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偶遇會不會也像旅遊景點一樣有淡旺季之分。Google搜索
自從上次傅斯朗送她回來,他們一個多星期沒再碰到,朋友圈倒是有他最新的動態,但也只是分享隨手拍的風景,沒有任何配文。
經歷過上次貿然點讚後,她沒有再點讚,倒是在閒暇時反覆把他朋友圈的那幾張風景圖翻閱。
國慶的前一晚,薛玉晴和尹甜森早早就收拾好回家歡度假期,黎蕊也難得興奮,因為大多數同學出門旅遊,實驗室使用的人少,她就可以盡情地泡在裡面。
季暖在晚飯時間收到白沄敏的電話,電話里她語氣歡快,告訴季暖在學校大門等到,給她送些吃的和用的東西。
人都到了學校,季暖也不能不見,再說白沄敏確實是來給她送溫暖的。
白沄敏說的大門地點有點遠,和她宿舍在相反的方向,正是下課高峰期,季暖沒掃到共享單車,她只好步行前去。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按照導航需要穿過教學區,她越往裡走,周圍的人越少,大家都趕著去吃飯或出門約會了。
來京都大學一個月,她對教學區不是很熟悉。
每個學院是劃分好一定的區域,她勉強能記得商院對面是文院,左右兩邊分別是農院和理院,其他就不知道了。
走過商院,她來到一個環形教學樓的天井裡,一時之間不知道出口在哪。
試了幾次,她還是退到天井中間。
想著要不還是退回去到商院,再換條路走。
頭頂上傳來一道男聲。
顧延揮著手,「學妹學妹!」
季暖抬頭往上看。
正看到他跟個二傻子一樣激動搖手,精神狀態不錯,大概是已經消化完失戀的情緒了。
隨後傅斯朗出現在顧延身邊,穿著黑色衝鋒衣,面容嚴肅,還透著幾分疲憊。
他垂眸望著她方向,兩人視線碰上。
季暖趕緊移開目光,看向和她說話的顧延。
季暖不習慣大喊大叫,而且她處在的位置傳聲很好,揮手禮貌回應了顧延。
顧延繼續問:「你要去哪?」
季暖正想和人問路,她蹉跎一會兒,問道:「學長知道西大門怎麼走嗎?」
音量控制得剛好,回聲不算大。
顧延正想指路,傅斯朗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麼,顧延雙手放在嘴邊喊道:「你等著,傅哥送你去。」
拒絕都來不及,傅斯朗從電梯出來。
季暖看清他衣著。
黑衣黑褲,整個人氣壓低沉,過於嚴肅。
他雙手從兜里拿出來,開口問她:「西大門?」
嗓子有點啞,特別像她熬夜趕稿一夜沒睡的聲音。
怪不得整個人陰鬱又令人感覺生疏。
季暖點頭,傅斯朗走往一個樓梯道,她緊忙跟上。
順利出了環形樓。
「你也去西大門嗎?」季暖怕麻煩他特地送自己。
然而是她想太多了。
傅斯朗:「去法學院拿文件。」
法學院就在西大門附近。
然後兩人一前一後,沉默走著。
越往前,周邊越發安靜,季暖不安問:「這裡怎麼沒人?」
不像大學校區,更像荒郊野嶺。
傅斯朗淡聲反問,語氣微揚:「怕了?」
季暖:「啊?」
意識到他是在問她,和他去沒有第三人的地方害怕了嗎?
季暖:「有什麼好怕的,這不是學校嗎?」
她看過很多懸疑謀殺劇,理論上來說作案地點選在學校的白天是很容易曝光的。
他突然停下,季暖離他太近,沒剎住,差點撞到他懷裡。
季暖小退了半步,仰頭看著男人。
他眼底升起玩味,笑容含著深意:「真的不怕?」
這時季暖腦子裡才想起另一個可能性。
不一定都是謀.殺案,還有種案件也可能發生,說得好聽就是耍.流氓。
「他們都說你是個紳士。」季暖眸子似乎覆上了一層霧,水漉漉的,特惹人憐。
聽到她說的最後兩個字,傅斯朗啞然失笑,放柔幾分聲音,像哄人一般。
傅斯朗問:「你覺得我是?」
宛如在課堂上被老師點名提問,季暖最害怕此類環節,在眾人注視下發表自己想法。
然而男人的目光比他們還要炙熱。
可不是期待她能說出真知灼見的炙熱,就是單純的撩撥人。
她雖害怕,但她也最為實誠。
季暖淡定說:「你是,也不是。」
傅斯朗懶怠地哼笑:「那是還不是?」
此時的他追問起來像個無賴。
而季暖最抵不住追問。
這種感覺,
就像,他是在乎她想法的。
「我希望你不是。」季暖說完粲然一笑。
吸引她注意力的是他的多面性,或許別人會喜歡西裝革履的傅斯朗,又或許有人會喜歡散漫慵懶的傅斯朗。
而她喜歡處在兩者之間切換自如的他。
與其說喜歡他,季暖更喜歡他給她帶來的感覺。
一種難以言喻,瘋狂想觸碰美好的感覺。
畢竟,誰不愛關於美的事物呢。
傅斯朗也笑了。
讀懂她話里的晦昧。
轉身繼續往前走,對她說:「走吧。」
-
季暖趕到西大門給白沄敏打了電話,不遠處一個中年婦女打開主駕駛的車門下來,笑著沖她招手,喊著她名字。
