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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晴X顧延

2024-08-15 16:24:26 作者: 初厘
  薛玉晴一整天都在會展中心坐著,身子酸得不行,趁著休息間隙去了趟衛生間。記住本站域名

  補完妝,她撐著洗手池把高跟鞋脫下,抬腳跟看到鞋口磨出的猩紅,無奈嘆氣。

  心想這雙鞋也不行,下次還是找一雙矮粗跟穿好了,丑點也總比每次磨掉皮好。

  貼上創口貼,她把鞋穿好,整理好衣著走出衛生間,門口遇到日本同事蕪子,用英語和對方打了個招呼。

  等人走過去,薛玉晴還沒上眼角的笑意消散。

  疲憊感壓在肩頭,壓根連笑都不想笑,但是打工人哪裡有說不的權利,像她這樣做外貿的,更是要注意表面形象。

  她時常和幾個舍友開玩笑,她這種人就是表面精緻的都市麗人,背地是個邋遢的懶惰宅,為了一個月才過萬的工資,累得腰杆子直不起來。

  她回到展會的攤子,著手收拾資料,有個男人叫了她英文名。

  薛玉晴認出是剛走的一位顧客,因為運輸條款的問題,本準備談妥的單子黃了,不知道他現在返回是為什麼,薛玉晴是個機會主義者,理所當然往好處想——

  這位先生應該是回心轉意了。

  她端起標準的營業微笑,問好的話才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

  這位顧客是日本人,剛剛和他主談的是日本同事蕪子,而蕪子去衛生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薛玉晴又怕錯過機會,畢竟這個是關係到她下個月分紅。

  她只能用英語和他說稍等一會兒,借著去倒茶水給蕪子發消息,讓她快點回來。

  等了一分鐘,沒有應答。

  薛玉晴焦急地想還有什麼方法,她是想要英文交流,但是這個顧客是真的不懂英文,而且他的英文發音識別艱難。

  正在她愁苦得不行的時候,外面傳來交談聲,她以為是蕪子回來了,忙端著茶水走出去。

  而和顧客交談的不是蕪子,是前段時間在季暖婚禮上碰到的顧延。

  她走出來,兩人的目光同時投過來。

  「顧學長?你怎麼在這?」薛玉晴意外問。

  顧延笑著解釋:「我在隔壁會議廳做同傳,剛結束經過。」

  日本顧客搞不懂他們聊什麼,好奇詢問顧延,他用日文交談,應該是解釋兩人的關係,薛玉晴也是從顧客時不時看向她的眼神判斷的。

  「大和先生是我上次工作的合作夥伴,有過幾次交流,還算熟悉。」顧延和薛玉晴解釋,「不耽誤你們,你們先聊。」

  薛玉晴正想叫住顧延,請他幫個忙,簡單的先和大和先生溝通上也好,不然干坐著,多尷尬阿。

  才開口,蕪子從衛生間急急忙忙趕過來,對她抱歉地點了點頭,隨後揚起笑容和顧客問好。

  顧延安靜離場,不打擾他們談生意。

  他走到會場門口,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跑過來勾住他脖子,甩著手上的公文包,估計是結束工作一身輕鬆,準備去大吃一頓。

  斂起心思,她坐在旁邊給蕪子打配合,遞文件。

  蕪子和大和先生重新談了運輸條款,半個小時後,大和先生當初簽了合同,蕪子笑得燦爛,等人一走,她激動抱住薛玉晴。

  「談下一單,你也有功勞,今晚一塊吃個飯?我請客!」蕪子高興說。

  薛玉晴進公司就跟著蕪子,她談下的單子自己也能拿提成,心情當然也不錯。

  結束會展工作,兩人吃飯定在附近的清吧。

  去到她才懂蕪子攢了局,還是……聯誼局。

  進到清吧,先到的女同事招手示意她們在這。

  座位上還有三個陌生面孔的男人,薛玉晴頓了下步伐,旁邊的蕪子看出她的猶豫,湊近說:「他們是最近到我們公司in-house的三個帥哥,調查過了,都是單身,玉晴你可要抓住機會。」

