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沒有任何遲疑地看向劉海中,說道:「老劉,你快給我做個證吧。
真是的,浪費這時間幹嘛,我說過的話還能反悔不成?」
後面半句明顯是說給張建東聽的。
但張建東沒有啥反應,反而劉海中忍不住捂住額頭。
這哪是求人呢?這分明是抓壯丁呢!
如果剛才還有些遲疑要不要履行「暫代一大爺」的義務,攬下來這樁麻煩事。
那現在劉海中心中就無比堅定了。
「賈張氏,這件事我幫不了你,你還是找別人吧。」
「你說啥?不想幫我?」賈張氏眼睛一瞪,破口大罵:「劉海中,你別給臉不要臉!
身為管事大爺,這種事你憑什麼推辭,你必須管!
不然……不然我就去街道辦告你!」
事情轉折地太快,圍觀眾人完全跟不上趟。
這不是秦京茹和賈家的事嘛?
扯上張建東還算說得過去,可怎麼又扯上劉海中了?
這也就算了,賈張氏竟然和劉海中幹起來了。
這劇情實在是太夢幻了,完全跟不上啊。
何止圍觀群眾,就連當事人劉海中都沒反應過來。
賈張氏不是應該求他麼,怎麼突然就開罵了呢?
錯愕之後,便是無盡的憤怒,上一秒還享受著眾人的熱情,轉個眼的功夫,張建東露出獠牙,圍觀眾人好整以暇地看戲。
最可恨還屬賈張氏,這人真是不知好歹!
之前他明明是在幫著賈張氏說話,賈張氏不領情也就算了,竟然恩將仇報,反過來罵他。
劉海中肺都要氣炸了,要不是看賈張氏這麼一大坨著實不好欺負,他真有心動手!
到了這份上,劉海中自然不會當這個冤大頭。
恨恨看賈張氏一眼,扭頭就要走。
賈張氏自然不會就這麼看著劉海中離開,幾步上前又擋在劉海中面前。
劉海中只想著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走得很急,等注意到賈張氏到時候,已經來不及停下來。
就這樣,在眾多吃瓜群眾的注視下,賈張氏十分自然地「被撞倒」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痛呼不已。
「賈張氏,你少給我來這套!
都是一個院的,誰不知道誰啊?」
劉海中怒氣沖沖,完全沒帶怕的。
見此情形,賈張氏眼中流露出一絲決然。
早就注意著這邊的張建東連忙堵上耳朵,還不忘提醒秦京茹一聲。
秦京茹的動作稍稍慢了一絲,便受到賈張氏魔音貫耳。
「老賈啊,你怎麼死得這麼早,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在這四合院裡頭受人欺負。
別人就算了,連劉海中都欺負我們啊。
老賈啊,你要是泉下有知的話,趕緊把姓劉的也帶走吧!」
好傢夥,沒了秦淮茹在旁邊拉著,賈張氏的召魂大法威力更勝往昔。
首當其衝的劉海中已經帶上了痛苦面具。
看熱鬧的圍觀者,也受到波及,一個個呲牙咧嘴,顯然受傷不輕。
賈張氏的魔音召魂大法,果然恐怖如斯!
劉海中艱難抵抗,終於在賈張氏換氣的時候,找到一絲可趁之機。
「賈張氏,你又在嚎什麼?這件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憑什麼扯上我啊?」
劉海中也是服了,他不就是想出個風頭麼,容易嘛他!
賈張氏振振有詞:「誰讓你主持這次大會的?既然你是這次大會的管事大爺,這事就該你管!
