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024-08-15 15:17:04 作者: 醬子貝
  四周詭異地安靜了半晌。💝✌ ❻➈𝓼ђǗⓍ.𝓒𝕆м 🐜💎Google搜索閱讀

  「不是,學霸,」王潞安最先回過神來,他眼神在兩人之間亂飄,好笑道,「咱大校花的微信你不加,你非加喻繁的幹嘛?難不成真想跟他約架啊?」

  陳景深看了他一眼:「約架?」

  王潞安還想再問,他旁邊的人忽然動了。

  喻繁再次用力,把自己的衣服從他手裡抽出來。

  「加你媽。要說幾遍,我不……」說到一半,喻繁話生生截住,磨牙道,「滾蛋,別再來煩我。」

  王潞安剛想說兄弟沒必要這麼大反應吧?扭頭一看,又愣住了。

  他兄弟耳朵怎麼是紅的?

  天色有些暗,王潞安剛想再仔細看看,喻繁已經扭頭離開。

  他兄弟帥氣的背影在旁邊經過的自行車的襯托之下,略顯慌忙。

  ……

  回到家,喻繁躺到沙發上,拿起手機劃了兩下。

  一個他屏蔽了一年多的討論組此刻就在微信最上方,消息已經聊到了99+。

  討論組是左寬拉的,招老師煩的學生基本都在裡面,幾十號人,喻繁有一半以上不認識。

  此刻,左寬班裡那幾個聊得正嗨。

  【那個年級第一到底什麼情況?我看喻繁好像挺討厭他的。】

  【不能吧。討厭他剛剛還能幫他把錢要回來?】

  【可是學霸找他加微信,他也沒給啊,還口頭問候了學霸的父母!】

  喻繁眼皮一跳,又想起陳景深剛才抓他衣服時的表情。

  眸光淡淡垂下來,冷靜地、直勾勾地看著他——跟遞情書時一模一樣。

  媽的,這人到底有沒有一點自己是同性戀的自覺?

  同性戀不都該躲躲藏藏遮遮掩掩?

  他天天跟孔雀開屏似的是什麼意思?

  喻繁閉眼,揉了一把耳朵。

  剛才走太快了,應該往陳景深眼睛來一拳。

  喻繁動動手指頭,把這垃圾討論組退了。回到微信主界面時,好友那一欄突然多了一個紅色的「1」。

  他漫不經心地點開,是條新的好友申請,申請人是初始頭像,簡單的灰白色人物剪影,看起來像是個新建的號——

  【s申請加你為好友:我是陳景深。】

  【來源:對方通過「章嫻靜」分享的名片添加。】

  喻繁眉心一抽,倏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他想也不想就點了拒絕,截圖,發給章嫻靜。

  【-:?】

  【章嫻靜:嘿嘿。我說我能把你微信推給他,陳景深馬上就加我了。】

  【章嫻靜:學霸都申請了,你要不就加了唄。】

  【-:不加。】

  【章嫻靜:噢,隨你,反正微信我拿到了。以後騙到他考試答案給你這位功臣也送一份哦~】

  喻繁這才想起他校服口袋裡還有一份考試答案。


  他起身去掏,草稿紙又被揉又被塞,可憐巴巴地皺成一團。

  他盯著這張東西看了兩秒,很輕地「嘖」了一聲,捏起它走到房間的書桌前,打開下層第三個柜子,粗魯展開然後扔了進去。

  草稿紙被折騰得響了兩聲,最後安詳地躺在了粉色信封上。

  喻繁隨便煮了碗餃子,剛吃兩口,八點整,手機又亮了。

  【s申請加你為好友:我是陳景深。】

  【-拒絕,拒絕理由:滾。】

  九點,喻繁正在洗澡。

  【s:我是陳景深。】

  特麼定了鬧鐘是吧?