  薛玉晴內心佩服,她記得三人是程序部合作項目的,那邊的女同事怕不知道蕪子早就先下手為強了。

  她跟著入座,並不牴觸突然被安排的聯誼,就當一塊吃頓飯,下班後聊天放鬆。

  成年男女主間的話題說不上簡單,也談不上複雜,除去公司的八卦和社會聽聞,更多的是假借某些話題側面透露自己的喜好和擇偶觀,這期間要是能聊出火花,離席的時候就可以交換聯繫方式了。


  薛玉晴常是別人口中的話題主導者,但也局限於工作上,像這類聚會,她都是話題跟隨者,淺談便好,不會太認真。

  或是態度溫和,又或是她說的某些不經意的話讓對方滿意,在準備結束飯局的時候,坐在她對面的男人禮貌詢問她明天中午可以一塊喝杯咖啡嗎。

  想要聯繫方式的意思。

  貼著她坐的蕪子碰了碰她胳膊,薛玉晴從微弱的驚愕回神,出示微信二維碼,對方掃後給她發送驗證信息,薛玉晴當著大家的面通過。

  三位男士住的地方較遠,先走了。

  人一走,兩人圍著薛玉晴嗷叫,不停地問她有沒有感覺,剛才聊了什麼給對方要聯繫方式的心思。

  薛玉晴哪裡懂,不是工作必須的社交,她的態度向來是要多敷衍有多敷衍,也不懂是她痛罵工作安排讓他眼前一亮,還是跟著分享的一件糗事讓他心動。

  問了幾句,兩人果然沒從薛玉晴這問到有價值的答案,但很期待她明天中午的約會,薛玉晴催她們趕緊回家,別八卦她了。

  兩人先去廁所補妝,她坐在原地等候,等到她們回來,薛玉晴讓她們先走,自己開了車,住的方向和她們相反。

  人一走,她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這樣的生活似乎成了常態。

  無非不是三種活動,上班、下班、晚上聯誼,比在學校時還沒意思。

  工作一年,她自己都有些麻木了。

  偶爾刷朋友圈,看到朋友們有趣的日常,再看看自己的日子,感覺無趣得很。

  洗完手,她走出衛生間,在走廊盡頭看到兩個男人在交談,他們的談話內容引得她多聽了兩句。

  「你約的什麼爛地方啊,顧延他前女友怎麼也在。」

  「我哪裡懂她在啊,我們經常約這家酒吧,也是第一次見她。」

  「煩死了,分手後就不能老死不相往來?見面非要叫顧延,生怕我們看不到她?」

  「怎麼辦?當年顧延可被她傷得厲害,怕這次碰到他又要消極幾天了。」

  「哪裡懂,先回去吧,明天再問顧延。」

  薛玉晴甩了甩手上的水,琢磨他們的話。

  顧延也在這?是她認識的學長顧延?

  聽談話挺狗血的,但她和顧延也是泛泛之交,不好意思多管閒事,更不好意思吃這個瓜。

  沒預料到的,她轉個彎經過大堂外,碰到顧延和一個女人面對面交談。

  走廊燈光昏暗,兩人半藏在黑暗裡,顧延的西裝外套被他拿在手裡,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只能從女人的動作感受到正激動的說著什麼。

  薛玉晴犯難了。

  他們擋了路,應該上前打斷嗎?

  若是不認識顧延還好,但他們認識,換位一想,她也不想被認識的人看到前男友來找自己。

  她選擇往別的路離開,身後女人激動說道:「阿延,當初分手是我的過錯,我只是覺得我們好像離彼此很遠了,沒有什麼共同的話題,你能空給我的時間又少,所以才……和學弟在一起了。」

  薛玉晴停住腳步,沒做多想,她轉身叫道:「顧學長,走了嗎?」

  虞伽靜動作一愣,聽見是一道女聲,懷著敵意看向聲源處。

  顧延也被嚇到,轉頭看到逆著光站的女人,表情不太能看清,從穿著判斷出是今天在會展中心碰到的薛玉晴。

  被自己行為驚到的薛玉晴咽了咽口水,以為打擾到他們,正想著怎麼挽尊,顧延動了身子。

  他對虞伽靜說了聲抱歉,闊步邁向薛玉晴的方向。

  虞伽靜難以置信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指甲叩到掌心,好奇女人是誰,為什麼從沒見過顧延身邊的人提及她。