你要是不管,我跟你沒完!」
「神經病,我懶得理你!」
劉海中怒罵一聲便又要走,腳下卻一沉,低頭一看,賈張氏正死死地抱著他的褲管,眼淚鼻涕咔咔往上造。
這動作就已經很噁心了,賈張氏嘴裡的叫罵更是沒法聽。
又是欺負她一家老小,又是沒良心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劉海中怎麼她了呢。
眼見眾人又開始看起戲來,尤其是張建東這小子。
本來是他的事,現在這人卻脫身事外,看自己的笑話。
劉海中越想越氣,幾次用力,賈張氏死死拽著不鬆手,根本抽不出腿來。
「賈張氏,我警告你快點放開我!」
「不放,你不給我作證,我就不放!」
這一幕看得眾人不約而同發出鬨笑聲。
和賈張氏比起來,劉海中的作戰經驗還是太少。
人一多,又一笑,很快就招架不住,只能答應下來。
得到張建東肯定的答覆之後,賈張氏志得意滿地走了。
劉海中只能無奈地宣布,大會就此結束,賈張氏的補救行為由他監督。
其實只要劉海中躺平,就算賈張氏真的反悔,也沒辦法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但偏偏他是個官迷,自身威望比什麼看得都重。
要是這件事他沒幹好,那在四合院中,他就成了笑話。
這個二大爺,也沒臉再當下去了。
所以此時的劉海中眉頭緊鎖,心中想著怎麼才能讓賈張氏說到做到。
而原本的當事人秦京茹,就這麼成了局外人。
可以預見,賈張氏未來的一段時間一定會「痛改前非」,至少她在賈家的這段日子,應該會好過很多。
這也是張建東的目的。
至於之後秦淮茹怎麼樣,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有道是打鐵還需自身硬。
如果秦淮茹一直是現在這樣,對賈張氏言聽計從,那現在就是讓賈張氏發再多的誓,找再多的公證人。
到時候該是什麼樣子,還是什麼樣子。
怪不得任何人。
而現在秦淮茹輕鬆了一點,賈張氏和劉海中互為掣肘,秦京茹擔子卸下一大半,多出不少時間來培養感情。
這個場面,可以說完美。
事情正如張建東預想的那樣發展。
被張建東和秦京茹聯合起來擺了一道,賈張氏徹底老實了。
屋裡屋外的活都搶著干,甚至是照顧秦淮茹的事,也都沒有任何怨言。
這可把秦淮茹嚇得不輕。
要知道這樣的待遇,她只在相親看門和生下棒梗坐月子時享受過。
其餘時候,不管身體頭疼腦熱,都是她伺候賈張氏。
趁著賈張氏不在跟前的空檔,秦淮茹問道:「京茹,這是咋回事?我婆婆這是變了性子了?」
「變了性子?那當然不會了,這都是我的功勞!」
秦京茹得意揚揚的把之前發生的事,詳細的說了一遍。
本以為能得到秦淮茹的感謝,卻沒想到秦淮茹沒有任何感激之情,反而責怪她想把事情鬧大的做法太過冒失。
秦京茹不可置信地說道:「姐,賈張氏這麼對你,賈東旭還打你,你還為他們說話!你怎麼想的?」
秦淮茹嘆了口氣,說道:「唉,他們就算有再多不是,也總是我的家人啊。
我婆婆是不好,你找她麻煩我也沒意見,可東旭的工作一定不能有任何閃失。
他是我們這一大家子的頂樑柱,他沒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咱們女人,不都是這樣過一輩子的麼?」
秦京茹一陣沉默。
她突然想起之前,她和張建東對話。
在她看來,賈家母子的錯就該直接告派出所,哪還用得著費這麼大功夫,綁著劉海中來看著。
當時張建東告訴她,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秦淮茹可不一定這麼想。
她還不信,秦淮茹都被這麼欺負了,還能沒有一點怨言?
現在聽了秦淮茹的話,她才知道張建東說的是對的。
回想起小時候,秦淮茹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
父親是大隊書記,叔叔是大隊長,從小就沒缺過衣食,更是受不得半點委屈。
可現在竟然變成這副樣子。
難道女人一結婚,就會變成這樣麼?
秦京茹突然打了個寒顫,對即將到來的婚姻生出一絲恐懼。
與此同時,秦京茹在四九城唯一的朋友,婁曉娥,也同樣深陷苦惱之中。
「小娥,我跟你說的,你再好好想想。」
「爸,我再說一次,他真的不行。」
「為什麼不行?」婁靜齋下意識反問一句,看到婁曉娥略有糾結的表情時,他又放緩聲音,輕輕說道:
「小娥,你聽爸一句,爸不會害你。
他你也見過,個頭模樣都不用說,身上也有手藝掙得到錢,最重要的是,他的人品夠好!」
婁靜齋站起來走了幾步,說道:「咱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是真的不能再拖了,得立刻給你找一個好人家。
可這一時之間,哪有那麼容易?
