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季暖直接癱坐在沙發上,傅斯朗把她行李放好,問道:「不參觀一下?」
季暖沒心思看新房子,腦子裡全是兩個女人的聊天的內容。記住本站域名
傅斯朗倒了杯溫水放到茶几上,「屋子暖得差不多了,把外套脫了吧。」
她把笨重的羽絨服脫下,放到他手裡。
傅斯朗先把兩人的外套和鞋子整理好,接著拖著她行李箱進到衣帽間,打開整理。
她的東西和傅斯朗的一同寄過來,傅斯朗昨天全部打理好,行李箱就兩套衣服和一些隨身用品。
拿過箱子角落的孕期要吃的藥,放在客廳顯眼的地方,以防她忘記。
回頭,碰上女人探究的目光,傅斯朗不經意地挑了挑眉。
怎麼露出這副沉重的神情。
季暖拍了拍前麵茶幾的位置說:「過來,有事情問你。」
茶几?
是什麼嚴重的事,寬敞的沙發連他一個位置都沒有了。
傅斯朗走過去,蹲在她前面,高度和她平齊,對上她水漉漉的眸子。
季暖抿唇片刻,猶豫用詞,半晌才問道:「你這一周忙嗎?」
傅斯朗回想,輕吐一個字:「忙。」
前天才整理完上一任公使留下的資料,還有部分工作沒有對接完。
季暖點點頭。
這一點她是信的。
傅斯朗不和她打電話的時間都在工作。
所以首先排除,他和陌生女人有來往。
傅斯朗輕笑:「小孩,想什麼?」
季暖淡淡道:「我剛才在樓下聽到兩個嫂子說你帶別的女人回家。」
傅斯朗蹙眉,秒變嚴肅臉,沉著嗓子道:「別亂聽說。」
季暖繼續道:「她們還說要告你領導,然後告訴我。」
傅斯朗訝異:「你?」
季暖:「對,就是和你老婆說你出軌了。」
傅斯朗聽到『出軌』兩字,忍俊不禁:「你信了?」
季暖:「不信。」
他揉了揉她腦袋,「不錯,我們家小孩不愧是最優秀的懸疑作家。」
這種一看就很假的話沒有相信。
坐到她身邊,「對你老公也很有信心。」
季暖微微仰頭看他,搖頭:「不是。」
「因為她們口中你出軌的那個對象就是我。」
傅斯朗:「嗯?」
這又是什麼?
他出軌了自己老婆?
季暖淡定喝了一口水:「所以,現在是你風評被害,與我無關。」
傅斯朗還沒反應過來,茶几上的手機作響,他拿過電話接起來。
季暖豎著耳朵聽,貌似對方是他的上司,只聽到叫了幾聲『小傅』,語氣沉重甚至有幾分……惋惜?
傅斯朗聽到對方問他在忙什麼,無奈地看了眼妻子,解釋說:「今天我太太從華國過來,我剛接她到家。」
男人驚訝:「太太?弟妹過來了?」
季暖捂著嘴倒在沙發上笑得合不攏嘴,傅斯朗含笑望著她,「嗯,剛上樓。」
男人看了眼疑神疑鬼的妻子,回想她那番『小傅可能外頭有人』的言論,訕笑說:「那就好,家裡人跟著過來工作也能安心些。」
要被別人知道他誤會自己下屬外頭偷的人就是他老婆,一把老臉往哪擱啊。
忙又說:「就,就不打擾你了,改天叫弟妹一起到家裡吃個飯。」
對方為了掩飾尷尬,又和他扯上幾句,傅斯朗掛完電話,好笑看著她,說:「風評貌似真的被害了。」
季暖裝乖,小口小口喝著水,眨巴著眼睛:「是要被扣工資了嗎?」
喝完,遞給他。
傅斯朗接過她喝空的水杯,縱容道:「你啊——」
「這是拿我取樂?」
季暖理直氣壯:「別誣陷我,是兩個嫂子說的,都不給我說話的機會,甚至還以為我聽不懂中文。」
說到這,她板著臉問:「為什麼她們說我身子不好,不能陪你駐外?我才是風評被害好不好。」
她可是特別積極陪著駐外來著。
傅斯朗解釋:「估計她們聽漏了,我是說你身子不方便,可能會晚點過來。」
季暖和他對視片刻,笑出聲。
明白怎麼回事了。
估計兩個嫂子在家和丈夫閒聊到傅斯朗和她的事情時會錯了意。
八卦就是有種傳著傳著越發離譜的特質。
傅斯朗是說她身體不方便,晚點過來。
領導可能告訴妻子的話是她身子不方便,過來這件事難說。
嫂子們聊天說起來就是她身子不好,不能過來了。
完全偏離傅斯朗所表達的意思。
「還笑。」傅斯朗颳了刮她小巧的鼻子,故作悵然說:「看來某人是不怎麼在乎才這樣。」
季暖推搡他:「別亂說,我才沒有!」
傅斯朗擋住她的手,把她往懷裡一帶,抱在懷裡,下巴搭在她肩膀上,「嗯,沒有。」
很是敷衍。
她傲嬌說:「現在應該是我生氣吧,為什麼我會被誤會啊,肯定是你做得不到位。」
傅斯朗哼笑:「倒打一耙?」
季暖:「我被所有人誤會成你情人,我很委屈的好不好。」
傅斯朗和她對視一會兒,勾唇漫不經心說:「你說你都懷孕了,我是不是該給你一個名分。」
大掌撫在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上。
這是又要互演?
