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釣魚張建東最清楚不過,但這會兒他決定先聽聽閻埠貴怎麼說。
「三大爺,咱們怎麼辦?」
閻埠貴倒也不藏著掖著,說道:「這釣魚嘛,只講究三樣,竿、餌、窩。
昨個傍晚我早就打好窩子了,咱爺倆只管釣就行。對了,你有釣竿沒有?」
「沒有。」
「這可就麻煩了,釣魚缺什麼都行,不能缺了竿兒啊。」
看著閻埠貴做作的樣子,張建東哪裡還能不知道他的想法,故意捉弄道:
「三大爺,您知道哪裡有賣釣竿的嗎?我乾脆買一個。」
閻埠貴瞬間急眼了:「嗨,哪用得著上外邊買啊,我家裡就有個舊的,你要買,我便宜賣給你。」
「是舊的啊,不會是有問題吧?」
「你這話說的,三大爺怎麼會賣你壞竿兒呢,你要不放心,我把我用的這根賣給你,這總行了吧?」
「行吧,那得要多少錢呢?」
「我這釣竿是用上好的箭竹做的,你看這竹節,多密,我用了大半年,沒出過問題,好用著呢。」
「啊?您都用大半年了?」
閻埠貴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不過為了把魚竿賣出去,他還是千方百計地推銷著:
「放心,三大爺不會讓你吃虧,這釣竿別人都買兩三塊……」
見張建東臉色一黑,閻埠貴連忙改口:「不過你要買,我就收一塊錢。
這會兒豬肉一斤八毛六分錢,一塊錢,你釣上來幾條魚本錢就收回來了,這往後就都是白賺的。」
「行吧,我買了。」
「哎好,我給你取去。」
交易達成,兩人皆大歡喜。
對於張建東而言,花一塊錢就能買到一根釣竿,無疑是賺了。
而閻埠貴卻也有自己的打算,在他看來,釣竿一根就夠了,多出來的捨不得扔,放著也只是吃灰。
這會兒便宜賣出去,等張建東發覺釣不上來魚,他再低價收回來,這一來一回,不白賺個幾毛錢?
想到這,閻埠貴笑得更開心了。
「建東,三大爺也不占你便宜,你買了魚竿,今天釣魚的餌料,就算我頭上。」
「那敢情好。」
兩人相談正歡,秦淮茹走了過來。
「三大爺,建東,你們這是要釣魚去?」
「啊,建東想要學釣魚,正好今天我有空,帶他玩玩。」
張建東沒說話,秦淮茹反倒找上他:「建東,昨天真是不好意思,東旭他犯渾,你別搭理他,我給你賠不是了。」
眼神微轉,張建東用極其純潔的表情說道:「秦嬸兒,你都和大爺道過歉了,不用再麻煩了。」
一句秦嬸兒,秦淮茹和閻埠貴一齊愣在原地。
按理說張建東今年十七歲,秦淮茹二十八奔三的人了,兩人年齡相差快一輪,叫聲秦嬸兒正合道理。
可實際上,四合院裡像張建東這樣,比秦淮茹小點的年輕小伙子,誰會真的叫她嬸呢?都管她叫姐。
嬸兒哪有姐親近哪?
這一聲嬸兒如同當頭一棒,讓秦淮茹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年紀已經快三十了。
看著秦淮茹鐵青的臉色,張建東心中暢快不已。
他暫時倒和秦淮茹沒有什麼過節,不過原著中賈東旭死後,秦淮茹吸血鬼的本性暴露無遺,整個四合院沒人能逃過一劫,他不得不早做打算。
我都叫你嬸兒了,你總不能再吸我的血了吧?
秦淮茹掛著尷尬的笑容,遞過來兩個窩窩頭:「建東,這兩個窩頭你和三大爺帶著釣魚吃吧。」
「不用了秦嬸兒,我帶了饅頭。」
「哎,怎麼不用啊,我用啊。」閻埠貴急切地接過窩頭,「這東西好著呢,拿來當魚餌好使得很。」
「三大爺用得著就行,我先回去了。」
秦淮茹說完落荒而逃,看得張建東心中一愣。
有了今天這回,想必秦淮茹應該不會把他當做目標了吧。
「三大爺,咱走著?」
「走,走。」
要不說這三大爺會算計呢,有自行車不騎,非要腿兒著。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大早上的天氣涼,騎著自行車萬一摔了,你們年輕小伙撐得住,我這小老頭可受不了。
再說了,什剎海又不遠,幾步路的事,你說是不是?」
「我只有一個問題,您不騎擱家裡放著不就行了,為什麼還要推著它呢?」
走在大街上,來往行人無不詫異,張建東莫名有些羞恥。
他想起小時候學過一篇父子互相謙讓有馬不騎的文章,只是相似的表象之下,藏著的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思。
閻埠貴依然有說法:「你想啊,萬一咱們釣到的魚太多了,拿不回來怎麼辦?
有個自行車,它也方便不是。你可別小瞧它,這車雖然是二手的,可經過我這些年精心保養,比新車還好使。」
「這話我信,您這車烏亮油光的,蒼蠅站上面都得跌跟頭。」
「嗨,自行車這東西,就和牛馬這些牲畜是一樣的,你得好好對待它,不然,它就要尥蹶子。
你就說咱們院吧,我這自行車可是頭一份,別人誰也沒有啊。」
終於找到機會炫耀,閻埠貴精神異常振奮,聲音也洪亮不少。
這也不能怪他,這輛自行車是他各處淘換來零件,自己個找人組裝的。
雖然一截永久一截鳳凰的,但好歹是自行車不是。
這個年頭,有輛自行車那可是漲面子的事,要不是為了體現自己老師的身份,他還真捨不得花這個錢。
兩人聊著天,沒一會兒就到了什剎海。
後世的什剎海每到休息日便人滿為患,這時候遊玩的人倒不多,只有幾個釣魚佬早早地占了位子。
閻埠貴見狀,幾個快步趕到一段微微凹陷的河岸,把自行車支好,卸著東西。
其實也沒什麼,一張不大的舊網兜,一碗油炒過用酒泡酥了的玉米粒,兩根釣竿,兩個小凳子。
一旁的釣魚佬打著招呼:「喲,老哥,今天來得可晚了點啊。」
閻埠貴隨口說道:「釣魚這東西,它不在乎來得多早,講究一個順其自然。
來得太早魚都趴著窩呢,你上哪釣去。」
釣魚佬笑著搖搖頭,轉頭專心盯著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