頭。
「老何呢？」
「哦，前隊長老何，去年配合縣裡的警察抓偷材料的強盜，受了傷，但也立了功，現在已經被招去當輔警了。」
「徐科長您稍等，我直接給我們經理打電話。」
沒過一會兒就看到鄭衛明小跑著出來，胖乎乎的臉上擠滿了笑容。
「哎呀，徐科長不好意思，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你下次想來視察的時候叫我一聲，我直接在廠里小車接你就好了。」
「不用不用，我也就是過年了，閒著沒事過來看看老朋友。」
徐陽連連擺手，客氣的說道。
說著就和鄭衛明一起進了廠子，留下一幫傻了眼的採購員，目瞪口呆。
「我看你們廠子的效益相當不錯啊，大過年的都不停工。」
去了會客室，立刻有漂亮的女秘書送上來幾個果盤。
「我也想休息幾天，可是外面要剛才的實在太多。」
鄭衛明也是嘆了口氣。
「現在全國各地都缺鋼材，就這一年的功夫，我們廠又起了一台爐。」
「就這也趕不上了供貨，正合計年後再起兩台爐呢。」
「可惜現在好點的煉鋼爐也不好弄，別看他們那些採購缺鋼材，其實我們想買一套高爐設備也很難。」
「我之前看上了安鋼三廠兩套二手的小平爐，可惜長嶺他嫌棄技術太落後了。」
「非要盯著幾個大型轉爐，那都是國企大廠，就算生產出來的轉爐也是給其他國企也進廠準備。」
「咱們根本排不上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