  今晚顧延對她的態度比任何一次都要冷漠,她示好的念頭也被壓下去。

  不管她要什麼就給什麼的顧延,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這邊的薛玉晴和顧延回到清吧內,她訕笑:「對不起啊學長……打擾你們談話了。」

  顧延嗐了聲,褪去沉重的神情,嬉皮笑臉說:「我應該說謝謝你,不然我可能還要繼續聽她說自己的苦楚。」

  「你們……鬧得很不開心嗎?」薛玉晴一時沒注意,露出八卦的本質,急忙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誤會。」


  顧延走到吧檯,點了杯果汁,問她要什麼。

  等會要開車的薛玉晴也跟著要果汁,不碰酒。

  「沒事。」顧延聳了聳肩,「你比那幫人講義氣多了,他們看到我前女友找我只敢站在不遠處瞎議論,都不捨得出手幫忙。」

  薛玉晴接過服務員調試好的草莓汁,淺呷一口:「學長為什麼不直接走開,完全可以不聽。」

  「人嘛,總沒這麼好心。」顧延接過橙汁和服務員道謝,繼續對著她說,「如果你前男友在酒吧找你,急切想要和你聊聊,你覺得他是來和你炫耀自己過得很好?」

  薛玉晴笑著搖頭:「不會,炫耀是同學聚會的事情,這可沒這麼多觀眾。」

  他打了一個響指:「所以,懂了吧學妹。」

  他毫不避諱地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薛玉晴嫣然笑笑。

  「是不是覺得有點不道德?」顧延側眸問。

  薛玉晴迎上他目光,搖了搖頭:「怎麼會。」

  「要是我前男友這樣的話,我也很樂意聽他說什麼那些悔不當初的話。」

  「越多越好。」

  顧延挑眉:「學妹也是同道中人啊?」

  「什麼同道中人啊。」薛玉晴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暢懷笑道:「我沒學長福氣好,他至今還沒有來找我懺悔。」

  「話說,聽著她說這些話,是不是很爽?」薛玉晴撐著臉,倚著吧檯側目看他。

  燈光盈盈灑在她身上,顧延愣了幾秒,斂起神色,淡笑說:「嗯,很爽。」

  四年的感情的付出,也算是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了。

  「啊——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嘗到學長的甜頭。」她把手裡的果汁喝完,「我其實挺搞不懂他們所謂的沒有話題才和別人好上是為什麼?話題,什麼話題才能維繫我們的感情,因為我說的不是他感興趣的內容,我就是淺薄,就活該被辜負然後一腳踢開?」