  喻繁在毛巾擦乾手,拒絕。

  十點,喻繁剛打開貪吃蛇。

  【s:我是陳景深。】

  十一點,喻繁結束貪吃蛇。

  【s:我是陳景深。】

  十二點,喻繁忍無可忍地盯著手機屏幕,在好友申請彈出來的那一瞬間點了同意。

  來。

  喻繁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和陳景深空白的對話框。

  我看看你到底要放什麼屁。

  十分鐘過去,對面毫無動靜。

  二十分鐘過去,沒有消息。

  三十分鐘過去,沒有消息。

  ……

  一小時後,喻繁看著他和陳景深那空空如也的對話框,面無表情地點開s的個人資料,把人拖進了黑名單。

  半夜,喻繁在一陣悉索聲中睜眼。

  剛冒出頭的睡意一瞬間又收了回去,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三點半,雞都沒醒。👑💙 ➅➈Ŝђ𝓤𝐱.ⓒ𝐎𝓜 💣🐻

  房外又哐啷一聲。

  喻繁神色一冷,掀被從床上起來,從窗簾後拿出斷了幾根網的羽毛球拍。

  他輕聲走到房門口,手剛握上門把——

  「剛沒聽到電話,我剛到家,那場球你到底幫我押了沒有?押什麼……我不是跟你說了?波膽2比1買一萬——押了就給你錢,我還能賴帳不成?」

  喻凱明的聲音像猝不及防開始的電鑽,透過門縫擠了進來,「哪個電視台有直播來著……知道了知道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喻繁把球拍扔回原位,臉色反而更冷了。

  兩分鐘後,外面響起球賽直播員的聲音。

  喻繁開門時,喻凱明正擰開啤酒,兩腿搭在桌上,舒舒服服地看球賽。

  嫌電視音量太小,喻凱明拿起遙控器往上又加了十。

  喻繁倚在門邊:「耳聾就去治。」

  喻凱明喝酒的動作一頓,繼續調大音量,他手搭在沙發上,仍盯著電視:「老子在自己家就樂意聽這麼大聲,嫌吵你就滾出去。」

  喻繁沒有絲毫猶豫。他轉身回屋,囫圇拿起桌上的東西,抓起外套轉身出門。

  關上門,他靠在電錶箱旁前等了一會兒。在聽到裡面傳來「射門——」的那一刻,抬手一勾,拉下電閘,然後拿出口袋裡的鎖把電錶鎖上了。


  喻凱明從陽台探出頭時,正好看到喻繁的背影。

  他漲紅臉粗鄙地謾罵:「草泥馬的喻繁!滾回來!你個狗娘生的!我讓你滾回來聽到沒有——」

  黑夜中,男生身影單薄,話都懶得應他一句,頭也不回地走了。

  喻繁去網吧開了一台機子,睡了兩個小時。

  網吧小,唯一的空位靠著一扇壞了的窗。

  他在冷風裡閉了兩小時眼,周圍斷斷續續飄來煙味,隔壁包廂的人玩個遊戲像打仗,嗓門比隔壁ktv還響。

  喻繁醒來時頭昏腦漲,覺得自己還不如通宵。

  初春的早晨涼意重,空中飄著毛毛細雨。

  網吧老闆跟他是老熟人了,見到他出來,從前台探了個腦袋:「喻繁,要去學校了?你穿這麼薄,不知道今天降溫?外面下雨,你拿把傘去吧。」

  「不用。」

  喻繁拉上校服拉鏈,轉身走進雨幕中。

  陳景深到校時教室里還沒幾個人。

  看到趴在桌上睡覺的人,他微微一頓,抬頭瞄了一眼黑板報頂上的鐘。

  喻繁整張臉埋在手臂里,頭髮凌亂,肩膀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看樣子已經在這睡了很久。