就說上次的許大茂,這樣的小人,你要真是嫁過去,不僅你自己不會幸福,咱家裡也得受牽連。
他就不一樣了,這些天他做的事你也都知道了,這樣的人品,才是值得託付一生的好人家啊。」
婁曉娥面露無奈之色。
家裡的情況她都知道,她的年紀也是該考慮婚姻問題了,可……
「可不能是張建東啊!」
婁靜齋反問道:「張建東怎麼了?就憑張建東自己在軋鋼廠里站穩了腳跟,我告訴你,這個人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再說了,他一個孤兒,對養父養母都這麼上心。
你要是和他結婚生子,還愁他不顧家嗎?」
「可是……可是張建東他有對象了啊,秦京茹,你見過的!」
「那又怎麼樣,不是還沒結婚嗎?」
婁靜齋毫不在意,另找了個角度勸說道:「別說結婚了,他和那個秦京茹八字還沒一撇呢,你現在追求還不算晚。
小娥啊,有些事情是不能謙讓的,這世上的好男人很少。
咱們家這情況,要是錯過這次機會,想要找下一個,可就不知道有沒有這個運氣了。」
婁曉娥低著頭,默不作聲。
婁靜齋不厭其煩地勸說道:「你怕什麼呢?難道你覺得自己爭不過秦京茹?
她一個鄉下姑娘,長得又不怎麼樣,和你怎麼比?
男人嘛,都是順毛驢,你多主動點,害怕搶不過一個黃毛丫頭?
再說了,他張建東能順利進入軋鋼廠,那都是我在運作,就憑這一點,他就會做出取捨。」
婁曉娥心中萬念交雜,不知如何是好。
她萬萬沒想到,父親竟然會把主意打到張建東身上。
自打上一次一起吃過飯,婁靜齋就在默默關注著張建東,甚至還為他走了楊廠長的人情,幫他進了軋鋼廠採購科。
這樣的行為,足以證明婁靜齋有多麼看好張建東了。
在婁曉娥看來,張建東也確實值得這份看重。
看過婁靜齋搜集的資料,她才知道張建東的身世,也十分明白,一個孤兒想在四九城站穩腳跟,有多麼不容易。
其實當婁靜齋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她心裡是沒有多少抵抗的。
如果張建東是個陌生人,她一定很樂意。
可張建東她太熟悉了,熟到她自己就是人家對象好朋友。
和秦京茹相處短短几天時間,她就已經喜歡上這個傻乎乎的姑娘了。
因為這件事傷害到秦京茹,她又怎麼忍心呢。
婁靜齋還在不斷勸說,聽得婁曉娥心煩意亂,選擇躲回臥室里。
只是不管怎樣,張建東這三個字,在她心中的印象越來越深刻。
四合院許家,許大茂正一臉興奮地向許世清匯報。
就在剛才,他又受到副廠長李懷德的接待。
自打借著張建東的光,和李懷德吃過一回飯,許大茂便發現,人家大領導好像十分看重他。
隔三岔五請吃小食堂,之前又幫他轉正,好事那就沒聽過。
可這些東西也不是免費的,就在剛才,李懷德提出了要求,要他對付張建東。
這不是姓何的嫁給姓鄭的,正合適麼!
之前張建東好幾次壞他好事,許大茂早就看不順眼了。
要不是許世清攔著,他早就跟張建東幹上了。
所以一有這個好機會,許大茂便火急火燎地跑回家,和許世清商量該怎麼辦。
許世清聽了之後,卻沒有那麼激動,而是一臉沉思。
許大茂忍不住問道:「哎呀爸,這您還用想嗎?連副廠長都看張建東那小子不順眼了,您還怕啥?
咱們有李廠長當靠山,還用得著怕張建東?」
許世清眼皮一翻,反問道:「李懷德是副廠長,在廠里比楊廠長說話還管用,你就不奇怪,對付一個張建東,他卻要托你的手?」
「這……也許是……他不方便?」
「不方便是肯定的,但也有別的原因。」
聞言許大茂失望地說道:「那這次咱們就這麼算了?」
許世清眯起眼睛,冷冷說道:「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你馬上答應李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