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度春光

  「公子，再喝一杯吧」李濁眠的聲音裡帶著蠱惑，他眉頭稍稍一挑，饒有興致的聽到這話，他心生憐愛，在鎖骨處印下一吻，明顯覺察出她身子一顫，縮的更緊。他伸手幫她把松落的髮絲挽到耳後，指尖若有若無的涼，卻叫她的臉燙起來。

  李濁眠倏地偏過臉，三千青絲垂下，雪白的肌膚上暴露著粉紅的牙印，她欲要起身卻被人捉住腳踝。他的眼神意味不明，慢條斯理的把話說完「眠眠，乖一點」

  李濁眠躺在床上，冰涼的指尖摩擦在她的皮膚上，粉紅的地方都塗上了藥膏。

  李濁眠暗嘆了口氣，委婉道「宋小公子，我可以自己來的」

  宋清加重了力道，嘴上卻溫柔地說：「眠眠，我幫你是應該的」李濁眠被熱息覆著耳尖染上一層嫣紅。

  宋府的小廝正忙著將燈籠匆匆掛上，節日裡的一切都沾上了喜慶，連看病的小郎中也匆匆回家，這一天總染上了霧蒙蒙的幸福。

  劉清碩推開門，滿屋狼藉只見男人癱坐在地上，腳邊放著兩個酒罈。「清碩，拿酒來」他啞著聲說道。

  劉清碩站定，將手中的燒雞拆開，又找了半天，從狼藉中找了個碟子，香氣圍繞酒氣熏得劉清碩想吐，他扶著牆勉強站穩。

  少年緩緩走近他，呼吸的熱氣噴在他的頸側。劉清碩想掙脫，少年低著頭偶然看見對方睫毛上的殘淚。劉清碩被對方戲謔的眼神從頭打量到腳，少年的眼睛好像能透過層層衣服，看到自己的赤身裸體，這令他十分羞赧。

  他紅了眼眶強顏道：胡一閒你……放開我。他的語氣軟綿綿的，像是被人折磨而直不起腰的小兔子。

  胡一閒俯身，輕輕含住他的耳垂，另一隻手勾住他的腰帶，輕輕一拉，少年的體溫透過指尖傳遞過來。沒有來的讓劉清碩心慌。

  荒度一夜後

  劉清碩將零凌香研細，服了十錢，用酒送下。燒的他嗓子裡一陣火辣辣的，再嚼味辛甘。他捂住嘴巴忍住想吐的衝動，癱坐在床上。

  劉清碩一醒來便是日上三竿，隨身攜著的粗麻布口袋裡，只剩下三枚銅錢。他明白自己的處境，更明白胡一閒又去嫖賭，但他來不及傷心，便匆匆去下一家問診。

  劉清碩來到宋府，他把了把蘇荷的脈象回道：蘇小姐應是外感風寒，肺氣不宣，以至咳嗽咽痛，因宣肺散痰，止咳化痰。

  她溫和又平靜的說道：多謝了，這是請帖記得來喝喜酒。

  他看了看少女竟要結婚了，連忙道喜：祝您和宋公子百年好合。他接過請帖，心情複雜。又想起昨晚的荒唐事，心中一陣苦澀。

  離開宋府後，劉清碩繼續四處問診謀生，可惜命運弄人，一下午並沒有收入幾枚銅錢。天色漸晚當他路過月紅樓，發現一抹熟悉的身影。

  胡一閒被人堵在中間，他看向劉清碩的眼神冷漠又疏離。忽然一聲悶哼，又是一拳他們臉上露著凶光，胡一閒的嘴角露出重重的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包圍著劉清碩。

  他的身上大大小小已有十處青紫，更甚有一處滴在地上凝成血花，棍棒打在眼前之人身上的悶響，聽著他忍不住的喘息，反而愈發激起壯漢們的征服感。

  壯漢不忘嘲諷道：果然像你這樣的人，流的血都是骯髒的，聽說你有個小郎中當娘子，不如給我們玩玩，就放過你。

  胡一閒沉著臉，語氣又冷又硬：跟他沒關係……跟我玩兒。旁邊的大漢啐了口唾沫「我去你的」

  為首的大漢蹙了蹙眉，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胡一閒身子向後傾，少年烏黑髮絲凌亂，一臉血污，五官線條異常剛毅。

  頃刻間匕首猛然向他刺去，少年閉了閉眼，再睜眼鮮血濺在他白皙的臉上，匕首穿透了劉清碩的心臟。

  他一驚，用手捂住血流不止的傷口，他的手指鍍上一層鮮紅，那張臉上的不羈，瞬間變得錯愕和不解。

  「走吧，一群廢物這都刺不准」壯漢揚了揚眉。

  胡一閒看著觸手可及的他，忍不住吻了吻他的臉龐。匕首狠狠刺入，周圍慢慢模糊，一切都虛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