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漾點點頭,沒好再說什麼,只道:「如果裡面真的是翡翠,等賣了錢,咱們就存銀行里。」這些錢將來用作季淮之做生意的老本,或者是娶媳婦,也算是夠看的了。
看著小姑娘眼裡泛著的對未來美好希冀的光,原本想要打趣的話在嘴邊繞了一圈,才道:「不需要總想著怎麼存錢,你該琢磨一下該怎麼花錢。」
他伸出的手在即將碰到黎漾的臉頰前頓了頓,改在她的前額輕彈了一下:「把自己餵胖再說。」
說罷,他站起身:「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明天早上回來帶你去作坊找師傅。」
季淮之身高腿長,黎漾只來得及追到門邊說了句:「路上小心。」就已經看到他修長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似乎還朝她擺了擺手。
黎漾關好門,回到房間,看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充斥著季淮之的氣息。
他的床鋪乾淨整潔,一如他身上衣著,雖不是什麼高檔的衣服,穿在身上卻乾淨利索,從不像其他男人那般邋遢。
她想起上輩子一個跟季淮之認識最久的女明星在接受採訪時,主持人問她,季淮之最吸引她的地方是什麼,那個女明星回答說:「我想我無法忘記即便他在最落魄的時候,依舊一身整潔,渾身傲骨。」
上輩子她三十五歲就去世了,季淮之比她年長三四歲,直到那時,似乎也沒聽說他有妻子的消息,不知道是被他保護得太好,還是他到那時還沒有結婚。
她躺在床上,枕著他的枕頭,蓋著他的被子,聞著近在鼻尖的若有似無的香皂氣息,忽然有種被抱在懷裡的錯覺。
黎漾被自己的想法嚇得一驚,連忙「呸呸。」打斷自己荒謬的念頭,笑罵道:「莫不是季淮之對你太好了,越想越荒唐。」
大佬對她有恩,她卻眼饞大佬的肉體,實在是要不得。
她拍拍自己的臉,翻了個身,很快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黎漾起床洗漱好,就開始做早飯了。
她原本想給兩人下碗麵條,又不清楚季淮之什麼時候回來,便熬了個白米粥,又去巷子口買幾個肉包子和油條,到時候一起就著白粥吃。
一路上,碰到巷子裡不少早起的人們,大家毫不例外地先看了眼她頭上的紗布,然後又笑著跟她打招呼。
跟馮梅四處爭強好勝不同,黎漾自小乖巧懂事,是小巷裡的人看著長大的,見了人都會主動打招呼,人們對她自然沒什麼惡意。
黎漾買了東西回來,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黎建海。
一早的好心情一掃而光,黎漾抿了抿唇,淡聲道:「爸。」
黎建海聽到聲音,回過頭來,看到黎漾,有些侷促地搓了搓手,笑道:「這麼早。」
黎漾語氣依舊很淡:「以前在家裡的時候,哪天都比今天早。」
她上班的珠寶加工廠距離獵村並不近,走路要近四十分鐘的時間,而黎耀祖去學校只用十分鐘路程。她每天必須要按照馮梅安排的所謂黎耀祖上學的時間起床、做家務、做早飯,然後再囫圇吃兩口早飯,就匆匆趕去上班,踩點到廠里。
她曾提過可以早點起床做這些事情,這樣就可以不用這麼趕了。
哪知道話剛開口,就被馮梅罵了回去:「死丫頭我每天才讓你做多少事情,就在這跟我講條件?你要是太早起來了,等你弟起來吃早飯不就都涼了嗎?」
黎漾仍試圖爭取:「如果怕涼了的話,我可以把早飯做好了放鍋里溫著,實在冷了的話,讓他自己熱一下也是很快的。」
因為早上耽誤的這些時間,很多時候她都沒有時間吃早飯,或者一邊啃著干硬的饅頭一邊跑著步去上班,有時碰到來例假,肚子更是一抽一抽的痛。但這些只要跟馮梅說,就會被她認為是講條件、偷奸耍滑,最後都不了了之。
而這一切,黎建海和黎耀祖都看在眼裡,從來不吭聲。
她可以理解黎耀祖從小被馮梅養歪了,可是黎建海呢?他是她的父親,為什麼也能做到無動於衷呢?
想起她上輩子遭受的那些苦難,一部分源於自己自小被馮梅的洗腦式教育和壓榨,以及馮梅的剝削,還有一部分也源於黎建海的不作為。
在那麼多次被逼迫的時光里,即便有一次,黎建海能夠站出來,她都不會絕望地死去。
而他今天過來,目的不用猜也知道。
黎建海被黎漾的話嗆到,也沒生氣,卻也沒愧色,只道:「你結了婚,我來看看。」
黎漾正好也有些話要跟黎建海說,便打開院子門:「進來吧。」
黎建海進門,先是看了一圈院子,然後隨黎漾進了堂屋,雖沒把不滿表現得過於明顯,額頭的褶皺卻更深了。
他在桌邊坐下:「你過的就是這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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