「小暖,來!」白沄敏一年沒見女兒,此時看見長得落落大方的女兒,唇角掩不住的笑意。
季暖小跑過來,白沄敏嗔怪說:「慢慢走來,媽媽又不著急。」
停在白沄敏前面,她先叫了人。
「媽。」
這個稱呼她叫得很陌生。
畢竟用到的頻率屈指可數。
白沄敏從後備箱拿出兩袋吃食,塞到季暖手裡,熱情說:「這是媽媽特地買的,你拿回去和舍友分著吃。」
一個袋子上寫著大大的「京都特產」四個大字,和韋封華送給她的一樣,甚至是一個牌子。
另一個袋子是零食和日用品,季暖不是很感冒。
收到親生母親送來的這些東西,她心裡苦澀,又覺得她不應該這麼想。
送了總比沒送得好。
以前的季暖可享受不到。
「謝謝媽。」季暖微微一笑。
白沄敏心裡對大女兒有虧欠,如今她長成大女孩,還上了京都最好的學府,慰藉了許多。
她說:「有事就給媽媽打電話,下次有空到媽媽家裡吃飯。」
季暖還沒有回答,車后座傳來一道驕橫的女聲,略顯煩躁催促,「媽,再不走我們就要趕不上飛機了!」
勞忻忻不爽,明明就沒有多少時間,還非要送東西,而且季暖來得又慢,耽誤了她比賽怎麼辦。
白沄敏收住眼眶裡的熱淚,低頭寵溺對女孩說:「好好好,你過來和你季暖姐姐打個招呼,我們就走。」
而勞忻忻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女人。
聽說過她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姐姐,但勞忻忻對她沒有印象,更沒有好感。
昨天她媽媽為了見這個姐姐特地買了一堆吃的,讓她很不開心,感覺這人分走了她媽媽的關愛。搞不懂她為什麼要來京都,以前互不干擾不是好好的嗎。
她把車窗升起來一般,遮了一半的臉,沒有喊季暖。
季暖也不惱,這個妹妹對她抱有敵意,她也不喜歡這個妹妹。
心裡沒有太大的不痛快,因為她在乎的母愛,季暖在很多年前就不奢望了。
有或沒有,不能為她增添任何意義。
「忻忻就這脾氣,她還是喜歡你的。」白沄敏出來緩和兩人的關係。
季暖的動作一僵,餘光看了眼坐在車裡賭氣的女孩。
長得和白沄敏很像,比她還要像。
原來她叫忻忻啊……
季暖苦澀得扯不出一抹笑。
她的小名叫星星。
巧了不是。
白沄敏想給季暖留下好印象,又拍了拍她肩膀,說:「媽媽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有需要給媽媽說。」
季暖點頭:「慢走。」
快速消化冒出的負面情緒,麻痹地告訴自己,不過是小事,不值得多想。
勞忻忻又催了一次,白沄敏開著車急著趕往機場。
整個見面不到五分鐘,季暖抱著兩大袋沉甸甸的東西走往校門。
母親突如其來的關愛並不能掀起她太大波瀾,倒是平添了煩惱。
是的,自從父母親重新組建家庭後,他們所有對她的關愛都是煩惱。
斂起思緒,她思考等會去吃些什麼。
不能壞了心情,今晚還急著寫腳本,需要好狀態。
踏入林道碰上站在路燈下的傅斯朗。
他正從兜里拿出煙盒,看到季暖走近他把煙放回去,然後把文件袋放到她懷裡,單手拎過她的兩大袋東西。
季暖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想著反正有人給她做苦力,離宿舍還這麼遠,不用白不用。
「你朋友都喜歡送你京都特產?」傅斯朗瞥見袋子裡的字。
季暖也很無奈:「我媽給的。」
傅斯朗大概能猜到一些,怕冒犯到她,便沒有再深問。
「我爸媽離婚了,都在京都,我不常和他們見面,難得一次給我送關愛,京都特產有總比沒有好。」季暖神色自若,看不出端倪。
前面的路有點黑,季暖主動打開手機燈照路,「等會送我到環形樓就好。」
小路不算特別寬敞,兩人站一塊總會不小心碰到,但誰都沒有退一步,就這麼走在林間小道上。
傅斯朗笑了笑:「就沒了?」
季暖:「啊?還有什麼?」
傅斯朗故作悵然:「我都主動到這個地步,我還以為季小姐會請我吃晚飯。」
季暖記起欠下的人情,訕笑:「怕你有事忙,而且飯哪天都能吃。」
傅斯朗看樣子是幾夜沒好好休息了。
「季小姐請吃飯,再忙都能抽身。」傅斯朗說。
季暖不是真的不識趣,話都到這了,她再含糊就過分了。
「那一起吃個飯?」季暖問。
傅斯朗:「嗯。」
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怎麼感覺傅斯朗心情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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