季暖勾著他脖子,問:「對啊,和你老婆離婚吧。」
傅斯朗這次倒是很堅定立場,「可不行,好不容易才娶回家。」
季暖:「那我和孩子怎麼辦?」
傅斯朗:「沒事,我們小心一點,不被我老婆發現就好。」
從他懷裡站起身,氣笑說:「不和你演了,妥妥的渣男。」
「早知道我就錄音了,讓全華國的人看看,他們眼中優秀的外交官背地裡是什麼樣子。」
傅斯朗跟在她身後,配合說:「要是這樣,我失業了,還怎麼養你和孩子?」
季暖豪邁大手一揮:「沒事,我養你!」
雖然她知道傅斯朗就算家裡蹲也是個無憂無慮的富二代,說這句話純屬是口嗨。
倏地,被他從身後公主抱起來,顧及到她有身孕,動作很輕柔。
季暖還是被嚇了一跳,攀著他肩頭狠狠一拍,嗔怪說:「你幹什麼!嚇死我了!」
傅斯朗把她放在床上,壓著她肩膀欺身而上,輕浮地捏住她下巴,壞笑說:「讓你行使權力。」
季暖手護在肚子上:「我……我沒什麼權力好行使的。」
哪有人行使權力被壓在下面?
「剛剛,」傅斯朗俯身在她耳邊小聲說:「不是還說讓我摸?」
原來是指機場她說給他摸孕肚的事情。
明白他的意思後,很大方地拉起衣擺,露出肚子,笑說:「像不像長胖了?」
四個月的孕肚看起來更像發胖長贅肉。
傅斯朗盯著看幾秒,確認掌心是溫熱的才敢放上去。
她肌膚細膩,像一陣電流竄過他手掌,酥酥麻麻,心情微妙。
剛懷上他也摸過,但和此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記得一周前還沒顯懷多少,現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
這是一條生命。
心中忽而湧上汩汩暖流,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
季暖摸著他親的地方,「怎麼了?」
傅斯朗微微搖頭。
承認因為大她七歲的原因,他時常把季暖當孩子寵。
而他眼中的小孩此時正孕育著一條生命。
覺得她偉大,更心疼她的付出。
季暖沒有察覺到傅斯朗的悵然,踢著腿開心說:「我問過醫生了,孩子可能會在三月中旬出生,或許能踩上雙魚座的小尾巴,那就和我一個星座了!」
傅斯朗斂起思緒,笑問:「你還信這個?」
季暖:「本來不信的,因為你我信了。」
雖然泱泱老說星座這玩意,看哪個都覺得像自己,星座之間本來就存在很多共通性。
「我?」傅斯朗躺在她身邊,側睡向她,「為什麼?」
季暖嬌笑道:「我生日是2月19日,雙魚座。你生日是11月22日,天蠍座。星座上呢,都說雙魚和天蠍最配,我是雙魚的第一天,你是天蠍的最後一天,如果我早一天或者你晚一天,我們都不是最配的那個星座。」
他鼻息淺笑,聽著她說完,「所以?」
季暖目光盈盈,粲然一笑道:「天註定,我們都要在一塊。」
像幾分浪漫的歪理。
向來不信這些的傅斯朗,覺得偶爾信一下也可以。
感嘆道,他太太啊,果然是個小迷信。
傅斯朗湊近她,季暖未來得及躲開,他吻上她的唇。
季暖也沒想躲開,但他的手往上的時候,她推開了他,問:「你……你幹什麼。」
傅斯朗籠罩住她,儘量不碰到她肚子,手撐在她耳邊,啞聲說:「你說呢。」
季暖羞赧:「不好吧。」
懷著孕呢。
傅斯朗另一隻手拉開她身側的腰帶,克制地吻她:「四個月,可以了。」
「傅斯朗,我來日本後第一件事不該是吃頓飯好好休息嗎?」季暖被他撩撥得情動。
傅斯朗在她脖子留下一個曖昧的吮痕:「先做了再說。」
壓根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一直吻著她,就這樣被他帶偏,墜落在舒軟的雲端里。
-
季暖到東京快一個月,除了晚上和傅斯朗去附近超市購物,就沒有其他的戶外活動,覺得自己快成大門不出的古代大家閨秀了,
她自身倒是感覺良好,很喜歡這種簡單小日子,而傅斯朗卻常以憂心忡忡的眼神看著她。
