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葉翹被它質問的表情也略微空白了幾秒,不可思議:「西北風就算了,龍捲風是什麼?這說的也太過分了吧!」
她手裡確實沒什麼能給器靈用的資源,可她又不是器修上哪去給它找能用的晶石啊?
窮也不能怪她吧?
「可是你一天到晚不是挑渡劫就是挑魔尊的,這種刺激程度的不就跟喝龍捲風差不多嗎?」塔靈只要一想到以後她可能還要挑戰魔尊,頓感悲從中來:「這我還不如喝西北風呢。」
起碼西北風安全啊。
葉翹:「……」
一時間她心虛的不敢作聲了。
旁邊那些剛入門的萌新們還在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她。
「師姐果然厲害!」
「哇哇哇,渡劫?」
他們哪裡懂什麼叫不作不死,他們只知道那可是渡劫和魔尊啊。
聽上去就很吊。
被他們純潔的眼神盯著的葉翹:「……」
她不想再被塔靈抖落一些黑料了,伸出手捏住塔靈,低聲告訴它,「我的意思是說,把他們安全送到謝初雪的院落後,你不用來找我,直接去外面找找長老的位置。」
想必長老們這個時候,大概也是在找那些因為慌亂藏匿起來的弟子。
怎麼說呢?長明宗紀律實在是過於疏散,但也不怪秦飯飯,畢竟事情接二連三的到來,根本沒時間組織內外門之間的紀律與默契。
塔靈聽到她不準備丟掉自己,慢吞吞哦了一聲,「好吧。」它不情不願答應了。
將塔靈他們送走後,葉翹翻了翻芥子袋,把五把靈劍、暗書、水系靈器,連同明月箭這個沒什麼殺傷力的箭都被拿出來充數了。
剔除掉水系靈器、還有掠影這兩個不能化形的外,四個劍外加暗書,還有小棲、肯德基,以及小太子。
一共只有七個人。
塔靈雖然暫時離開了,但塔的本體是在自己手中的,而沒了器靈掌管後,它便由自己來控制。
「翹翹翹翹~~~」掠影聲音格外的蕩漾,「我們接下來去做什麼?」
她有一下沒一下拋著手裡巴掌大的金色小塔,「去找那些弟子。」
「可是你帶他們不是累贅嗎?而且領域都碎掉了,你也沒辦法把他們放到領域當中。」掠影都不知道怎麼形容在最後一刻領域的情況,寸寸化為碎片的那種,等領域修補好都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沒了領域怎麼帶人?
「沒有領域,但我們有塔啊。」葉翹將塔往它面前一湊,「玩過套圈嗎?」
「沒有哦。」驚鴻聲音優雅接話,他們劍靈的生活都是很樸實無華的,「以前在劍窟裡面,我們的日常就是睡覺。」每個劍主都在等待各自的有緣人。
「那我帶你們玩玩看。」
葉翹說完揮了揮手,幾個劍靈對視一眼,趕緊追了上去。
……
在塔靈將幾個弟子平安送到後,它慢吞吞扇動翅膀準備離開,結果被院子裡面性格謹慎的越清安給攔下了。
「誰讓你來的?」
「你是什麼東西?」他最後一個質問可謂是相當冒犯。
但越清安也快被嚇死了,他們躲的好好地,這個院子也基本上沒有魔族來過,冷不丁幾個弟子闖進來,院內幾個內門弟子神色冷肅的準備拔劍了, 結果為首的竟然是個小精靈。
這是個啥玩意啊?
「我叫塔,不是東西。」它不高興道。
「塔?」褚靈琢磨了下它的外形,眼睛驟然亮晶晶的:「你是傳說中的,鬼王塔?」
她聽說過這個器靈的名字,卻頭一次見到真的。
好可愛啊。
她想。
想到這個塔的名聲,其他人都有些顧忌,畢竟死在塔中的修士數不勝數,這種殺器突然以一種守護者的姿態護送其他弟子進來,安的什麼心?
塔靈笑嘻嘻:「別對我惡意這麼大嘛,我是來幫你們的喲。」
它曾經也是個王者,但後來它不是遇到了葉翹麼?
