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呆愣當場,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她下意識伸手,輕輕拍了池北北一耳光。
啪~
圍觀者下巴掉了一地。
堂堂池家大少爺,耗費百億巨資拍下珍寶送給自己保鏢,結果還被保鏢扇了一耳光。
(難道是這個女保鏢監守自盜,綁架威脅他,所以他才不敢不從?又或許是因為手裡有他什麼把柄?)
池北北整個人都麻了,哪還顧得上這些人在想什麼。
他一手捂著側臉,疑惑道:「九兒你打我幹嘛?」
「疼嗎?」
「廢話,就你這自帶二百二十伏電壓的小巴掌,沾誰誰不得麻?」
梅九一臉歉意,「對不起少主,我不是故意的,我都沒使勁。」
「你要是使勁兒我就該飛出去了。」
「所以……這真是送給我的?」她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這只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池北北這才知道梅九為何如此反常,原來是因為太驚喜了,感到難以置信。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笑容中透露著幾分寵溺與溫柔。
「自然是送給你的,不然我為什麼參加這個拍賣會?還不是為了這件寶貝。」
感動吧女人,我的大刀早已饑渴難耐了!
梅九怔怔地看著池北北,不知該如何回應。
她的心中有疑惑,有感動,但更多的卻是擔心。
擔心池北北只是一時興起,隨時可能再次轉變目標。
向來果敢無畏的龍國女戰將,也只有在面對池北北時,才會表現得如此茫然不知所措。
一如十五年前,她剛被池北北救上車的時候。
「發什麼呆,趕緊收下啊,當我跪著不累呢?」
「哦。」
梅九這才伸手接下。
池北北滿意起身,牽起她的手,旁若無人般向外走去。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身上,反倒沒人再關注聶南辰這匹拍賣會上的大黑馬。
見他一臉高興地牽著梅九往外走,聶南辰對這樣的結果很不滿意。
(怎麼可能!這個廢物不是一直喜歡柳悅兒嗎,難道他是在刻意演戲?)
(本以為今晚能讓他徹底失去理智,現在看來還得慢慢謀劃才行。)
(好在地皮已經拿下,還順帶套了他四百億,池宇集團短時間內已經對我構不成威脅)
(池家之事姑且放一放,眼下先搞定柳家為重。)
如此想著,他自持風度的對柳悅兒說道:
「柳姑娘不用難過,像他這樣不理智的男人,必然難堪大用。不如咱們現在就談談,如何合作開發地皮的事情。」
柳悅兒本處於腦子空白狀態,聞言這才回過神來。
「抱歉,此事還得待我與父親商議過後再談。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就先告辭了。」
她招呼著助理離開,卻沒注意到,在經過聶南辰身前時,助理暗中與對方傳遞了眼神。
目視人們陸續離去,口中還一直議論著池北北,聶南辰站在坐椅前,只覺一股莫名的煩躁湧上心頭。
原本,他精心策劃的今晚,該是他大放異彩的時刻,理應成為全場最矚目的焦點。
結果風頭全讓池北北給搶了去。
本想著通過成功競拍地皮可以拉攏柳悅兒合作,可對方的態度始終這麼不冷不熱。
除了成功得到地皮之外,其它的既定計劃一樣都沒有達成。
堂堂龍王,豈能如此憋屈,憋在心裡的逼,怎麼也得裝出來才行。
聶南辰抬頭看了看四周,心裡頓時有數,他暗想著:這不還有一個等著打臉的傢伙在嗎?
再度掛上招牌式假笑,他邁步走到杜菲菲面前。
「早就告訴過你,聶南辰在我面前就是個廢物而已,現在這樣,你可曾後悔?」
見她仿若未聞,杜小雨跟著開口,驕傲得就像是一隻大白鵝。
「可憐我的好姐姐,不惜出賣身體才換來兩千萬投資,如今卻成了笑話。你覺得兩千萬訂單和千億項目相比,爺爺會選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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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菲菲本就處於悲哀中,因為她知道,自己那勢利眼的爺爺,今日過後定會將公司交給杜小雨打理。
兩千萬訂單是公司的,公司必將是杜小雨的,她苦心謀划得來的一切,終究只是曇花一現。
她努力保持住自己最後的驕傲,不屑道:「別裝出一副多麼純情的模樣,說到底你也和我沒區別,不過是把自己賣了個好價錢。」
當初,父親的小三上位,母親病逝,她的童年本就過得十分悲催。
後來父親犯事被抓進去了,她因經商能力被爺爺看中,這才翻身做主,過了幾年舒坦些的日子。
可是如今......
罷了,這就是命,縱使萬般掙扎,也是徒勞無功。
她悲涼轉身,準備離去。
「如果你現在願意跪下來向我磕頭認錯,我可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讓小雨在公司里給你安排一個職位。」聶南辰自以為大度地說道。
「姐夫!」杜小雨俏臉微寒,萬般不情願道:「別忘了她之前怎麼巴結池家那個廢物少爺,你就不怕她以後對公司做出不利的事情嗎?」
杜菲菲轉身看向她,「收起你這般惡狗嘴臉,沒人會和你搶屎吃。屎一樣的男人,我遠遠聞著都倒胃口,你自己留著慢慢品嘗吧。」
杜小雨怒了,因為對方的話令她也感到一陣反胃。
「杜菲菲!我限你今晚之前從家裡搬出去,要是我晚些回去見你還在,就別怪我命人把你和那些垃圾一起扔進垃圾桶里。」
杜菲菲身形一頓,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拍賣大廳。
。。。
這一路上,梅九依舊處於精神恍惚的狀態,待車子入了莊園,這才收回思緒,把手中盒子交還給池北北。
「這個還你。」
她已經懂了,自家少主就是在演戲而已,演給柳悅兒看。
池北北不樂意道:「送給你就是你的,哪有再收回來的道理。」
「柳悅兒又不在,少主沒必要繼續演戲。」
「拜託!我這麼真誠的送給你,你當我是在演戲?」
池北北顯得有些生氣,他故作難過道:「既然你不願意接受我的心意,那就扔了吧,反正給你了,你愛怎麼處置是你的自由。」
梅九總算定下心來。
「行,那我先收著,你什麼時候後悔了再管我拿。」
行吧,也就只能先這樣了,只要她沒有直接拒絕就好。
畢竟換誰都無法輕易接受,像他這樣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前兩天還在跪舔柳悅兒,轉頭又對另一個女人關心備至。
兩人剛走進府邸大門,一根拐杖當頭落下。
梅九眼疾手快,一把抓在手中。
她不滿道:「老爺這是為何?」
「好你個糟老頭子,還真打是吧?要不是九兒在,我今兒個非得被你破相不可。」池北北大聲嚷嚷著。
「只是破相?狗東西想得倒是挺美。老子今晚不把腿給你打斷,你就不知道地板為什麼這樣紅!」
池沐白用力一抽拐杖,梅九紋絲不動。
「你想造反是吧?還不趕緊鬆手!」
「屬下不敢,等老爺冷靜下來,我自然會鬆手。」
(對不住了老爺,你和少主比起來,當然是他更重要。)
池北北聞得心聲,高興得一陣挑眉,忍不住挑釁道:「臭老頭你很不爽是吧,來揍我呀!」
「老子今兒個就不信了,沒有拐杖還治不了你?」
說著,池沐白鬆開拐杖一陣追打。
累到氣喘吁吁後終於信了,還真就治不了他。
池沐白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行,行了,老子不動手。梅九你先回房,我有要事和這臭小子商量。」
梅九聽話上樓,只不過離開前帶走了他的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