  顧延耐心聽完,簡單評價:「這是強人所難。」

  薛玉晴:「怎麼難?」

  顧延:「他們渴求靈魂伴侶,但他們是希望自己的靈魂被貼合,而想錯了一件事。」

  「靈魂伴侶也是磨合出來的。」

  如世上沒有完全相同的葉子一樣,所謂的靈魂契合也是磨合後的結果,而不是一開始就下的定義,那只是洶湧而來的新鮮感和好奇感。

  「學長的意思是說,磨合之後他們並不是適合我們的人,分開是最好的結果。」薛玉晴問他。

  顧延點頭:「對。」

  薛玉晴忽然悲觀一問:「會不會只是我們自我安慰罷了?」

  顧延:「但生活不就是這樣?人要是有自我安慰的本事,他應該高興。」

  因為這句話薛玉晴豁然開朗:「今晚學長點的飲料,我包了。」

  顧延:「這麼大方?」

  薛玉晴笑說:「也算是我今天碌碌無為的生活中,聽到最欣慰的一句話吧。」

  不遠處傳來躁動,薛玉晴伸脖子張望,顧延是常客,解釋說:「準備放電影了。」

  薛玉晴微訝:「電影?」

  顧延修長的兩指推著剛調好的果汁到她面前:「這家老闆喜歡看電影,專門設了一個電影區,每天晚上會放一部電影。」

  薛玉晴注意力被撞擊著清透玻璃的艷紅色液體吸引,冰塊清泠脆響,崩掉了她腦里一直緊扯著的弦。

  顧延問:「要不要看?」

  薛玉晴回神,望向不遠處牆壁上投影的彩色畫面,歡快的前奏響起,她笑了笑:「看!」

  顧延帶著她換了個位置。

  觀影區域做了下沉的設計,地勢比剛才坐的區域矮,全是舒服的矮沙發,比木凳坐著舒服,只有電影點點光影投映,氛圍感十足,能看出老闆真的是個電影迷。

  顧延選了角落的位置,薛玉晴挨著他就坐,他還點了零食和果汁。

  放的是《心靈奇旅》。

  顧延問她:「看過?」

  薛玉晴搖頭,透著些許欣喜:「前段時間一直想去來著,奈何排片少,加上我工作忙,就錯過了。」

  顧延:「網絡視頻軟體上不是可以看了?」


  薛玉晴:「人就是很奇怪,坐在電影院就算一部爛片都能看下去,要是一個人在家用軟體看,恨不得放個二倍數。」

  顧延被逗笑。

  薛玉晴問他:「你看過?」

  顧延搖頭,理由和她的一樣,認同說:「不僅想放二倍數,可能都沒那份心打開安靜觀影。」

  說完這番話,兩人相視一笑。

  電影前奏落下,正片開始,周圍聲音逐漸變小,交談聲細小,不會讓人覺得被打擾到。

  在這裡的氛圍里,薛玉晴把兩個小時的電影看完。

  結束觀影也差不多回家了,顧延的車也在商場下的停車場,兩人一塊散步過去。

  夏日將至,夜晚的風吹得人有幾分微醺,薛玉晴踩著地上的石磚格子,像孩子一樣樂此不疲地自娛自樂。

  「忽然覺得自己也沒這麼碌碌無為了。」薛玉晴開心說。

  今天起碼做了件有意義的事情——

  看了部電影。

  不是多了不起的事情,卻在心裡覺得,今天是充沛的。

  顧延好笑問:「你才多大,就把生命看得這麼沉重?」

  薛玉晴拽著斜挎包的鏈條,手指卷著玩:「可能真是因為太小,所以適應不了畢業後的生活。」

  怕他誤解自己是個悲觀的人,補充說:「是暫時適應不了。」

  「幹嘛想著適應。」顧延攤手,「我工作三年多了,依舊會每天消極怒罵一句這垃圾般的日子。」

  薛玉晴哈哈大笑:「真的?」

  顧延神情透著真誠:「是的,然後為了那一口飯錢,我會做老闆的好員工。」

  薛玉晴停在他面前,「哪裡行啊,學長我們剛剛可是看了一部具有人生意義的電影。」

  站在她兩米外的地方站定,他把手從褲兜里拿出來,好整以暇:「請問學妹有什麼人生感悟?」

  「生活的實感不就是活在當下嗎?」薛玉晴俏皮眨了眨眼,「我們可不能迷失成最開始的喬伊。」

  顧延心裡認同,但也只能認同一半。

  望著眼前的女人,霓虹都淪落成她的背景,被她點綴。

  他想,如果是此時的當下,那確實不錯。

  其他的當下,那還是算了。

  依舊想說一句:這垃圾般的人生。

  「行行行,當下我們就趕緊回家洗澡睡覺,明天繼續做老闆的好員工。」顧延越過她,放緩腳步等她跟上。

  薛玉晴追上他,起了別的話頭,短短的五百米距離恨不得能多長一些。

  她已經很久沒遇到想要聊天的人了。

  -

  從那晚的偶然開始,薛玉晴下班有空後就會去那間電影酒吧,這樣的日子持續多久她數不清,大概能記得的是和顧延看了二十八部電影,在看到第五部電影的時候,他們交換了聯繫方式。

  她還記得那晚看的是《怦然心動》。

  她是個看結果的人,過程的東西時常被大腦自動模糊,當看這部電影,她第一次感受到電影色彩的斑斕和濃烈,也突然明白整體的感受比各部分的感受更動人。

  她記得男女主人公每一個偷偷喜歡彼此的小細節,在看到已知的結局時,她依舊會因為純白美好的愛情感動。

  這天午餐時間,她收到顧延的信息,他問她今晚去看電影嗎。

  正輪到她買單,薛玉晴打開微信二維碼,回到座位上正準備給顧延回復消息。

  前面的空位來了人,她抬頭看到是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說熟悉,因為來人是曾經甩掉她的前男友。

