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萬分為難，「退菜……？」
他們君裕閣可從沒有退菜的規則，更何況東家還在。
卻看到君慕羽暗中示意擺手。
掌柜的覺得有些驚訝，卻也是連忙退了幾道菜。
林夢錦看著剩餘的幾道招牌……居然是城西才有的炸物！還有擺盤極為講究的河鮮，並且，還有她最愛的椒鹽豬蹄。
她開心地大快朵頤的同時，還不忘提醒，「東東別客氣啊，今個兒我請客！」
「嗯。」君慕羽是品鑑過自家菜餚多回，自然是意興闌珊。
他只取來了酒盞，還為她斟了杯酒。
林夢錦倒是不由得連連稱讚，「這酒樓也是有人才的，雖然名字是俗了些……可是菜品是真不錯。」
「那你是覺得什麼字好？」他倒是好奇她有沒有文采，是不是庸才了？
「東東，這關你什麼事。」
君慕羽無言以對。
也不知是由於幾杯酒的緣故，林夢錦覺著一時有些暈乎。
見林夢錦這直接酩酊大醉的模樣，君慕羽下意識地發問，「除卻雷璧，你還有什麼？」
「什麼……你說什，麼？」林夢錦原本是慵懶地支著頭，無意識地靠在了他的旁邊。
君慕羽眼見她醉醺醺的模樣，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難道你之後，沒有東西和我繼續談生意了？」
「嗝，除了雷璧，其他東西那可數不勝數……」她又是搖首，又是嘆氣的，又是酒嗝。
君慕羽也沒想到她的酒品如此。
原本他還想繼續詢問些什麼。
砰——！
林夢錦居然是毫不客氣，朝著他眼眶來了一拳。
頓時，君慕羽被打懵了。
按照話本寫的，怎麼著也應該……
君慕羽側目看著醉意朦朧的她，先前從未如此近地瞧過，此刻見她不施粉黛的清麗臉畔帶著幾許緋，她的羽睫微闔，像極了林間蝶翼，君慕羽看得微微地怔了神。
下一刻。
又「哇——」地一聲嘔在他月白的衣袖上。
君慕羽的臉黑了又黑。
而聽到雅閣的謎之聲音，掌柜的忙不迭跑來。
卻看到林夢錦竟然已經是閉目養神的模樣，「東家，您看這……」
君慕羽有些無奈地嘆氣，「罷了，讓她休憩一會兒，你去喊別人回府取件衣衫來。」
他隨即又囑咐道，「對了，掌柜的你也來一趟，和你交代些事。」
而就在君慕羽離開的這段時間……
明明已有幾分醉意的林夢錦，卻在此刻突然睜開雙眼。
自言自語一句：
「我醉了，我裝的。」
她步履雖是踉蹌，卻思路清晰，「阿久，我本來就是想故意賒帳，他這會兒肯定是去結帳了，咱們快溜。」
一直默默等在門外的阿久：「……」
「不是，我真沒醉，阿久，你扶我一會兒。」
阿久沉默不語，扶著時不時跌倒的她，兩人一路規避離開了酒樓……
而離開雅閣的君慕羽，則是正在特意關照，
「下回她若是還來，多送些菜，別收她許多銀兩，你就說是贈的菜品，帳記我這。」
掌柜的連連稱是，「好咧東家。」
「今天辛苦你照看我這兒，你先去忙，我喊人去取些醒酒的湯來。」
話畢，君慕羽從衣袖取了些賞錢，扔在桌面。
「應該的，謝謝東家。」掌柜的不由得更為震驚。
要知道，他們這東家可是出了名的吝嗇，犯些錯不剋扣都算不錯，可別說什麼賞錢了……在君家的夥計們，就連月錢幾乎都從未漲過！
掌柜的越想越自信了一些，定是自己今天的表現極佳。
轉眼就看見，君慕羽的手中正端著碗醒酒湯……
他似是怕這醒酒湯微燙，竟然還下意識貼心地呼了幾回。
掌柜的看傻了眼，但是，他是絕對不敢言語的。
可當君慕羽再往回走時，卻是詫異地發現，雅閣的門微啟……
而雅閣之中，自然是早已不見人影。
君慕羽像是猜測到了什麼。
隨後，他和善地眯眼笑了。
「好一個林夢錦，耍我是麼。」
隨即他手中的碗就被砸在地面。
……
君慕羽回到君家，仍然以衣袖遮著半邊臉，似是還有些步履蹣跚。
臉上是被林夢錦一拳打的青了。
君晝好奇地發問，「哥，你怎麼這個時辰才回？」
可是，君慕羽卻覺得莫名有些心虛。
「去談生意。」
君晝倒是耿直地說，「是林家那位？」
「……是，談成了。」
「那就好。」君晝手裡還有白天留的那些零食，他大方地分享，遞來薯片罐，朝君慕羽的手心倒了幾片。
君慕羽單手接過，垂眸看著手中的薯片……
不知為什麼突然就想起了，林夢錦那張令人發笑的臉，莫名其妙的。
真是從沒見過此般厚顏的女子，為了能不請客，怎麼還有人還能裝醉逃走的。
下一刻，君慕羽幾不可見地淡笑。
君晝自然是太懂自家兄長，像是道明了他的心事，「哥，你莫不是在想女子……」
「豈會？」君慕羽鎮定淡然地辯解道，「我只是想到了可笑的人。」
……
幾天後。
林夢錦特意帶了些商城的新品，一併差遣阿久送了去。
因為有些不放心，她本人還是到君家來了趟。
這會兒沒見著君慕羽，倒是遇到了君晝，這倒好，君晝更好說話。
「新品怎麼樣，五五，成不？」
「不。」
林夢錦為難地「啊？」了一聲，她覺得自己已經算是作出讓步了。
卻聽見君晝繼續說，「我和哥商量過，這回是你七成。」
林夢錦萬分驚喜，「肘子你是最好的！」
「開心最重要。」君晝傻呵呵地笑，「還有謝謝你送的神丹……我爹爹的咳疾也是痊癒了。」
見他開心真誠道謝的模樣，林夢錦心情非常好，也不由得說了些旁的，「那可太好了，對了，我和你說些，我之前在城西遇到的有意思的事……」
君晝聽得是不亦樂乎，品鑑新品更是沒有歇過。
「你以後記得常來君家。」
就在林夢錦還在侃侃而談時。
才回來的君慕羽，就看見兩個人一見如故的樣子。
他的心中莫名覺得不悅……
「你這是作甚！」疾步走來，君慕羽直接攥過她的手腕，他的語調里皆是冷然，「誰允許你來的？」
林夢錦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