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沒有追擊,小碎步跳躍著,扭了扭脖子,身上的骨骼發出一震噼里啪啦的爆響。
阿南不斷嘲諷陳言:「你就這點本事麼?」
陳言拄著流刃若火站起來,淬了一口帶血的唾沫,他的熱血已經沸騰,眼中閃爍著瘋狂:「別急!好戲才剛剛開始!」
陳言歸刀入鞘,右手青筋畢露緊握劍柄,拔出流刃若火:「松明!」
一道火光被陳言斬出,直奔阿南。
阿南眼神慎重,一個鐵板橋,火光從阿南面部擦過,阿南的頭髮和濃眉被灼燒了一下,蛋白質被燒焦的焦臭味傳來。
火光去勢不減,從阿南面部擦過後,徑直向後面的樺樹林飛去,在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中,火光擊斷了七八顆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樺樹,它們轟隆隆地倒在地上,畢剝畢剝的燃燒起來。
火勢迅速蔓延,圍繞陳言和阿南兩人燒成一片火海。
阿南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自己的眉毛和頭髮,只覺得光溜溜一片。
他勃然大怒:「混蛋!阿南生氣了!這樣還讓我怎麼去見美澤、結衣、小澤、桃谷、蒼井、立花小姐!」
阿南鼻子中噴出兩道白氣,凶眼中的綠色火焰越發高漲,如同一輛速度極快的推土機般朝著陳言衝來,一拳朝陳言太陽穴打去,一連串的音爆聲響起!
陳言微微躬身,躲過阿南勢大力沉的一擊,右手反握流刃若火,一個轉身,藉助身體的力量,帶動流刃若火向阿南小腹切去!
撲哧!
綠色的血液從阿南的小腹迸射出來,濺在鬆軟的土地和落葉之上,發出哧哧的響聲和冒出白色的煙氣!
阿南急忙後退,離開陳言的攻擊範圍。
陳言也沒有繼續追擊,兩根手指並在一起,隨手抹掉流刃若火身上緩慢灼燒的綠色血液,問道:「這招怎麼樣?」
阿南漲紅了臉,右手抓住傷口,狠狠一撕,將還在燃燒著火焰的傷口連皮帶肉撕扯下來。
綠色的血液不住的從傷口處流出,很快,小腹處就生出了肉芽,互相糾結纏繞,直到徹底癒合。
剛生出來的嫩肉是粉紅色的,與阿南古銅色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阿南要認真了!」
阿南喘著粗氣道。
陳言沒有說話,身形繃直,雙手持刀對準阿南。
阿南突然發出一聲牛吼,身體逐漸膨脹起來,臉上身上粗大的青筋鼓脹,看起來十分嚇人。
他的身體在不斷的變大,兩條毛茸茸的大腿撐破了黑色的西褲,顯露出來。
阿南仰天怒吼,聲音卻如同一頭憤怒的老牛。
在吼聲中,他的下半身生出了八隻黑色的巨足,像是一隻巨大的蜘蛛,而本該是蜘蛛眼睛的地方,卻長出了人類的軀幹,人類軀幹之上,卻是一顆長了兩根蜷曲牛角的牛的腦袋!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那顆牛腦袋的額頭之中,又生出了一隻綠色的眼睛,並非豎瞳,而是和常人的眼睛一樣,是橫著長的!
牛鬼阿南終於現出了它的真身!
阿南咆哮著,如同樹幹般粗細的黑色肢節上面長滿了鋒利的倒刺,像是一簇簇鋒利的矛尖。
它的八隻腕足將身體高高的撐起,三隻燃著綠色火焰的眼睛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陳言,聲音悶如雷霆:「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陳言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流刃若火,再看看面前巨大的牛鬼阿南。
在牛鬼阿南面前,陳言這把流刃若火跟牙籤差不了多少。
嘶!
這傢伙吃什麼長大的?
沒事長那麼高幹嘛?!
陳言想了一下,流刃若火火焰暴漲,向前探出數十丈,變成一把巨大的火焰太刀!
森林周圍的火焰像是受到牽引一般,匯聚在流刃若火身上。
陳言現在像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在揮舞關二爺的青龍偃月刀一般滑稽,但阿南卻沒有嘲笑陳言。
因為阿南從這把火焰太刀中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這樣子支撐不了多久,必須速戰速決!」
海量的咒力不斷從陳言身上湧出,化成火焰附在流刃若火之上,陳言覺得自己有些被掏空。
陳言手持巨大化的流刃若火,輕輕一揮,周圍的樹木便成片倒下,燃燒起來。
阿南雙手合十,肌肉虬結,手臂上紋的惡鬼與斑斕猛虎隨著阿南血管暴起顯得有些蠢蠢欲動,似乎要活過來一般。
阿南八隻巨足橫掃,地上燃燒著的落葉和碎石如同暴雨一般朝陳言射去。
陳言長刀橫掃,碎石還沒射中陳言,就在半路上燒成齏粉。
阿南大吼一聲,八隻巨足開動,砂石飛濺,塵煙滾滾,所過之處,樹木全被攔腰截斷,一副轟轟烈烈的架勢。
陳言見不可力敵,舉著巨大化的流刃若火向阿南的側面衝去。
阿南身軀龐大,轉身不是很靈活,眼見陳言舉著個大火焰刀轉到自己側面,兩隻手順手摺下身旁大樹的樹幹,一手一個,將其當作長矛,扔向陳言!
陳言見兩顆樹幹帶著風雷呼嘯之聲襲來,他沒有慌亂,流刃若火在手中舞出一個巨大的刀花,狠狠地砍在樹幹上!
樹幹瞬間爆裂成無數碎屑,在空中燃燒起來。
陳言乘勝追擊,高高躍起,流刃若火在手中反轉一下,刃口對準阿南,腳趾抓地,一股極大的爆發力自足底生出,通過腰腹傳到陳言手臂之中,一道斜上挑斬斬向阿南!
阿南躲閃不及,巨大的火焰籠罩在阿南身上,一聲痛苦的咆哮自火焰中傳出!
陳言收起流刃若火,巨大的火焰太刀消散在空氣中,陳言身上大汗淋漓,大口的喘著粗氣。
陳言一屁股坐在一顆只剩樹樁的大樹旁,看著在火中嚎叫不已的阿南。
阿南雖然叫的悽慘,但叫聲中氣十足,顯然並沒有傷到根底。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一個肌肉猛男就從火中走了出來,身上一絲不掛。
陳言瞥了一眼,立即轉頭,一臉嫌棄:「你能遮遮嗎?」
「子曰,君子坦蕩蕩。」
阿南毫不在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大咧咧道。
「你再亂用名言警句信不信我揍你?」
陳言無奈。
阿南摸了摸腦袋,疑惑道:「不對嗎?這可是滑頭鬼大人教我的!」
「看來你那個滑頭鬼大人文化水平也不高。」
陳言吐槽。
阿南想了一下,竟然贊同的點了點頭。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一齊大笑起來。
男人的友誼建立的總是莫名其妙。
有些人即使一輩子在一起,都不一定能成為好朋友,但有的人只是一個眼神,就能確定可以和他做好朋友。
「真是感人的友誼呢,讓我不禁想起與摯友初次見面時的場景。作為回報,就賜予你們毫無痛苦的死亡吧!」
頭頂上傳來咯咯一聲輕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