  陌生是因為他們兩年沒再見過面。

  但他對自己做的事情,她想起來還是要吐槽兩句這個噁心的男人所作作為。

  後來確實把他劈腿的行為撕開公之於眾,可他們那對狗男女也沒分手,甚至經過這件事,更堅定在一起了,聽說去年結婚還有孩子了。

  薛玉晴見到他冷下臉,懶得搭理他。

  潘里臣笑著同她問好。

  薛玉晴冷不丁:「我們認識?」


  潘里臣說:「玉晴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見到你也是想上來同你說個話,沒什麼別的意思。」

  「你要是真的知道我生氣,看到我就不該進這家店。」薛玉晴往嘴裡塞一口飯,慢條斯理地咀嚼。

  潘里臣嘆氣:「是,當年的事情是我的錯,我現在也很後悔。年少輕狂以為一時的心動就是愛情,經過這段時間的生活,我也越發看清生活的本質了,衝動的相愛是長久不了的。玉晴你是個好女孩,是我辜負你了。」

  她忽然就懂那天晚上顧延的心情了。

  冷漠地看著前任無能的懺悔,很爽也覺得很可笑。

  「所以,你想說什麼?」薛玉晴問。

  潘里臣眼前一亮:「玉晴我們能不能不計較過往,重新交個朋友?」

  薛玉晴不由得笑出聲,樂呵問他:「你老婆知道你想和前任重歸於好嗎?」

  潘里臣臉黑:「你提她做什麼。」

  薛玉晴:「提她噁心你現在的行為啊。」

  別以為她不知道男人打的是什麼主意,後面是不是要以她這麼多年也還是單身想要追求她,理由都給他想好了,就叫彌補過錯要感受真正的愛情。

  「潘里臣我以前還為你分手說的那番話自卑過,我以為是我不夠有趣、不夠博學、不夠好所以才讓你不喜歡。」薛玉晴拿出紙巾擦了擦嘴,揚唇笑說,「我看不是,你這種人怪噁心的,自私自利永遠只為所謂的刺激感衝動,沒有責任心。你老婆給你生兒育女,你嫌生活平淡,所以來找前任修好。」