有一天季暖在他手機搜索框發現他的最新搜索的詞條奇奇怪怪。
#如何讓老婆多出門走走
#孕婦每日的運動步數是多少才合格
#長時間不運動影響身體健康的長,是多長
#在家就能做到的運動有哪些
……
季暖笑得捂肚子,傅斯朗無奈嘆氣問她可不可以多出門走走。
她搖頭拒絕:「我……英語也不好,日語更加不會,我出門怕人搭話。」
家屬院就這麼大,也不好意思只在裡面打轉。
傅斯朗最近太忙了,晚上空不出太多時間陪她,而且季暖白天也在家裡寫文,晚上很早便睡過去,兩人湊到一塊的時間不多。
季暖為了讓他放心,第二天買了一台跑步機回家,得意洋洋說:「我可是摸索好久才下的單。」
傅斯朗真是敗給她。
季暖還說:「我每天在上面走一萬步,你微信步數監督我。」
傅斯朗不傻,「你在床上多打幾個滾也會有十幾步。」
萬一哪天偷懶,季暖真的能做到在床上搖出一萬步。
她抱著跑步機說:「很方便的,你不用特地跑去健身房,在家也可以跑步。」
這話給傅斯朗新的啟發,他說:「以後早上我陪你去附近公園散步。」
熱愛睡懶覺的季暖渾身散發著拒絕,「除非我通宵,不然我看不到早上七點的太陽!」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給傅斯朗難到了。
某天早上九點半,傅斯朗從駐使館回家,季暖才吃完早餐,驚訝問:「你怎麼回來了?」
傅斯朗拉開領帶,把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拿下來,撩開眼皮漫不經心看她,「帶你出門走走。」
她立馬看向電視機正在放的綜藝節目,確認今天火曜日(周二),早上九點半。
不是上班時間?
季暖惴惴不安問:「您……是被開了?」
該不會她還沒在日本待夠一個月,就要回去了?
還說這周周日幫泱泱代購來著!
傅斯朗氣笑:「你就不能盼著你老公好?」
走過去攬過她肩膀,帶她進到衣帽間,選了一套女士小套裝,放到她手裡,說:「換上。」
季暖平日裡喜歡穿休閒裝,小套裝是來日本後傅斯朗給她添的,她看過幾回,默認屬於是在她衣櫃裡吃灰的,沒想過要穿。
「啊?」季暖抱著衣服愣住。
傅斯朗勾唇痞笑問:「怎麼,要哥哥幫換?」
季暖跑到角落拉起帘子,露出頭齜牙咧嘴:「才不要!」
等她換好,忽然想到為什麼要換上啊?直接說不穿不就好了?
自從懷孕後,腦子就不太夠用,常常因為傅斯朗的一兩句話輕易上鉤。
但,都穿了。
總不能脫下。
嫩粉色的套裝是很搭她,同時也很顯她的肚子。
快五個月了,肚子和一個小皮球一樣大。
傅斯朗一直守在門口,不見她有動靜,問:「還好?」
季暖抱著肚子遮遮掩掩出來,「能不能換一件寬鬆的裙子啊。」
傅斯朗拉她到跟前,滿意點頭,「就這樣。」
然後拿出一件同色系的長款外套,向她伸手:「走吧。」
懵懵地牽上他的手,她問道:「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傅斯朗幫她把外套穿好,從玄關的小盒子拿出一隻孕婦用的口紅放到他的大衣口袋裡,說:「帶你去個活動。」
季暖愣住:「啊?我?和你去活動?」
類似官網那種一本正經的活動。
她停下腳步,「不行!」
「我和你去不好吧?」
傅斯朗早已拿捏住她的心思,說了另外一件事:「昨天廖公使和他夫人就出席孔子學院的活動。」
季暖嬌憨地撓了撓頭:「工作還可以帶家屬?」
傅斯朗點頭。
如果另一半從政,帶著當然是最好的,以往他不想季暖受累就不帶她去,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他急需她多出門走走,增加運動量,就想到了日後出門參加活動把她帶上,有他在,季暖不會不自在。
季暖沒經驗,但聽到廖公使和他夫人一塊出席活動,拒絕的話便說不出口。
別人家外交官有的,她家外交官也不能落下。
一咬牙,這個活動她去了!
