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
「好痛.......」
「我的孩兒..........」
「王爺.........」
「不要.....不要.......不要啊!」
「啊......啊!!!」
夜已深沉,月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床榻之上。
夢中的女子緊皺眉頭,滿身冷汗,原本白皙的膚色如今更是蒼白如紙,血色盡無,渾身仿佛籠罩在無盡的恐慌與死寂當中。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悽厲的叫聲驚醒了守夜的丫鬟,小姐可能是夢魘住了,還是儘快叫醒不然有損身體。
孟靜嫻昏昏沉沉的,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被拉扯。
究竟是在夢裡,還是幻境,頭昏昏沉沉,費力地睜開眼睛,一個個看不清人臉的頭便齊齊湊過來。
「你終於死了。」
「她死了。」
「靜嫻,靜嫻?」
「靜嫻!」
「嗚嗚嗚嗚嗚嗚嗚........」
「王爺節哀,福晉節哀。」
「這小主子真可憐,剛一出生就........」
「什麼!?」
「大膽,朕倒是要看看誰敢在大清宮內投毒。」
「長姐,如今你我可以放心了。」
孟靜嫻突然從沉睡中猛然驚醒,雙眸圓睜,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驚恐之色。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噩夢,汗水沿著額頭滑落,浸濕了枕邊。
她環顧四周,熟悉而又陌生的環境讓她一時之間難以分辨這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腦海中那些模糊而碎片化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帶著前世的種種遺憾與不甘,讓她的心情變得異常複雜。
「我……我竟然重生了?」孟靜嫻喃喃自語,心中既有驚喜也有恨意。
「是她,是她們害的。」她的眼神陡然變得狠厲,仿佛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一般恐怖,與平時溫婉可人的樣子大相逕庭。
「小姐,您這是夢魘住了?」小丫頭名為音書,從小與孟靜嫻一起長大,情同姐妹。
如今見此情景,先是讓人請老夫人過來,實在是小姐的樣子太過可怖,不然她也不敢打擾老夫人。
接著又讓人請了府醫過來,再吩咐其他丫頭準備好熱水,熬一些安神湯。
可以說,一切都有條不紊,身為一個府內的家生婢子,竟比一般的大家閨秀還要沉著鎮定。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可不要嚇奴婢呀!小姐?」音書的聲音明顯急了,因為她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雖然行為上穩重地挑不出錯,但這心裡實在慌得不行。
看著眼前不同於印象中沉穩老成的音書,孟靜嫻才逐漸回過神來,從一陣陣的恍惚中醒來。
孟靜嫻目光中的狠厲逐漸消散,她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最終,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對音書說:「我沒事,只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音書聞言,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大半,但仍不放心地湊近了些,仔細打量著孟靜嫻的臉色:「小姐,您真的沒事嗎?剛才的樣子好嚇人,奴婢都差點兒以為……」
「兒啊,我的兒啊.......」一陣悲慘的叫聲傳來,是她那已然年邁的母親。
「嫻兒.....」老太太身子骨不方便,此刻卻是不顧丫鬟們的攙扶,用盡全力般,向她的女兒跑了過來。
身後跟著的除了有一大幫的丫鬟,還有氣喘吁吁趕過來的沛國公。
「慢些,慢些!當心摔著!」
老太太用盡全身力氣,終於將孟靜嫻溫柔地抱進懷裡,仿佛抱住了失而復得的珍寶。
「嫻兒,別怕,娘在這裡。」老太太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充滿著心疼。
「娘的心肝誒,這是怎麼了?」老太太邊說邊輕輕拍打著孟靜嫻的背,那節奏如同兒時哄她入睡時的搖籃曲,讓孟靜嫻感到無比安心與溫暖。
孟靜嫻緊緊依偎在母親的胸前,感受著那份久違的親情與溫暖,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柔軟而美好。
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
沛國公之女,孟靜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