  今天大降溫,他身上單薄的校服外套跟周圍格格不入。

  陳景深從桌肚抽出課本,隨便翻了兩頁課文。

  一陣涼風飄進來,旁邊的人動了動,把手指蜷進了校服寬大的衣袖裡。

  陳景深起身,很輕地把旁邊的窗戶關上了。

  班裡人進教室見到平日遲到的人此刻已經在座位上,都有些驚訝。

  「喻繁,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早?」章嫻靜回頭看他,「轉性了?」

  喻繁垂在桌沿的手指動了動,半晌才擠出一聲:「嗯。」

  「困成這樣,昨晚做賊去了?」

  王潞安挑眉:「他不每天都這麼困?」

  「平時好歹露會兒臉,今天只看見頭髮了。」章嫻靜伸了個懶腰,彎眼看向身邊的人,「親親同桌,昨天的數學作業你寫了麼?」

  王潞安說:「我寫了,我給你抄啊。」

  「得了吧,就你那數學……」章嫻靜嫌棄道,「馬上早自習了,趕緊滾回你座位去。」

  「嘿,你這不是狗咬呂洞賓?」

  喻繁其實沒睡熟,但就是覺得腦袋很重,渾身沒力氣,就只能趴在桌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聽。

  周圍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後化作他聽不懂的音節,在耳邊漂浮。

  沒一會兒,莊訪琴中氣十足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有些同學啊,看著來得挺早,其實在那睡了一早上。」

  「算了,讓他睡,以後總有他吃虧的時候。」

  過了一會她又後悔,「這裡新的知識點,大家記下來……誰把教室的窗都關上的?後排的同學,把你們周圍的窗戶全打開,省得室內氣溫太舒服,有的人一躺下就起不來。」

  「我關的,老師。」旁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我冷。」

  莊訪琴納悶地看了眼陳景深身上的白色短款羽絨服:「哦……行吧,那別開了。」


  「今天我講的這張卷子,錯的題全都回去把解法給我抄十遍,明天交上來,不交的同學下星期的數學課就給我站到黑板報去上。」

  ……

  喻繁徹底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兩聲輕扣,錘得他太陽穴都跟著突突了兩下。

  王潞安的聲音從頭上飄下來:「兄弟,放學了。你這都睡一天了,還睡呢?走,我們去吃飯。」

  喻繁頭疼欲裂,腦袋很輕微地搖了一下。

  王潞安:「你不去?」

  喻繁點頭。

  「你不餓啊?我聽說街尾開了家麻辣燙,這天這麼冷,真不去吃?」王潞安說,「那我自己去了啊。」

  喻繁眼睫動了動,懶得理他。

  王潞安走之前,下意識瞥了一眼喻繁身邊的人。

  放學有一陣了,陳景深仍偏著頭在學習。他坐姿比平時上課要散漫一些,下顎線冷淡地繃著,眸光落在練習冊上的題。

  不愧是學霸,王潞安心想。

  年級第一放學還留在教室刷題,看來是鐵了心要卷死其他同學。

  班裡人陸陸續續離開,教室只剩下最後兩人。

  做完手中的試卷,陳景深眼尾掃過去,身邊人還趴著,沒有要醒的跡象。

  他往後一靠,從抽屜里又拿出一張新卷子。

  做了兩道題,他聽見旁邊人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陳景深筆尖一頓,轉頭看去,才發現喻繁有些不對勁。

  喻繁覺得自己睡蒙了,才會時冷時熱,嗓子干痛,呼吸都不順暢。

  一股冷氣從門縫飄進來,他凍得縮了縮,剛想換個姿勢,後脖忽然感覺到一股溫熱的觸感。

  他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那東西忽然翻了翻,整個覆到了他的肌膚上。

  男生的掌心寬大熾熱,輕易就攏住他整個後頸。

  喻繁抖了一下,整片肌膚開始發麻。

  他掙扎地睜開眼,偏過腦袋,扭頭瞥向旁邊的人。

  陳景深手搭在他的後頸,另只手敲著手機,感覺到視線,眸光輕輕往上一抬。

  喻繁的眼底已經燒得微紅,淡淡地鋪在眼尾那顆痣下面,漆黑的眼珠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半晌,喻繁艱難地動了動嘴皮子。

  久沒說話的人嗓音發啞,氣勢也不足。

  「你他媽的……」喻繁眯起眼,「性騷擾?」

  「。」

  陳景深皺了下眉,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過了一會兒才開口。

  「喻繁,你在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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