接著傅斯朗帶季暖去駐使館,一個年輕的女人提著化妝包過來,她說的是日語,傅斯朗和她交涉後,她開始給季暖做髮型。
季暖底子好,並不怕素顏,沒有化妝,簡單塗了口紅提氣色。
二十分鐘後,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怎麼說……過於端莊,但不顯老。
駐使館工作人員來來往往,路過都會往傅斯朗的辦公室看兩眼,聽說傅公使帶一個女人到館裡,女人長得好看,還大著肚子,很是好奇裡面正在發生的事情。
她拉了拉傅斯朗的西裝衣擺,問:「大家怎麼都看我們?」
傅斯朗把口紅收到自己右側的口袋,「應該是好奇我今天帶哪個小情人過來吧。」
拍他一巴掌,冷聲道:「怎麼,還有李暖吳暖其他女人?」
傅斯朗捧著她的臉,小幅度左右晃晃,和逗孩子一樣,哄道:「哪能,就一個季暖。」
「要去什麼活動啊?」季暖不安問。
怕自己做得不好,給他丟臉。
傅斯朗安慰她:「一個大學的文化交流會,不用有壓力,跟在我身邊就好。」
話是這樣說,一走出他辦公室,季暖整個人如臨大敵。
有個中年男人從外面回來,見傅斯朗和穿著粉色大衣的女人舉止親昵,她長得又顯小,一時間找不到一個好的稱呼問是傅斯朗的誰。
為了避免老婆又成妹妹,傅斯朗主動說:「這是我太太。」
又和季暖說:「大使,姓方。」
「方先生您好!」季暖禮貌和他握手。
方束桐大笑:「你就是傳說中傅斯朗娶的小嬌妻啊。」
上周還聽好友說起誤會傅斯朗帶別的女人回家,結果女人是他妻子的烏龍事件。
傅斯朗藏人藏得好,這一個月了,才有幸見上一面他妻子,不免多看幾眼。
季暖不好意思。
小嬌妻這個稱呼也太古早霸道總裁了吧。
其他工作人員放緩腳步,不錯過關於傅斯朗的八卦,他們也想知道女人和傅斯朗的關係。
聽到是他妻子,眼前一亮,聽國內同事說過和傅斯朗結婚的對象正是熱門的小說家浮陽。
著實沒想到寫懸疑小說的女人長得這麼甜,突破了刻板印象。
一時間都向傅斯朗投來羨慕的目光。
三十歲已經有兩次外調經歷,屬於能力上位者。
事業成功,還和妻子恩愛幸福,而且孩子也快出生了。
優秀的人連個人生活都能這麼優秀。
幾個人交換目光,暗想,他們是來人間湊數的嗎?
「嗯。」傅斯朗坦然應道。
方束桐注意到季暖的肚子,問他們:「這是幾個月了?」
傅斯朗臉上有了些許笑意:「快五個月了。」
方束桐:「那是快了,你有什麼難題可以去找你嫂子,別客氣。」
話是對季暖說的。
她乖乖點頭,「謝謝方先生。」
傅斯朗又簡單和方束桐聊了幾句後說:「我們還有活動,下次有機會去方哥家拜訪。」
方束桐知道傅斯朗的行程,說:「趕緊去,下次一塊來家裡吃飯,我叫你嫂子做幾個家鄉菜。」
傅斯朗說了好,牽著季暖出門。
季暖感受到無數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縮著肩膀有幾分畏懼。
他輕聲問:「怎麼了?不舒服?」
季暖苦著臉問:「我和你去活動真的好嗎?」
萬一她做不好呢?
受人矚目的他,會不會被人詬病。
他柔和說:「只能是你,所以沒問題。」
和他出席活動的只能是他夫人。
季暖深呼吸,她確實緊張,但一想到他在身邊,有了安全感,也不是特別怕。
「等會到那跟在我身邊,牽我手也可以,不用害怕。」傅斯朗說完和她十指相扣,勾唇笑說:「走吧,傅太太。」
季暖小手反握住他,靠近說:「真的哦,我就不放手了。」
她強調:「一直不放。」
傅斯朗縱容道:「好。」
不放才好。
把不得明天報導的配圖全是他們十指相握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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