  「照照鏡子看自己吧。」薛玉晴站起身,「你這麼丑,我就算要玩刺激找個帥哥不行?對著你我可深情不起來。」

  說完,留下還處在驚愕中的潘里臣,她拎過小香包蹬著高跟鞋高傲地離開。

  出了餐廳門,心裡大喊了一句『幹得漂亮』。

  這個反懟垃圾前任的場景她可是在腦里重複上演無數遍,今天得已實踐,別說多開心了。

  為此也不計算卡路里的攝入,買了超大一桶奶茶快樂回公司。

  坐到位置上才想起沒回復顧延的消息,點開聊天框輸入自己的答案。

  薛玉晴:【看!今晚還要點炸雞和啤酒!】

  顧延秒回:【心情不錯?】

  薛玉晴:【必須的!我買單!】

  顧延:【什麼事學妹這麼開心,分享一下?同樂。】

  薛玉晴很是開心的把遇見渣男前任這件事情告訴顧延。

  薛玉晴:【我真的體會到你那晚上的爽快,恨不得叉腰狂笑!】

  顧延深有感受:【確實爽,比我能懟。】

  痛快完,薛玉晴嘆氣:【話說我們怎麼這麼倒霉,是活得太通透了,所以才會遇到渣男渣女?】

  顧延不禁回想到那四年的感情,放寬心回覆:【還好,起碼慶幸分開了,沒有耽誤太久。】

  薛玉晴:【學長說得對!我們人生燦爛著呢!】

  【今晚就要為我們爽快的人生乾杯!】

  顧延給她發了一個搞怪的熊貓頭表情包,薛玉晴立馬把昨天從他那收到的可愛貓貓表情包回復過去。

  -

  晚上薛玉晴回家換了身舒適的運動裝,趁著她媽抓她之前跨上包包跑出去。

  自己租房住半年後,可能是因為太寂寞,回家沒人嘮嗑,她又搬回家住了。

  偶爾和她媽拌嘴也好過一個人,就是被管得嚴,其他沒什麼太大問題。

  以前年輕或許她不喜歡被拘束,現在她倒是學會去享受這份拘束,也學會悄悄反抗。

  所以,無視她媽囑咐早點回家的話,坐上計程車去往電影酒吧。

  去到時電影準備開始,她摸到角落,顧延已經坐在那。

  他正在講電話,薛玉晴點單安靜等他說完。

  「已經和公司說了,如果順利就下個月回去吧。」

  「我知道了,還有事,晚點聊。」

  顧延特地壓低聲音,薛玉晴在他掛電話後也沒多問,發現他心情沉重不少。

  「昨晚一起聽的第三首歌是什麼?我後面不小心睡過去給忘記了。」薛玉晴喝了口水問他。


  這段時間的交流,她發現顧延和她有很多相同的興趣愛好,就像聽歌,十首里有七首一樣,後來他們就時常一起深夜聽歌,互相安利那不一樣的三首。

  顧延笑說好,拿出手機給她推送過去。

  薛玉晴點了一個『添加到我喜歡』,收起手機認真看電影。

  今晚放的電影有幾分沉重,叫《一個叫哈維的男人決定去死》。

  薛玉晴是個不愛看悲劇的人,顧延和她說男人最後決定活下去了,她就放心大膽的去看了。

  結局的最後,哈維那天早上沒有醒來,徹底沉睡過去,薛玉晴整個人傻掉,嘴裡泛苦,滿腔的情緒跌至而來,她紅著眼控訴顧延:「你不是說他決定活下去了嗎?」

  妥妥的大騙子啊!

  顧延被她激烈的反應嚇到,抿了口果汁,發自內心說:「是真的決定活下來了啊,他是病死的。」

  薛玉晴還是接受無能:「早知道看到他從醫院醒過來我就不看了。」

  起碼她的認知里不會覺得是個悲劇。

  「你樂觀點。」顧延拍了拍她肩膀,安慰說,「他有了生的意志,就是全劇要向我們表達的觀點。」

  薛玉晴才不管表達了什麼,主人公沒了,她的心也碎了。

  見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顧延沒轍,提議請她喝杯奶茶冷靜一下。

  不能留在傷心地,薛玉晴催著顧延離開,兩人就從酒吧走去附近美食街。

  京都快入冬了,才過十點,街上行人多,薛玉晴不小心被擠了一下,顧延扯住她包包的鏈條把她拽回來。

  薛玉晴心驚肉跳,還以為自己準備要被人流帶走,忙和顧延說:「謝謝啊。」

  顧延帶她走天橋,避開擁擠的人群。

  薛玉晴吸了口奶茶,望著遠處車流,她問顧延:「你有空問問老闆,下次能不能放《尋夢環遊記》,好久沒看動畫片了!」

  聽說顧延和酒吧老闆有私交,是他的本科舍友,她也藉機會點了幾部自己想看卻不想一個人看的電影。

  「下次……」顧延輕笑,「我把老闆推給你,你要是想看和他說一聲就好。」

  「啊?這樣好嗎?」薛玉晴瞄他一眼,「還是你說比較好吧。」

  顧延良久,輕嘆說:「我下個月回江都。」

  薛玉晴:「出差嗎?」

  顧延搖頭:「告別京都的生活,回老家紮根了。」

  薛玉晴身體一僵。

  她知道顧延是南方人,但沒預料到他會回老家發展。

  「你不是在京都混得挺好的嗎?」薛玉晴手指不安絞著問。

  顧延:「確實不錯,但城市再大也難找到一個容身的地方,身邊的朋友都成家立業了,我家裡人也希望我能回去,我也應該換一種生活方式了。」

  顧延的話不假,據她和季暖了解到的,他身邊的人結婚生孩子的都有,只有他上一段戀情結束後沒有再找女朋友,和他有相同經歷的薛玉晴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因為留戀前女友,顧延早就放下上一段感情了。

