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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餘生

2024-08-15 15:24:03 作者: 辣柿子
  把人留下,本就算不上富裕的家雪上加霜,不僅要不回來之前為沈昭獻治病的藥錢,說不定還要倒貼。👮🎈 6➈𝐬𝓗u𝐱.ⒸO𝐦 ♘🐟

  把人趕出去,但凡是讓街坊鄰居知道一點,他們一家人別想在這下河縣安生待著,到時謠言漫天飛不說,說不定他和阿姐還要面臨被趕出下河縣的風險。

  這位瞎了眼睛的沈公子對他們來說,毫無疑問就是一個燙手山芋。

  徐寧頗為煩躁撓了撓腦袋,忍不住在心中想道:早知如此他就不順手將這位沈公子帶回來了,讓他在外面自生自滅好了。

  起碼盼娣和虎子還能幫阿姐做事,那位沈公子只能幫倒忙。

  傅瑤並未理會徐寧的小心思,對她來說無論如何都會將沈昭獻留在自己身邊,若是沈昭獻眼睛沒有瞎說不定她會躲著沈昭獻,直到他離開的那一天為止。

  可現在沈昭獻瞎了,她完全沒有之前的顧慮,在沈昭獻面前,她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更是救命恩人。

  她還有些傍身的銀子,拿來為沈昭獻治眼睛。

  「阿寧,將那位沈公子留下吧。」

  傅瑤淡淡開口,「家中無非是多添一雙碗筷,何叔年紀大了,你和我都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何叔身邊,他也需要人照顧。」

  「你身邊也要一個照顧你之人,我本就要去尋上幾個伶俐的童子當做你日後的書童。」

  她為留下沈昭獻找了一個近乎完美的答案,「何況,現在人已經醒來也住在咱們家,走與不走都不合適,與其如此,還不如等他家人尋來,讓他爹娘將欠了的藥錢都還回來。」

  傅瑤知道,花在沈昭獻身上的銀子,不亞於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就聽阿姐的。」他現下也沒有一個兩全之美的想法,只能如此,

  傅瑤懸著的心慢慢放下,除去那些說給徐寧聽的話,還有一個原因,她想知道沈昭獻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據她所知,沈昭獻現在應當是一個縣衙的縣令,朝廷命官怎會落到如此境地?

  「盼娣,沈公子的吃食送過去了嗎?」傅瑤扭頭看向守在一旁的盼娣,低聲詢問。

  盼娣行了一禮,恭敬道:「回大小姐的話,沈公子那邊先前就已經送過去了。」

  聽見盼娣的話,傅瑤略一沉思,「日後稱呼我為姑娘就好,不必用大小姐。」大小姐這個稱呼太過於正式化,她在屬於自己的家中並不想聽見。

  盼娣應了一聲。

  徐寧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待盼娣離開之後問道:「阿姐既然將盼娣收作奴僕,為何還要用盼娣之前的名字?」

  傅瑤睨了一眼徐寧,她知道阿寧言下之意,盼娣簽了死契官府那邊也落下公章,某種程度上來說盼娣就是她傅瑤的私有物,打罵生死皆由不得盼娣。

  可,真的是這樣嗎?

  傅瑤給了徐寧一個神秘的笑容,隨即笑道:「不忠於我之人,換一個名字難道她就忠於我了嗎?」

  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會有忠心的奴僕,家生子也好,買回來的也罷,唯一一個條件便是無條件忠於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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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貼身的奴僕主人家也會重新為其賜名,又做『如獲新生』。

  可這個『忠』字卻最是難得不過了。

  她曾在謝夫人身邊呆過,哪怕是再無心終究會學上三兩分看人的本事,虎子她不敢說有肯定,但是盼娣對她絕對沒有衷心二字。

  盼娣有的只是形勢逼迫下短暫的主僕情分。

  徐寧眼眸微動,細細品著阿姐方才的眼色,聰慧如他也隱隱明白了幾分。

  「阿姐,既是如此還望阿姐早做準備,以免她走了之後家中沒有趁手之人。」徐寧聲音凝重。

  「嗯,此事我知道。」

  瞧見這一幕,徐寧下意識道:「阿姐難道就不怪我多管閒事,亦或是說男子不應該主管內宅之事?」

  傅瑤輕蔑一笑,嘴角露出一絲絲譏諷:「這些話也只有那些個酸腐書生說的出來?」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萬事萬物總有一個先來後到,男人也是人,一個男人連自己都管不出,又怎麼去管天下之事?」

  「阿寧,你可知上京的言官找不到事做的時候,他們便會將目光放在大臣內宅之處,稍有不慎便是牽一髮動全身。」

  傅瑤並不覺得自己和徐寧說的話有絲毫不對,相反,她更清楚內宅之事處理不好的後果,輕則一人喪命,重則全家赴死。

  徐寧神色凝重,眼神堅定看向傅瑤,沉聲道:「阿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讓你餘生每一天都快樂安心。」

  「餘生?」傅瑤滿是詫異的眼神看向徐寧,怎麼話到他嘴裡,自己這一輩都已經看得到頭一樣。

  徐寧無奈嘆了一口氣,看著阿姐絲毫不在意的神情,仿佛根本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屏氣凝神深吸一口氣,扔下一句:「阿姐,我去看書了。」起身就走。

  傅瑤笑的前仰後仰,小傢伙生氣的模樣真好看。

  不是她沒有把阿寧許下的諾言放在心上,而是一個半大的孩子說的話,你讓她怎麼去相信,有時候她連自己都信不過她自己,又憑什麼去相信一個比自己小了不少的人。

  ······

  挺拔如松的身姿邁著雲淡風輕的步伐,周遭的阻礙仿佛無物一般,幾日的精心養護之下,凹陷的臉頰有了明顯變化。

  那雙炯炯有神幽深如墨的眼眸此刻寂靜無光,一臉的坦然,唯有顫抖的雙手和緊促的步伐出賣了主人此刻不安的心情。

  傅瑤就那樣靜靜站在遠處,眼含擔憂看向目光所至之人,眼底噙著淚水,貝齒輕咬,垂在身側的手不住地摩挲著衣襟。

  若說沈昭獻心底現在滿是惶恐和不安,那麼她比沈昭獻還要恐懼數十倍。

  她不敢以這樣的姿態去見那人,一絲一毫的觸碰都讓她想要逃離此處令人窒息的空間,待在這裡每一刻都是煎熬。

  唯有遠遠地看著他,知道他此刻是安好,一切足以,可心底卻有一個小人不停地告訴她:他什麼都看不見你可以站在他身邊,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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