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東方才泛起魚肚白,夏炎冥便早早地起了床。
他穿著一襲白色褻衣,獨自蹲在院子裡,用力搓洗著自己的褻褲。雖然手上動作不停,但他的心思早已飄向了別處。
原來,昨晚夏炎冥又一次夢到了張小姐,而且這次夢境更為荒唐,她竟然在夢中喊了他一整晚的"將軍"。這讓夏炎冥有些懊惱,婚期應該再提前的。
洗完衣服後,夏炎冥匆匆吃完早膳,便帶著肖卓一同前往皇宮參加早朝。此刻的他並不知道,早上發生的事情已經傳到了老太君的耳中。
當容嬤嬤伺候老太君吃早飯時,順口提到了這件事。
她忍著笑意說:"早上將軍院裡的順子前來傳話,說是今早將軍又在洗衣服了。"
聽到這個消息,老太君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似乎並不意外。
她輕聲說道:"這已經是第幾次了?看來炎冥是真的開竅了。"
容嬤嬤接著補充道:"可不是嘛,將軍這幾日經常不在府上。老奴偷偷地問過肖卓了,據說將軍這幾天總是去雲銘少爺的學院接他。
不僅如此,將軍還派人調查雲深少爺的考卷是否被調換或銷毀,甚至連張家的兩個鋪面,將軍都找人去照顧了。"
老太君一臉贊同的說:「既然炎冥和雲初丫頭已經訂婚,那麼炎冥理應照顧張家。」
她認為,炎冥和雲初已經訂婚,而且遲早會結婚。那麼將軍府和張府就是一家人。
容嬤嬤也隨聲附和道:「張小姐是一個心懷大義之人,與其他閨閣女子有所不同。」她深知張小姐的善良和勇敢。
此時,夏炎冥下朝後,匆匆忙忙地帶著肖卓出城,趕往郊外。他心急如焚,因為他知道時間緊迫,必須儘快處理好這件事情。
而另一邊,沈默早已在別院外等候多時。他無聊地數著狗尾巴草,焦急地等待著夏炎冥的到來。
當他終於看到夏炎冥時,忍不住抱怨起來:「你怎麼現在才來?再晚一點,我就要被蚊蟲咬死了!」
聽到沈默的抱怨,夏炎冥難得的說道:「辛苦了,過幾日,我請你去望江樓吃飯。」
這句話讓沈默心情大好,他輕哼一聲,回應道:「這還差不多。」
然而,沈默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不過,你為什麼這麼著急處理夏瑤語呢?」
夏炎冥臉色凝重,解釋道:「中秋將至,惠妃很可能會向皇上求情,解除夏瑤語的禁足。如果真的如此,那雲初將會面臨巨大的危險。所以,我必須要提前做出應對,確保她的安全。」
沈默有些欠打的說:「瞧瞧,瞧瞧,叫的多親密,還說那晚沒看清,我就說你肯定是騙我的。」
夏炎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沈默立馬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心裡卻想:哼,就知道欺負我。
夏炎冥拿出三條面巾,分給沈默和肖卓一人一條,並示意他們戴上。又順手摘下自己臉上的面具,再將面巾戴上。
打著手勢告訴沈默和肖卓,後院交給他倆處理,自己則去前院,然後在地道門口匯合。
夏炎冥身形一閃,悄然無聲地出現在前院。出手迅速地解決了前院的人後,便快速閃到院子裡的假山處。沈默和肖卓則比他稍晚一步。
夏炎冥在假山處找到機關,輕輕一按,地面上出現一個入口。他示意沈默和肖卓小心,隨後三人一同走進地道。
可能是因為夏瑤語對自己的實力過於自信,地道內並沒有設置任何機關陷阱,也沒有人看守。這讓三人順利到達地牢。
然而,地牢中的景象讓三人大吃一驚。只見地牢內陰暗潮濕,散發著一股腐臭的氣息。地牢的一角堆著一堆白骨,牢內的人有因為鞭傷,斷腿躺在地上的,有架在十字架上被穿過琵琶骨的,甚至還有沒來的及處理身體已經腐爛生蛆。
沈默氣得破口大罵了一會兒,依舊覺得不解氣,對著夏炎冥說道:「艹,就應該讓夏瑤語去充軍妓。」
他們已經來到這裡很久了,但地牢中的人卻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存在,身體僵硬得如同雕塑一般,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前方,眼神空洞無神。
夏炎冥在地牢內巡視了一圈,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某個人身上。
仔細觀察後發現,這個人的面容與兵部尚書張書庭竟有七八分相似,極有可能就是張書庭失蹤近兩年的小兒子——張嶼川!
沈默的目光順著夏炎冥的視線看去,心中暗自感嘆:「這夏瑤語的膽子真是大到無法無天了,居然連張書庭的兒子都敢抓捕,這次她恐怕是插翅難逃了。」
眾人皆知,張書庭一向以護短著稱,如果有人膽敢傷害他的家人,無論是王孫貴族還是其他權貴,他都會毫不猶豫地與之抗爭到底,甚至會在背地裡使絆子,讓對方吃盡苦頭。
曾經有一次,魏王(夏明博)的幕僚看中了張家旁支的一位姑娘,然而這位姑娘堅決不肯從命,那位幕僚竟然不顧廉恥,強行將她帶回自己的府邸。
張書庭得知此事後,立刻上書皇帝請求賜死幕僚,並在早朝上頻繁針對魏王,每次見到魏王都會從鼻孔中發出輕蔑的氣息。
夏炎冥向肖卓下令:「派人去通知張書庭,將別院的情況如實地告訴他。」
肖卓領命回答:「是,但是否要暴露將軍的身份呢?」
沈默在夏炎冥開口之前插話:「當然要告訴那個老傢伙了,順便告訴他本世子也在這裡。」
哼!之前不小心碰倒了他的孫子一下,結果被那老匹夫糾纏不休,讓自己過上了一段貓捉老鼠般的日子。這次一定要讓老匹夫感恩戴德一番。
「是。」
夏炎冥看了看時間,覺得京兆尹周華峰應該快帶人來了,便帶著沈默離開,在別院附近找個地方暗中觀察。
沈默一邊等待周華峰的到來,一邊告訴夏炎冥一件令人噁心的事情:「你說夏瑤語還真是對你情深意重啊,她後院的那些男寵基本上都和你長得很像,真的是太變態了,得不到你的人就找替身。」
夏炎冥成功被噁心到了,略帶嫌棄地說道:「你大可不必說。」
周華峰結束早朝後前往京兆尹準備處理公務,剛坐下就發現桌上擺放著一封匿名信。
信封上的字龍飛鳳舞,看起來有些潦草,但內容卻讓他大吃一驚。
信里聲稱在距離京都三十里外的地方,有一座名為浮生的別院,裡面藏匿著來自各地的小倌以及某位大人府上的少爺。
周華峰看完信後感到十分頭疼,心想這封信究竟是誰送來的呢?但無論如何,既然接到了這樣的舉報,他必須親自帶人前去調查一番。
自從擔任京兆尹以來,周華峰覺得自己的頭髮已經白了一半。京都這個地方遍地都是王孫貴族,如果不小心處理不好,不僅可能會被降級,還可能會掉腦袋。
而這次被舉報的別院很有可能涉及某個他無法招惹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