  「我送你回去吧。」顧延知道她喝了酒沒開車。

  坐在他副駕駛,薛玉晴望著後退的風景,忍不住問:「回家之後打算做什麼?」

  顧延倒沒有深想過,「找家公司繼續工作,這幾年也算積累了一些資源,合作過的公司和一些翻譯會議都樂意找我合作。」

  薛玉晴指節摩挲著扶手,消化聽到的消息:「所以只是要回江都定居?」

  顧延:「差不多。」

  「重心轉移也需要一個時間吧,回到家人身邊也算有個新的生活圈。」

  薛玉晴沒有再答。

  半個小時後,車停在薛玉晴家的小區,她蹉跎片刻拉開門。

  「今晚你早睡嗎?」薛玉晴問。

  顧延明天有個國際會議的同傳,資料還沒整理完:「工作沒做完,早睡是不可能的了。」

  薛玉晴:「我也不早睡,那……十二點再給你發聽歌邀請。」

  說完她笑著說再見,然後把門合上。

  走回家的路上,薛玉晴的心情沉重。

  聽到顧延說離開京都,她說不失落是假的。


  她對顧延抱有期待,對他們時常一塊喝酒看電影聽歌的生活抱有期待。

  在期待另一個階段的到來。

  而顧延今天說,他要跳出目前凝固住的生活,去融入另一個地方的生活。

  回家後她一直躺在床上,等到十二點收到顧延發的一起聽歌邀請她才緩過來。

  他往歌單里加了一首歌,是他常聽的輕音樂,讓她加歌,他後面有想聽的再加。

  他們的歌單查重率近似100%,她毫無負擔的往裡添加。

  知道他在忙,薛玉晴沒有打擾。

  等加的十多首歌差不多放完,放空許久的薛玉晴點開語音邀請。

  不到三秒,顧延接起,他問:「怎麼了?」

  薛玉晴咽了咽口水:「你應該挺忙的吧,就不打字了,口頭說說。」

  顧延那邊有紙張摩擦的聲音,他說:「你說,我在聽。」

  以為她是看了什麼書或者電視劇有分享的心得。

  「消化了很久,我還是不太能接受哈維死的事實。」薛玉晴頓了頓,「我就是這樣偏執,他去世了,畫面停在這裡,對我來說就不是最好的結局。」

  顧延笑了笑:「我贊同,其實我也這樣覺得,只是麻痹自己說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不要麻痹自己。」她呼吸重了不少,「按照你覺得去感受就好,不要勸自己非要去接受。」

  顧延放下筆:「你說的也有道理。」

  薛玉晴:「所以你也不需要勸自己說因為自己和身邊人生活的步調不一致了,所以要回到老家找尋另一種生活。」

  意識到她是開導自己,顧延正想說謝謝,她又說:「我剛加了一首歌,你看看你聽過嗎?」

  顧延點開平板,看到最下面那首《愛人錯過》,他微微一愣。

  「顧延,生活不是非要去另一個城市改變的。」薛玉晴惴惴不安說,「在京都也可以。」

  顧延靠在凳子上,含笑:「嗯。」

  薛玉晴怕他不夠明白,深吸一口氣:「也不用怕沒有朋友圈,我的生活圈……也很有趣的,你要是想,我可以介紹他們給你認識。」

  顧延看著那句『愛人就錯過』,沉吟:「是我理解的意思?」

  薛玉晴不知道他對兩人的相處的狀態是什麼感覺,不敢回答他的話。

  但到了這個路口,她知道只會有兩個結果。

  和他這樣的生活繼續或者結束。

  可她還是想要放緩結束的步調,就再留戀一會會。

  「我下個月還是會去江都。」顧延半晌後說。

  薛玉晴失望浮現臉上,給不了他回應。

  而後,他笑說:「然後回來,我幫你給老闆點《尋夢環遊記》。」

  「怎麼樣?」

  薛玉晴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他又說:「在這之前,你願意和我去江都玩嗎?」

  「改變一下生活方式。」

  「我那邊的生活圈也很有趣,可以介紹給你。」

  意思是帶她去見他的家人和朋友了?

  薛玉晴在床上滾了一圈,淡定說:「願意!」

  試探問他:「所以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是。」顧延微微一笑:「如果學妹願意,今天可以是我們交往的第一天。」

  薛玉晴抑制不住地翹了翹嘴角,回他:「學長願意,我當然願意。」

  他當然願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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