然後它就淪為了食物鏈最底層的卑微器靈。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我現在已經從良了。」塔靈告訴他們。
越清安冷笑,「那魚上岸了還會有魚腥味呢,即使你從良了也不能掩蓋你之前做的事情。」
看到越清安警惕的模樣,它撇了撇嘴,湊近他,「如果我想抓你們的話,你們覺得自己也還能站在這裡嗎?」
別說不提,鬼王塔如果想抓一個人,除非是那種合體渡劫煉虛這樣的大能它暫時沒辦法,化神之下隨便抓。
越清安覺得有點道理。
但他還是想再問清楚一點,「所以,是誰派你來的?」
「葉翹啊。」
「那她在哪兒?」
「我不知道啊。」
越清安:「……」那你說個錘子。
「葉翹確實是有鬼王塔的。」有內門解釋:「這個小精靈沒說謊。」
當初碧波城一戰,葉翹拿出這個塔的時候他們都蠻不可思議的,對這個塔靈也留下了挺深刻的印象。
「我不是精靈。」它有些抓狂,「葉翹讓我來找趙長老他們位置,你們別浪費我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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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找到,以葉翹那暗搓搓記仇的性格,恐怕它會被其他劍靈群毆。
「你要去找趙長老?」褚靈微微一愣,她試探的伸出手,「不如這樣,你來我這裡,我帶你去找他們?」她見過趙長老的,也知道對方大致在哪兒。
塔靈比起心機深沉的越清安,更喜歡褚靈這樣的性格,它思索片刻,當即收攏翅膀落入少女掌心,「可以。」
蓬萊弟子最擅長尋人了,這點它可以放心。
「走。」褚靈鬆了口氣,很快笑起來。
……
葉翹穿梭過一個個熟悉的山峰,試圖找到趙長老他們,途中遇到了和魔修交手的長老,境界是她看不透的,對方明顯是受傷了,「長老?」
她在看到對方傷口時微微有些心驚的。
整個胸口被掏出個窟窿,如果不是境界高,這一下就足夠死的透透的了。
葉翹抽劍,步子加快將劍橫在對方身前,剛要攔下魔修的追殺,結果那魔修看到她像是老鼠見了貓,原本的殺招硬生生改變方向,掉頭就跑。
「啊啊啊!!」
「別殺我!!」他一邊嚎叫一邊跑。
「?」
她沒空管那個變臉迅速的魔修,秉著尊師重道的觀念剛想攙扶一下受傷的長老,結果對方一隻手捂住血流不止的胸口,一邊冷靜拒絕了葉翹的攙扶。
「您沒事吧?」葉翹觀察著四周環境。
四長老應該是被一個境界極高的魔修打傷的,後面不知道是將那魔修斬殺了還是怎麼回事,受了重傷,路上碰到個想撿漏的小魔。
剛準備補刀就倒霉催碰上了葉翹,被嚇得頭也不回溜了。
「無事。」四長老擺了擺手。
「區區致命傷,不足掛齒。」
「倒是你。小翹,你怎麼過來了?」他拿出了丹藥淡定吞了下來,對她的到來頗感詫異。
「額……」葉翹心想,都致命傷了還沒事嗎???
果然你長老永遠都是你長老 。
這個四長老平時基本上都在山峰裡面不出來的,性格有些古板,葉翹面對他的問話,只能扯謊,「因為這次討伐妖魔兩族的行動,其他親傳都不帶我玩。我就只能回宗門找你們了。」
四長老信以為真,「原來如此。」
這兩人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去魔族這種行動怎麼可能不帶上已經化神期的葉翹,而她能出現在這裡顯然是沒聽指揮,全程自己行動的啊。
四長老揮了揮手,「那你快去幫忙吧,我這裡不需要你了。」
有一說一,現在情況是真的亂的夠可以。
葉翹剛才在趕來的路上,碰到了不少魔修,按理說有大批支援的修士入內,其他的魔修則被攔在外面與妖獸廝殺,一天時間場面應該能被有效控制住。
但奇怪的是,幾個劍靈殺了好幾個魔修,最後發現全都是分身。
不見君都有些暴躁了。
那麼以此類推,闖入趕來支援的修士們,顯然也被各種分身阻攔,使得他們腳步全部被拖延了。
彼時被眾人尋覓的趙長老正帶著一行弟子前往玉鳴山,途中他腳步微微一頓,這個時候能作為主心骨的只有趙長老,因此他的一舉一動都被眾人注視著。
「怎麼了?」玉管事問。
趙長老也對剛才感知到的氣息有些頗感微妙,「剛才我感覺到,我們護宗陣法被打破了。」
「什麼?」
「那魔修不就全部進來了嗎?」
耳畔是此起彼伏的驚呼聲,趙長老神色不免,他察覺到陣法被打破時心裏面同樣是慌得一批,但為了穩住弟子的心態,他全程都是穩如老狗,格外靠得住的深沉模樣。
現在他穩不住了啊,「但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護宗陣法又升起來了。」
玩呢啊!?
趙長老算是較為全能的一個長老,陣法丹藥都有涉足。
他對陣法破了又開啟的情況也是慌得一批。
為什麼陣法好端端會破?破了以後怎麼又升起來了?
玉管事垂眼,「莫非是魔族那邊合力將護宗陣法打破,已經盡數葉湧入我們長明宗了,而他們為了防止其他修士進入宗內支援,於是再次把陣法升起想來個瓮中捉鱉,把我們全部圍死?」
趙長老覺得,這還真不是沒可能。
他們宗符修並不多,幾個符修全部留下守著陣法結果活著回來的只有三人。
所以不可能存在在陣法被打破後,有符修返回護宗陣法附近,將陣法升起的可能性。
倒不是說他們長明宗弟子沒有這種捨生忘死的精神,而是護宗陣法旁一定有不少的魔修在守株待兔,作為體術廢的符修根本不具備和魔修對打,還能在魔修手中活下來,將開啟陣法的可能性。
逐一排除下令,那麼把陣法升起的就只能是魔修了。
「……」
「那不是完犢子了嗎?」
兩個長老一頓分析猛如虎,扭頭發現身後的弟子一個個已經絕望的準備寫遺書了。
趙長老看到了,也沒阻止,他有些無奈:「別這麼悲觀啊,你們這些孩子。」
那弟子淚汪汪的:「可是我們都要死了啊長老。」
魔族全部進入,陣法升起後將外面想支援的修士給阻攔住了,他們徹底死定了啊。
「我們也不是無路可走。」玉管事看著一個個準備寫遺書的弟子,覺得是時候輪到自己來說點什麼了。
他道,「實際上,我們還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